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傅少, 我来解约了。”
周围一片安静，新艺人也都停下练习，人人都在等待一场暴风雨的降临。
说话的人仿佛浑然不觉, “不知费总的话还作不作数？”
费修远盯着眼前的人，一张俊脸沉得可怕，仿佛想从对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无忧毫无畏惧地对视回去, 并未将费修远的震怒放在眼里，比起费修远的震怒, 他反倒显得一脸从容。
他似乎也并不期待费修远的回答, 自顾自道：“不过今天也由不得费总了, 你的话作不作数都没关系，我们之间的合约到今天为止。”
费修远眼底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变得尤为陌生, 这不只怯懦的金丝雀该有的自信和嚣张。
一旁训练新人的苏志晨走过来, 怒指无忧：“你把公司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解约就解约……”
“这位先生，请停止你愤怒且无效的指责，我们今天按照合同法来终止合约。”无忧身旁的男人站出来，打断了苏志晨的斥责。
苏志晨的脸『色』难看至极。
男人没给他还嘴的机会, 又立马看向费修远：“费总, 您！我无忧先生的代律师陆项淮, 关于无忧与贵公司解约的事，由我代无忧先生与贵方详谈。”
眼前这个男人，费修远并不陌生，江城大名鼎鼎的律师陆项淮，号称打遍天下官司从不失手，不过费修远没有和他正式打过交道。
几前费家曾卷入一起垄断案, 当时费建忠想请陆项淮出手帮忙，价格随对方开。但陆项淮没有接，费家也因反垄断法被罚数亿。
巨额罚款还算不上最糟糕的，被判垄断后关停的业务板块、受损的企业形象、甚至还波及到正常的业务往来，这种种影响，曾让费家一度陷入困局。
在最后费家挺过来了。
今天，这个律师界最难请的陆项淮，竟然会为一个小小的八线糊咖跑腿，费修远忽然有种他爸当瞎了眼的错觉。
如果不陆项淮浪得虚名，就无忧的手段太高明。
费修远冷着脸，视线在无忧和陆项淮之间逡巡一圈，最后又落在无忧脸上，“很！我们就来谈谈。”他几近咬牙切齿，神情倨傲地问道：“解约费凑齐了？”
无忧双手合，“我信佛，佛家人不打诳语，不像费总，总反复无常。”
竟然还学会阴阳怪气地损人。
得很！
相识这么几，他还从来不知这人信佛！
费修远忍着一肚子火，带他们去办公室。
无忧拿出一千五百万的支票，费修远只觉得薄薄的纸抽在了他脸上，而且还抽得贼疼。
费修远薄情道：“合同上的解约金1500万没错，但我们还有一笔账没清算，你前段时间私接了一个广告……”
“费总果然商人本『色』，连这小小的几千块也不放过。行，就把我拍广告所得的这几千块也算进去，就当我给费总的小费。”无忧道。
费修远一听就觉不对劲，给他的小费？这只被他包养过的金丝雀把他当成了什么？！
接着他又听无忧嘲弄般地调侃：“幸而我把之前的费开销全都悉数还清，不然现在费总要我还钱，我还真不一能凑足。”
欧曼莲成植物人后，前前后后的手术和治疗费差不多花了五六万。无忧手上除了1500万的解约费，只剩一两万在手上，这位剧本中的霸总太小家子气了，连几千的广告费也要和他讨要。
被当众说成这种锱铢必较的人，费修远气得脸『色』铁青，无忧太能挑衅他的怒火了。
之前出钱帮欧曼莲治病，不过看无忧得像苏文彦，能在自己需要时慰藉他对苏文彦的念想，而且几万对费修远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看眼前的无忧，费修远完全找不出他有哪一点像苏文彦，自己当初真瞎了眼。
无忧并不在意费修远的想法和情绪，他找出当初拍涂料广告的收款凭证，给费修远过目。
费修远只觉得可至极，无忧竟然堕落到几千块的垃圾广告都拍。
看他么落魄，费修远才总算得到一丝丝满足。
苏志晨拿来解约合同的模板，陆项淮这时才开口：“小忧，支票你先收。我看费总也个在账目方面算得清晰仔细的人，今天这个解约合同，我们当然也该算清楚，省得以后想起又闹不愉快。费总您说吧？”
陆项淮个面虎，但费修远总觉得他里藏刀。说什么账目清晰仔细，不就内涵他斤斤计较？
费修远脸『色』没到哪里去，但看在对方的名气和社会地位上，费修远倒也不至于和他对骂，只冷着脸说：“该算清楚。”
陆项淮道：“无忧在贵公司工作期间兢兢业业，也很服从公司的安排，但贵公司两个月前突然撤掉无忧所有工作，并且停掉了工资社保等，贵公司违约在先。根据劳动法规，人单位未按时支付工资，劳动者可以单方面解除合约。”
“无忧耍大牌没来公司报到，还想拿工资，想得到挺美！”苏志晨立马反驳。
陆项淮有条不紊道：“你们克扣艺人工资和取消行程安排在先，无忧不仅有权单方面解除合约，还有权追责你们拖欠工资的行为。”
“我的公司虽然小，但从没克扣过艺人的薪水，还请陆先生别给我们『乱』泼脏水。”费修远直气壮。
“吗？”陆项淮道，“无忧上半拍的《青春恋曲》作为男二番，拍摄时历时三个月，为什么到手片酬只有二万？否公司在利益分配上存在大量剥削？”
费修远皱眉，看向一旁的苏志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