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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她兴奋地接过箱子,放在了殷染面前的桌子上,提了一下脸上的口罩,便开始拆起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和镜头的拍摄下,女孩从箱子里拿出两个水球,直接往殷染身上砸。

掺着红色颜料的污水顺着殷染的发丝和脸颊流下,宛如血水。

23.“不抓紧偷个情吗?”

殷染用指尖碰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注视着手上的鲜红。

再抬眼时,眼神里已经染上一层藏匿不住的杀意。

津行止心头一震,快步越过温引,抓住了殷染的手腕。

事件发生得太过突然,后台紧急进行处理,关停了绝大部分话筒,连场内的灯光都熄了大半。

保安迟来地把人拉下台,殷染的目光却仍旧死死钉盯在那个女孩的身上,不肯抽离半分。

“今天给你个教训,你要是继续贴着津津,还有你好看的!”见津行止拉住殷染,女孩的情绪明显更加激动了,“津津!津津你离他远点!”

女孩的呼喊声不止,殷染脚步一动,再次被津行止拦下。

津行止抬手抹掉他脸上的颜料,言语间透着关切:“有哪里疼吗?有没有事?”

视线被津行止用身体遮挡,殷染被迫看向津行止。

暗淡的灯光下,他在津行止脸上窥见了慌张,和之前被他咬时的镇静对比鲜明。

“说话,到底有没有事?”

听着津行止安慰式的询问,殷染眸色一淡。

周围乱作一团,殷染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津行止,仿佛台上只有他们两个。

他神色黯淡,想起了那些被杀戮包围,身上沾着洗都洗不干净的血腥日子。

那时候,有人给他擦过血吗?

感受着脸上纸巾摩擦的力道,殷染在回想中得出了否定的答案。

殷染藏起自己的失神,对津行止轻嗤一声:“这么紧张,你是怕我对她动手?”

“是。”津行止又抽出两张纸,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坦诚道,“但我更担心你。”

听到津行止的话,殷染眼角嘲讽的笑意一僵,意外地抬起眼。

这句诚实的回答像是一块石子,在他平静的心海里漾起细小的波纹。

殷染避开津行止即将到来的对视,又躲过他手上的动作,往台下走去:“不用了,我自己来。”

津行止觉得殷染不对劲,正要跟上去,刚巧与那份要被端下去处理掉的“礼物”擦身而过。

津行止叫住工作人员,拿起了一枚之前粉丝要扔在殷染身上的水球。

穿过水球里浓重的油墨色彩,他仿佛看见了一些不同寻常的阴影。

他将水球抄起,向盒子边缘一撞,水球登时炸裂。

浓郁的颜色铺进整个盒子,掉出几根细长的钢针。

津行止心底一震,刚要开口,就被经纪人压住了肩膀。

经纪人扣下那份“礼物”,低声对津行止道:“不要说话,你所有的行为都会被过度解读。你先去洗洗,剩下的交给我。”

台上,主持人还在安抚着粉丝们。

津行止捻了捻手上的红色染料,不停留地走下台。

顺着地上的颜料,津行止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殷染。

卫生间里光线柔和,水声哗哗。

殷染安静地冲洗着自己,夸张的红色顺着洗脸池旋转而下,也将他的妆容完全洗净。

半晌,殷染直起身,眼皮也不抬地说道:“不洗手是在等我帮你吗?”

殷染的阴晴不定让津行止捉摸不透,他走到殷染身边,打开水龙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冲着。

他不走心的清洗维持了半分钟,殷染忽然伸手过来,用力替他搓洗着手背:“台下那么多人在等着,你这么洗,是打算洗到明天吗?”

殷染的“懂事”让津行止觉得毛骨悚然,甚至忘记拍开他的手。

洗完,殷染又自然地从旁边抽出纸巾,替津行止擦干了手,从容得就像津行止才是那个被黑粉针对差点受伤的人。

等到这两人回到现场时,那几个闹事的粉丝已经被清出现场。

之后的十几分钟里,殷染若无其事地配合拍完大合照,在致谢后完成了生日会的最后一项流程。

毫不意外地,殷染被黑粉泼颜料的新闻马上占据了头条的位置。

回程的车上,气氛一度凝滞。

明明该是最耀眼的人,却成了今晚最狼狈的那个。

池驰尴尬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发现公司发了个声明。他默读了一遍,惊讶地看向经纪人:“你报警了?”

