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和易天走出中餐馆之后，易天说：“这些刚好是我们需要的，不过有些工作还是得做做……有了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嗯。”
陈铭点了一下头：“那你别太高调，省得还没办事儿就嗝屁了。”
易天翻了翻白眼，他说：“比起我……还是担心您吧，毕竟您的名气比我还大。”
在蓝天大厦里毒杀了黄秋朗的“凶手”就站在这里，还活得好好的，至少已经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了。
这样的人走在街上，可要比自己惹眼多了，哪怕他什么都没做，也会有人退避三舍。
——
在陈铭和易天在外面的时候，红英就一直待在家里寸步不离。
她生怕还会发生一样的事情，因此现在连工作都不做了，就专心在家看着李艾。
李艾这几天看上去表现得像一个正常人，会说话，会吃饭，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呆滞的状态下。
越是平静，就越让人恐慌。
但是红英在担心了几天之后，也终于放下了心，她拿着包说：“小艾，我出去买个东西，马上回来给你做最爱吃的……”
“好。”李艾笑了笑。
她现在穿得没有以前光鲜亮丽，精心打理的头发失去了滋养，变得有些干枯，精致的手指甲也被剪短了，身上穿得还是最简单的T恤短裤。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加凄惨的事情了。
她盯着眼前的节目单调到乏味的电视，思索着什么事情，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被陈铭两次救了出来以后，李艾现在的人生里就只剩下了睡觉，吃饭和思考。
之前李艾有自己的野心，也有自己的目标，也在为之努力。
想要在不夜城里从一个被人人轻贱的小姐跻身到上流圈子的办法那就只有攀附权贵，她成功地攀上了黄少明。
本应该她靠着黄少明的宠爱，来享受荣华富贵，哪怕是短暂的，她也要在短暂的富贵宠爱里寻找其他机会。
可是她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把自己的后路都砍得干干净净的。
她到现在仍然能清楚记得自己被抓起来，被非人对待的境遇——当然只是零星片段，只有寥寥几秒，却足以让她为止恐惧一生。
努力假装自己很好，一切正常。
没人知道她在深夜里无数次崩溃。
只是不想一辈子都像一个被人鄙夷的垃圾活着，她赌了一把，结果十分惨烈。
李艾不断地数着自己的失败：比如，她知道蓝天大厦出事了，竟然想丢下红英自己去逃难。比如她利用了陈铭，陈铭却救了她……
站在天台上，手里捏着一张纸，纸被她精心的折叠起来，放在天台上的墩子，用一块石头压住，不让它被风吹走。
脱掉了一双鞋，踩上墩子，感受风给她带来的感觉。
累了，她想要像风一样自由，像小说里的蝴蝶飞越沧海飞越黑暗，奔向黎明。
李艾眼前浮起红英的笑脸，她轻轻地微笑：“最后一次任性了，对不起。”
接着她踏出了第一步。
落下之前，依稀能听见有个声音在哭喊：“小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