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温景行给陈九宴介绍过几本关于心理疏解的书，陈九宴翻过看了几眼，倒是看到了一些不错的小知识。
比如说，重复定律。
任何行为和意识，只要在不断的重复和加强中，在人的潜意识中会形成潜移默化的影响，最终理解为现实会发生或者已经发生的事情。
方棠司机住院的这几天，陈九宴安排人频繁地在病房外走动，并且制造出一些意外，让他认为自己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即使已经成为被抛弃的棋子，他自然就没有半分用处。
将他的心理防线逼到即将崩溃的边缘。
一席卡其色风衣的陈九宴到达医院地下停车场，然后就搭电梯到楼上的VIP病房。
她未曾注意到安静的走廊里一声高跟鞋鞋跟踩在瓷砖地上的声音被电梯“叮”的开启声掩盖过去。
走到走廊尽头的病房门口，两名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看到陈九宴后恭敬地鞠躬。
陈九宴天生对气味有着特别的敏感，闻到空气中消毒水味夹杂淡淡的尼古丁味道，她淡笑地问道：“你们，一直都在这？”
重点是你们，一直。
其中一人心虚地轻咳一声，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回避陈九宴审视的视线，默然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陈九宴的预料。
陈九宴不留余迹地蹙蹙眉，有些不善的眼神在推开门的瞬间一览无遗。
方棠的司机在那次车祸时有比较严重的外伤，还险些被探出的安全气囊憋死，如今在救治下虽然恢复了意识，还是暂时没有行动能力。
他睁着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垃圾桶里还有他今天吃剩的早餐。
“看样子你恢复得还不错。”
男人看着陈九宴，瞳孔有些反应，有些想要挣扎的迹象。
陈九宴歪歪头，自然而然地理解他现在是怎么样的心理，不过虽然住着这么好的病房，他的活动区域也是有限，不过是怕太大的阵仗耽误医院的正常工作。
“你住院这段期间，你妻子的账户转入一笔巨款，二十万，这可是笔不小的费用，需要我提醒你这二十万怎么来的吗？”
陈九宴没有理会男人的反应，径直走到窗台前，张望屋外的风景，她看到一辆从医院大门行驶到马路上的那辆车，低调不显眼，但是陈九宴却隐隐有些熟悉。
“你最近应该很害怕吧，提心吊胆的，担心如果那个人真的心狠手辣，你现在可过不了什么舒服日子。”
紧接着，陈九宴话锋一转，嘴角流露出些许渗人的笑意，眼神尖锐地看向他。
“我现在问你什么，是就眨眼睛，不是就闭眼，如果能配合结束之后我保你好好活着，不然明天门口那些人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男人急忙地眨了眨眼，表示他接受陈九宴的要求。
“方棠在上车之前是不是就已经死了？”
陈九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重磅炸弹，男人愣了半瞬，像是经过激烈的心里挣扎后，缓缓地眨了眨眼。
初步吻合陈九宴的猜想，多狠的心啊，方棠估计怎么也不会想明白自己的人被二十万收买了，这其中还包括她的一条命。
陈九宴淡淡地笑着，分不清那笑容的背后藏着怎样的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