经纪人从包里拿出卸妆湿巾,往殷染手里一塞,示意他把残留的颜料擦掉:“水球里藏了针,这已经不是黑粉不黑粉的问题了。今天她们能针对殷染,保不齐以后就会针对你们中的其他人。”

池驰倒吸了一口气,看向殷染:“你没被划伤吧?”

殷染笑盈盈地接过经纪人的湿巾,对池驰摇摇头。

他刚垂下眸,手里的湿巾就被津行止抽了一张,擦在了他指尖还不够干净的位置上。

殷染会意,模仿似的照做。

温引一言不发,贴心地为两人递上干纸巾。

“嘀”的一声,温引点赞公司报警声明微博的信息从经纪人的手机提示栏弹出。

她瞥了一眼温引:“怎么回事?你账号不是上交了吗?”

“但你们似乎没改密码。”

经纪人无奈地瘪了瘪嘴,正打算让管理账号的工作人员用四人的账号都点上赞,池驰点赞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经纪人一阵无语,“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难带了。”

津行止从殷染的外套里拿出手机:“你继续擦,我帮你。”

四人一齐点赞的词条,直接压过其他所有词条。

津行止扫视下去,在并不惹眼的热搜榜末尾上,发现了两个词条,一个在说殷染的素颜,另一个在说他脖子上的创可贴。

津行止熄灭屏幕,将殷染的手机塞回,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完全不带妆的殷染,又迅速转开目光。

回到公寓,津行止不安地坐了好一会儿,才趁外面没有人,悄悄进了殷染的房间。

殷染没抬头,只是将倒好的第二杯水推到对面。

看着气定神闲的殷染,津行止眉头紧蹙:“你在等我?”

殷染笑而不语,抿了口水。

“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殷染放下水杯:“我今天没动手也让没让你为难,她又是因为你才攻击我,这样算来,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

“公司已经报警,之后的事会有律师跟进,她自然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听完津行止的话,殷染摇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殷染刚要继续说,津行止的手机便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令他意外的是,那是明媚打来的微信电话。

虽说自上次之后,明媚就没再联系过殷染,但在热搜上看见殷染的惨状,打电话慰问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但打到他这里,着实让津行止有些意外。

他瞟了眼殷染,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明媚的声音不大:“我打电话来,其实是想……”

见明媚有些犹豫,津行止直接说道:“殷染没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了话音:“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们两个,是认真的吗……”

这样的提问让津行止有些为难,但上次既然已经让她误解了,也断然没有改口的道理,他只好应“是”。

或许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明媚释然一笑:“我往你们公寓寄了一份礼物,虽然收件人写的是你的名字,但其实是送给殷染的生日礼物,算是谢过他之前在节目里帮我解围。你要是愿意转交给他,就帮我代为转交,如果不喜欢,就随你处理。”

如果没有殷染的到来,明媚大概永远不会和“殷染”擦出什么火花,也就不会有一段无疾而终的求而不得。

津行止眸光一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嗯……还有最后一件事。”明媚犹豫了一下,又说,“父亲昨天给我打过电话,要求我这几天回家商议订婚的事。我猜殷染那边应该也很快会收到消息。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话说到这,津行止突然明白明媚把电话打到他这里的原因了。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做恶人的。这次回去,我会尽力说服家里人,祝你们幸福。”

说完,明媚自行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时,殷染摆在桌上的手机忽的一亮。

殷染随意滑开屏幕,看到了一条短信。

「殷总让我代为转达他的意思,要求您3天之内回家商议好和明媚的婚事,半个月内完婚。」

看着短信里的内容,再结合刚才听到的津行止和明媚的交流,殷染敲了敲杯沿:“哦~这是要我结婚的意思。”

津行止抬头,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神。

“既然是这样的话,”殷染从他对面绕了过来,“不打算抓紧和我偷个情吗?”

