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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狂夫富贵在青春(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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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想宫主斩首紫岫在前,她的手腕似乎更早熟于莺夫人了。

还不等莺奴说什么,鱼玄机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我要与你一道去长安。”

芳山不自觉地抬眼看了莺奴一眼,眼神有些惶恐;她并未对宫主说起过长安之行的计划,是鱼玄机自正月起记着此事记到现在。

莺奴没有正面回应,但说:“你生产前,我就回来了。”

她不依不饶,说道,你必须带我去。

她何尝不知道少了鱼玄机会有多么不便,从未听说打仗不带军师。但这春种完、夏抢前的时间最好,她等不到六月之后;再等一年就太久,玄机说的不错,蚀月教的生死存亡就在长安,生死之战哪能延长。

她又想到阁主了。若阁主活着,她怎会落得这样捉襟见肘?但在玄机面前思考这件事都成了罪过。她将头撇到一边去了。

芳山趁着这个间隙退开了,侧身躲到墙后去,听得宫主在与莺夫人生气。她怀孕后脾气又怪又倔,莺夫人该是知道的,否则也不至于劝都不劝,就要不告而别。两人对话,一声比一声高;莺奴埋怨她既不自爱、又不能体谅唐阁主,宫主亦说莺奴将她抛在这里待产同样无情,何况她独自出行也无裨益。

她从未见过宫主与莺奴争吵,心颤得不得了,很想躲开,但怕宫主急怒下伤了胎儿,不敢走远。不久便听得女人的啜泣声,未明是谁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悄悄地从墙后探过头去看,宫主挺着高高的孕肚跨坐在莺奴的胸前,一颗银云环绕的头低垂着,两手按着教主的双肩。宫主怀胎近七月,身体沉甸甸的,她身上的一切都垂挂下来——散发、眼帘与胸乳,仿佛结实之树倾倒,只在做着最后的震颤。莺奴贵为一教之主,只是娟然平躺在她身下而已。她挣脱了一只鞋,芳山看见莺奴的脚趾在袜里抓紧了。

她受了很大的冲击,虽然早知她们爱意款款,忽然目睹时只觉得见了非礼之事,过分僭越了。莺奴噙着眼泪的双眼稍往她这里一动,芳山当即倒抽着冷气退了回去,眼角瞥见那银云中落下雨来。

在未见过这一幕之前,芳山总也不知道宫主每日究竟在忍受什么样的煎熬,也总不知道她为何忍耐下来。她忽然为她们相爱的画面点醒了,如果幽鸾夫人是因为大宫主才能永葆笑颜,连赴死也如此从容,宫主何尝没有找到她的意中人?宫主现在也是从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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