“金发？”顾明野若有所思。
沈绵点头,转过来看到顾明野。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酒一下子就醒了。
顾明野抽走他手里的平板，仔细看,“这个是靠在哪儿的栏杆？我可没这么站过。”
沈绵动了动唇。
没法说实话。
上面的是厉修白,靠的是他们以前住的大平层阳台上的栏杆。
他是跟厉修白学的画画,别的没学会,就画厉修白画的顺手,连线稿都不用打。
顾明野挑眉看他。
沈绵急中生智,“是我想的。”
厉修白就是长大后的顾明野,两个人轮廓本就相像,而且这种漫画风的人物也看不大出区别。
衣服是顾明野的风格,姿势也是，应该能骗过去。
“想的啊——”顾明野拉长了音调,“我不信。”
沈绵紧张起来,目光乱躲，最后垂头。
顾明野把平板放到沈绵面前,沈绵继续转头，试图不看来迷惑自己什么没发生。
顾明野也低头，比沈绵低的更深一些,从沈绵右侧绕着眼睛往上看他，“你躲什么？心虚？”
“我没有。”沈绵底气不足的辩解。
顾明野把画保存，给他递笔,“继续画。”
“啊？”沈绵愣愣的抬头看他。
顾明野抬手点了下沈绵额头，“我可不信你只想了这些。”
沈绵一脸茫然的看他。
那他还能想什么？
不对，这个也是他编的啊！
顾明野在他唇角亲了下,“比如这个。”
“比如，我现在还不能做的事情。”
沈绵反应过来，脸颊通红，“我没想！”
说这话时，他脑海里无可避免的勾起了许多回忆，脸上更红了。
顾明野食指蹭了蹭他的脸颊，感受着他脸上的热度，问他，“你自己信么？”
沈绵倔强道，“我没有。”
“那你背着我画也行。”顾明野遗憾，把平板塞到了沈绵手里。
沈绵只觉得烫手，迅速丢到了沙发另一头，还瞪了顾明野一眼。
顾明野抱着他笑，当沈绵是恼羞成怒。
·
刚过初八，去学校办了各种手续，顾明野跟沈霁便要前往俱乐部了。
他们签约的这个俱乐部也算是非常有名的一个了，主力战队今年夏天刚夺冠。
因此除了沈绵之外，其他人都充满希望。
顾明野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羊绒大衣，更显得挺拔，沈绵立在他身前，发现顾明野不知不觉间又长高了。
想到前两个世界他的身高，沈绵心底叹气，要是顾明野能长慢一点儿就好了。
他伸手去抱顾明野。
顾明野把他的手塞回了口袋里，自己圈住了沈绵。
沈绵脱下了羽绒服，换上棉衣，依旧是穿的圆滚滚的，等顾明野放开他，他还把自己的脸往顾明野旁边凑了凑，“不亲亲么？”
“不亲了。”顾明野跟他头挨着头说话，“再亲就走不了了。”
沈绵眼睛转了下，偏头飞快的在他脸颊上亲了口。
顾明野也侧头亲他。
“走不了了？”沈绵问他。
顾明野咬了他一下，“没良心。”
他这是为了谁？
就沈绵这自制力，他只要想，百分百能睡上。
要不是怕忍不住真勾了沈绵带上床，他现在用忍的这么辛苦？
而且这次还要去帮沈绵看着沈霁。
想着顾明野又亲了沈绵一口，等以后，一笔一笔讨回来。
沈绵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来了一盒pocky，给顾明野塞了一根，“磨牙要用这个呀。”
顾明野咬着可可味儿的饼干条，眼睛却盯着他。
沈霁羡慕的盯着他们看了会儿，扭头看牧云，“你不抱一下我么？”
牧云受宠若惊，“可以么？”
“怎么不行？”沈霁说着，上前抱了下牧云。
牧云激动的正准备回应，沈霁已经退回去了，他道，“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牧云，“……”
但是他有啊！
·
青训营跟战队训练的地方不在同一个基地，顾明野是下车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不过也没多想。
总不可能现在调头再回去。
沈霁热情高涨，压根没察觉到什么问题，兴冲冲的跟人往里走。
青训营的人大都在14-18之间，他们两个算不上大，但也不是最小的，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两个人一个赛一个长得帅气。
连分宿舍的老师都多看了一眼。
六人一间的宿舍，除了顾明野和沈霁，另外四个似乎是认识的，一照面连招呼也没打，拎着东西便走了。
沈霁是兴奋，但也不是没脑子，很快冷静了下来。
这里遇上的都是打游戏的高手，傲气一点儿也正常？
这么自我安慰着，等第二天开始训练的时候，沈霁只觉得更不对了。
倒不是对他们的时间安排有什么问题。
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差不多要从早上八点打到晚上十点。