24.“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殷染抬起指尖,轻佻地压了压津行止的嘴唇:“伤口倒是好得快。”

没有预料中的反感,殷染的手只是被津行止拉下,合在了他的双手之间。

“如果想感谢别人,就说‘谢谢’,如果是觉得疼,就请我帮个忙。有些情感和需求表达起来没那么困难,说话不转弯抹角,你得到的结果也许会不同。”

殷染一怔,眼中的不安分刹那间冻结在眼眶里。

他安静地感受着从手上传来的信息素,微微扬起嘴角,朝窗外望去。

月光穿透云层,将清冷洒在枝头。一阵微风拂过,枝叶微微震颤。

“你倒是,总能出乎我的意料。”

殷染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津行止:“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此话一出口,津行止立时看向他:“又要搞什么名堂?”

“没有,”殷染按住津行止要抽离的手,“我就是想知道,和别人建立长期稳定的关系是种什么感受。”

津行止冷笑一声,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敷衍道:“这么说,你有很多和别人建立不长期又不稳定关系的经验了。”

“如果你说的不稳定关系,是指第一面在床上,不出三句话就被我杀了的那种,那倒是很多。”

注视着殷染并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津行止撇了一下嘴角:“这么说的话,还要多谢你在第一次见面时手下留情了。”

殷染似笑非笑地回望过去:“别岔开话题,我保证我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这种话。你也不用着急现在就给我答复,我——”

“殷染。”津行止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叫停了殷染的话音。

他抽回手,从衣兜里取出从司夜那里拿到的S级Omega舒缓剂,塞到殷染手里。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在说这种话之前,最好先搞清楚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面对津行止突如其来的严肃态度,殷染一时说不出话来。

“走了。”

撂下这句话,津行止走出了房间。

手上间的温热随着津行止手掌的离开而慢慢消散,殷染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指尖。

殷染垂下眼眸。

就在刚才,津行止把他的手从脸上拉下来说了那番话之后,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想一个人永远待在他身边的渴望。

至于他想要的,或许只是在自己杀红眼时,能为自己擦拭血污的一份温暖吧。

津行止搞不清楚刚才殷染说的那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走楼梯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走进房间,津行止才想起殷染家里让他回去结婚的事。

他用手松了松眉心,心想这事也不着急,便决定明天再办。

津行止走进卫生间,刚打算洗个澡,视线便停在了盥洗台上的手环上。

想起殷染上次对手环的应激反应,又想起殷染说过的“杀人”,津行止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联想。

那家伙,不会曾被什么人锁起来过吧……

他拿起手环,回到卧室间,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姐,手环的代言合同殷染的部分能更改吗?”

津行止的话让经纪人有些迷糊。

“殷染不是从来没有执行过那份合同的附属条款吗?我是想问,能不能把他的那部分换给我?”

“倒是可以商量。”经纪人犹豫道,“不过他不一向如此吗?每次到品牌方催了才肯执行,你这是干吗?”

津行止舔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还钱的新途径。”

谎言扯得前后一致,经纪人也就没多置喙什么。

津行止正要挂电话,经纪人又开了口:“有件事顺便告诉你,上次散出去殷染心理疾病被治愈的消息后没多久,消息似乎被人清理了。我想了一下,我们的竞争对手其实根本不在意殷染,我猜是殷氏里有人在干预。”

与此同时,殷染接到了一通电话。

“小动作最好少搞,对你好,对我也好。”

殷染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向椅背上靠了靠:“你是谁?”

电话里的人讥笑一声:“少给我装蒜,之前装模作样地不用我打给你的钱,现在用了,你就别想再抵赖。我警告你,明家的婚事你最好别有什么想法。当然了,明媚也看不上你,她只能是我的。不管老爷子怎么催你,你都不准回来,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听着电话那头的大呼小叫,殷染沉默地抿了口水。

半晌,才不紧不慢地回复道:“我回家里的那天,明媚也会来吗?”

