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唉声叹气。
初中时候的俞砚不是这样时不时就对他假笑、嘲讽他的——
林锐从小皮到大，没少挨揍，初中更是，中二叛逆又傻逼，天天学古惑仔穿破洞裤，大院里的日常就是看他被揍得鸡飞狗跳。
林锐有时候被揍猛了罚跪了不给饭吃了，真挺难过的。
江临、俞砚心智比他成熟，完全没有经过这个时期，看他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就会偷偷给他送个药，然后叹气等他自个儿领悟。
然后有一次林锐半夜离家出走了，江临去参加了什么物理还是数学竞赛，俞砚一个人先找到的他。
零下几度，这货外套也没穿，弄个睡衣像个小乞丐样的趴在公园小凳子上愤怒。
对，趴着，屁股被板子打肿了，还没法躺，又凄惨又让人觉得搞笑。
俞砚当时就被气笑了——大半夜地被叫起来，就为了找这么个脑子有坑的小傻逼。
无声叹口气，把人给弄起来道：“别冻傻了，先回我家去，快点。”
于是林锐那句“我不”就这么悻悻地给吞了回去。
颤颤巍巍地跟着他走着，林锐没走多久就不动了，烦躁道：“看不清，夜盲。”
俞砚也是服气了，这人真是一茬接着一茬。
但那么冷，看着他冻得直打哆嗦，俞砚只能没脾气地握着他的手，道：“走吧，不会让你摔着的。”
那天晚上，林锐趴在俞砚柔软的大床上，哼哼唧唧地让他给涂药。
叫嚣着以后一定要浪迹天涯、谁爱回来谁回来，反正他再也不会回来……
是的，往事就是这么不堪回，现在想来，林锐都不知道14岁的自己，是怎么面不改色脸不红地下那些蠢誓的。
然后俞砚没好气地将药膏往桌上一扔，给他把裤子拽上，道：“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