但是这个指导老师说话态度，像是没把他们当人。
他去看顾明野，顾明野已经开了游戏。
沈霁只好暂时压下满肚子的疑惑，等回了宿舍，才小声问，“你觉不觉得老师说话有点儿怪怪的？”
顾明野看他一眼，已经掏出了手机，“还行。”
沈霁正准备再说，其他室友也进门了。
隐隐以其中一个略胖的男生为首，“喂，3号床的，去打水。”
沈霁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床位，而后迟迟听不见脚步声，转身才发现。
3号是顾明野。
顾明野正咬着可可棒，低头跟沈绵发消息。
他们白天一场接着一场，休息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那会儿人又多，也不方便开视频。
沈绵现在正给他发表情包撒娇呢。
当然是顾明野自以为的撒娇，沈绵是在绞尽脑汁的多套话。
他担心顾明野和沈霁。
但从顾明野的回答里看，似乎什么问题也没有。
沈绵又去找沈霁。
消息发出去半晌没回应，他只好回头问顾明野。
顾明野戴上耳机，直接拨了个视频，“你找他干什么？”
“我不放心啊，我毕竟是他小叔。”沈绵靠在床上跟他视频，仔细的盯着顾明野那头看了半晌，只看到了桌子和墙。
顾明野抬眼，“沈霁。”
他说着断了下蓝牙耳机。
沈霁没敢过来，只远远的喊了声，“小叔，我没事，在洗脚呢。”
说完还因为扯到脸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气。
沈绵给他发消息的时候，那个稍微胖一些的少年，见叫不动顾明野，把主意打到了他头上。
他也没理。
结果就演变成了打群架。
顾明野半点儿没伤到，他却因为打不过，脸上被锤了一拳。
沈霁捂着脸颊，看向四个被捆起来丢到门后的少年。
顾明野已经连上耳机，继续跟沈绵聊天去了。
他叼着可可棒，听沈绵絮絮叨叨的念着要注意什么。
等挂了视频，才起身，洗漱上床睡觉。
沈霁看他躺下，“他们怎么办？”
顾明野看都没看，已经闭上了眼睛，“你要是想把他们放开也行。”
沈霁衡量了一番，也上床去睡了。
放开是可以，但他不敢保证这几个不会使坏。
还是就这么放着吧。
反正暖气开着也冻不到。
四个被绑了一夜的少年，挤在一起睡了。
第二天立马找老师换宿舍，被老师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你当这是哪儿？想换就换？”
沈霁吃着早餐，听完这事还看了眼顾明野。
顾明野慢吞吞的撕着面包，“现在离开还来得及。青训营六十个多个人，最后可能只有四五个能组成战队。”
沈霁摇头。
顾明野也不多说，等沈霁继续待下去就知道了。
他现在想沈绵。
这顿饭都吃的提不起劲儿。
同宿舍的四人没换成宿舍，当晚担忧的进门。
顾明野正翘着腿坐在凳子上，催他们，“快点儿收拾完去睡觉。”
等他们上了床，毫不犹豫的把这几个捆成了粽子。
“也不用这样吧。”沈霁迟疑。
顾明野只道，“我信不过他们的。”
第二日，带头的少年便把这件事告了老师。
青训营是禁止私下里打架的，一旦发现双方都有错，所以他们第一天才忍了下来。
但昨晚的事情不同。
错在顾明野，是顾明野把他们绑了起来。
“劝退？”沈绵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脸懵逼。
顾明野和沈霁双双被劝退，而且因为是签了合约的，他们两个还得给俱乐部赔钱。
助理点头，“是今天早上传回来的消息，要怎么处理？”
明面上什么都没做，但私下里还是安排了个人混进去，就怕两个人受欺负也不说。
现在看确实是这样。
“我想想。”沈绵忧心忡忡的准备给顾明野打了电话。
助理又道，“还有个消息，俱乐部老板打算战队卖了。青训营跟战队是分开的。”
沈绵更愁了。
就是从这里开始，老板卖掉战队，教练附赠，打算从青训营里再选人培养，重新打造一支主力。
但是整个俱乐部最优质的的被他给打包卖掉了，剩下的又没有比较对象，只是越训练越费，越来越烂。
他还没决定好怎么办，牧云便找上了门，“沈叔叔。”
沈绵见他，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尤其是背着顾明野。
“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牧云也不含糊，“小霁他们去的那个俱乐部在出售战队，我打算把那个战队买下来。然后顺便，看能不能让把小霁他们转到这边。”
沈绵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