“她当然得来,老爷子叫她,她不来也得来。”男人咬牙停顿了一下,“还有,那是我家,不是你家!”

“哦。”殷染淡淡道,“那明天见。”

电话很快再次拨过来,殷染懒得和蠢货浪费时间,干脆关了机。

原本殷染是打算把这件事情拖黄,或者实在拖不下去了再行处理。

但听着电话那头的嚣张油腻的话,殷染突然改变了想法。

他多少是伤了美人儿的心,要是再把她推进这么一个烂摊子里,确实有点过分了。

2小时后,殷染打开手机,拨打了那条催他回家的短信上显示的号码:“明天上午10点,公寓门口,过时不候。”

津行止一大早的通告,来不及等殷染起床就离开了,只趁人不注意在他门缝里塞了张字条。

他前脚塞完,后脚就被屋里的殷染拿起。

字条上,津行止的笔画棱角分明:「我有通告,婚事等我下午回来再说。」

殷染将字条凑在鼻尖,轻嗅过纸张上残留的星点信息素气息:“好像,说晚了呢。”

10点,一辆汽车低调地从SA4的公寓门口带走了殷染。

殷染坐在后座上,随意地向窗外望去。

他将所有走过的路在脑海中悄悄形成地图,牢记于心。

还没下车,他就看见门口有个人朝他们走过来。

有人替殷染拉开车门后,殷染顺势而下。

“你还真敢回来啊,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他刚要对殷染动手,就被接他来的人一把拦下:“这是老爷的意思。”

那人不甘心地向后退了几步,不情愿地甩袖而去。

听声音,这人就是昨晚给他打电话的蠢材了。

殷染一进餐厅,气氛就压抑了起来。

餐桌周围近十双眼睛盯着他,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尽相同,唯有明媚的是明显抱有善意的。

坐在最中间那把交椅上的人对殷染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落座。

那种命令式的眼神虽然让殷染不舒服,但他还是照做了。毕竟他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

他走到明媚身边,刚准备落座,昨晚给殷染打电话威胁他的男人就直接移位,坐在了明媚身边。

他着急地向明媚靠了靠:“媚媚,你听我说,殷染不想娶你,也不配娶你。不就是殷明两家联姻吗?我也行啊。你这么好看,以后不做明星,我在家供着你,保证你想要什么给什么,在场的长辈们都可以做见证。”

说着,他手不老实地摸上明媚的手背。

明媚一边皱眉一边想挣脱:“你松手。”

但男人似乎仍旧不依不饶,不肯放开。

殷染拿起桌上的叉子,用叉背用力戳在男人的手背上,眼神里带着不可驳斥的强势。

“她让你松手,听不懂吗?”

·

因为心里藏着事,津行止今天结束的格外快。

他尝试给殷染打了个电话,但对方没有接。

他一边滑动手机屏幕,一边等待化妆老师替他卸掉今天的妆发。

虽然是独立化妆间,但这次化妆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以津行止的耳力,完全可以听到其他化妆间里的谈话。

隔壁,两个人在谈论着八卦。

“你不用嫉妒明媚,今年她就得嫁人了。那些豪门都不让女人出来抛头露面的,她怕是马上就要退圈了。”

“真的假的?”

女人“哼”了一声:“我骗你干什么,我听家里说,她今天已经去夫家了,估计好事将近了。”

津行止脑子里空了一下,马上给今天没有通告的池驰打了个电话。

“小幺儿,殷染在公寓吗?”

池驰不假思索道:“肯定不在啊,我今早刚起床,就看见他西装革履地出门了。”

“他说自己去干什么了吗?”

“没。”池驰咬了口手上的薯片,“但接他的那辆车价值不菲,我爸好像现在就开那个。”

津行止倒抽一口凉气,慌忙挂断电话,拿起外套就径直冲了出去。

25.“我没想脚踏两只船。”

餐桌上,殷羽嚎了一声,被迫松开抓着明媚的手。

“殷染你个——”

老爷子“当”的一声,用手杖敲了一下地面,殷羽才终于安静下来。

他不快地瞪了一眼殷染,刚碰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就疼得一抽。

殷染把叉子在原位放好,与旁边的一套餐具换了个位置。

老爷子嘴角一提,灰白的胡子上下动了动:“今天把大家聚在这,就是为了说一下殷染和明媚的婚事。开饭前我再问一遍,在座的各位有异议吗?”

那声音阴沉,将空气压的稀薄。众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有明媚在神色复杂地酝酿着什么。

但任谁都没想到,所有人中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殷染。

他双手相叠,不急不缓地回复道:“没有异议。”

·

早些时候,津行止就曾在殷染的个人资料里看见过殷染家的所在地,那是有名的富人区。

尽管具体位置模糊,但也总比抓瞎好得多。

等津行止找到殷染的时候,殷染和明媚已经吃完饭出来了。

看见两人有说有笑并行着,津行止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

他身上的造型还来不及卸下,整套古装都还完整地穿在身上。

津行止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一阵微风穿过他的白纱罩衫,如云烟环绕在侧,翩然而至。

眉心染着一点丹红,星目剑眉间蕴着微怒。

殷染愣怔在原地。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造型的津行止,给他带来一种超脱想象的惊艳,仿佛周遭的一切都配不上津行止的存在。

津行止一把拉住殷染,对他身旁的明媚表示歉意:“不好意思,人我带走了。他说的话你全当没听见,他做不了主。”

长长的罩衫袖轻拂在殷染的手背,令他有些发痒。

殷染任由他拉着,停在一处墙角。

“你来这干什么?有没有和其他人发生肢体接触?”

津行止的声音终于把殷染拉回现实:“我只是答应了殷家的婚约。”

见带着这个造型的津行止脸上浮起震惊和不满,殷染的关子一刻也卖不下去了。

他照实说道:“昨晚,‘殷染’的蠢货哥哥给我打电话,逼我不要答应和明媚的婚事。还说他要娶明媚,会在婚后圈养她。”

“……”津行止的眉眼瞬间舒展,“你怎么不早说?”

殷染轻轻偏了偏头:“我昨晚被拒绝了,伤心得很,不想多说话。”

津行止咬咬牙,连带着他喉结也微动起来。

殷染无法将目光从津行止身上移开,嘴上却一点也不饶人:“不用紧张,我没想脚踏两只船。”

他耸耸肩膀:“权宜之计而已,只是以退为进,把婚期推后了两年。给她两年找个如意郎君,到时候你再想办法毁了这个婚约,好像不是很难吧?”

听到这,津行止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没误会吧?”

殷染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机递到了津行止手里:“想不想知道我们两个刚才在看什么?”

迟疑了一下,津行止还是接过了手机。

他点亮屏幕,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明媚收到的私信截图。

「媚媚姐,殷染和津行止是真的吗?你不回答我,我就当你是点头了!」

两人说起这些能谈笑风生,明媚的释然也很明显了。

一阵微风掠过,吹起津行止飘扬的发带。

殷染抓住一缕在他眼前“撩拨”的鬓须:“你这头发,这发饰,这腰带……”

饶是殷染手里卷的不是津行止的真发,但暧昧之感却丝毫未减。他抽回殷染手里的发丝:“游戏代言,觉得好看的话,就好好营业,你以后也会有。”

发丝从他指间穿过,带起殷染心中的遗憾,他把手搭在津行止的衣襟上:“好看倒是好看,但我倒是不想穿,只想——扒。”

津行止把他的手推下,理也没理地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殷染借势蹲下,看上去在提津行止的衣裙角,实则摸了一块石头。

“再不走,你就自己待这吧。”

“知道了。”说着,殷染向后一瞥,朝着不远处的灌木丛铆劲扔出一块石子。

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股污浊的尾气。

林茜从灌木丛里走出来,摸了一下泛红的脑门。

照了照随身携带的镜子,她缓缓放下手。

虽然刚才没听清这两人都说了什么,但看今天他们三个人的举动,难道殷染真的和明媚有婚约,还和津行止关系不简单吗?

车上,殷染盯着津行止不肯松开视线:“现在去哪?”

“还服装。”

闻言,殷染有些遗憾:“这就要脱掉了?”

津行止轻哂道:“不然留着过年吗?”

“那我帮你吧。”说着,殷染直接搭上他的腰封,不由分说地就要脱他的衣服。

“殷染!”津行止低吼道,“你再动一下试试!”

车里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车子行进轨迹曲折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

夜色缓缓沉下,稀疏的星光涣散地散发着光芒,皎洁的月色洒在窗外,带来难得的宁静。

难得有闲,津行止刚下楼,就看见了坐在客厅里喝水的殷染。

他松垮地靠在沙发上,背脊却意外挺得很直。

津行止原本就是来找他,看见了人,就停下了步子。

这已经是津行止第很多次看见殷染像品茶一般坐在着品水了,这不免让他有些好奇,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爱喝白开水?”

“我倒是想喝茶。”

津行止叹了口气,拉开了公共橱柜。

看着空空如也的架子,津行止愣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来,上次池驰非要学着自己做奶茶,结果清空了整个柜子的茶包和牛奶也就做出了4杯奶茶。

还好当时他和温引都在控糖期,每个人只抿了一口,池驰却跑了自作自受地跑了一天的厕所。

以前客厅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的助理在帮忙补充,现在少说她也休假了近一个月,这边的柜子就一直空着了。想着自己屋子里还有,津行止掉头回了房间。

“等着。”

他拉开存放各种冲剂饮品的匣子,一样拿了一份。

等这些东西被铺到客厅的茶几上时,殷染才放下了手里的水杯。

他的指尖轻扫而过,停在了一包红茶包上。

津行止靠过来,教学式的将茶包拆开,丢进了殷染的杯子里。

等到茶包完全没入水中,津行止才道:“过来。”

殷染盯着茶色扩散,漫不经心道:“做什么?”

津行止不说话,只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片刻后,他听见了跟上的脚步声。

虽不是十五,今天的月亮也还算圆。想起生日会前一晚的事情,津行止打算拉着他去晒月亮,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变化。

一路行至天台,看着月光满铺的地面,殷染似乎明白了什么。

天台上有一张长椅,能并排坐下4-5个人。

盛灿的月光将长椅的影子压缩成一条,津行止坐上长凳的一边,将自己的影子融合在长椅的影子里。

殷染端着他的茶杯,坐在了另一侧。

杯子里逸出的茶香在空气中扩散,带给殷染一种恬淡之感。

他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微风和蝉鸣。

良久,他才微微抬起嘴角:“看出什么了没有?”

殷染睁开眼睛:“察觉到了还带我出来看月亮,就不怕我这么快就再咬你一次?”

津行止并不避讳他在观察殷染变化的事,轻哂道:“我不介意把那晚的后半段重演一遍。”

殷染轻笑,抬起杯里的茶抿了一口。

大概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能毫无戒备地坐在露天的地方赏月,殷染并没有破坏氛围地继续说下去。

半晌,津行止才问道:“经纪人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之后的行程?”

“她说,让我休息。”

津行止从没关注过殷染的行程,竟不知道他居然会这么闲,一时不知该唏嘘还是该羡慕。

“你呢?”

面对殷染的提问,津行止如实答道:“电视剧马上开机了,我要进组。你就趁这段时间——”

“我得跟着你。”

津行止顺着声音看过去:“剧组不会给你准备房间,你就在公寓里呆着,哪也别去,好好学习——”

“没关系,”殷染再次打断津行止的话音,语气真诚,“我可以睡你房间,也可以委屈和你挤一张床。”

津行止不爽地舔了舔牙尖:“我看你睡地上最合适。”

“这么说你是答应带我走了。”不待津行止反应过来,殷染忽而扬起眉梢,对上他的眼底,“那就这么说定了。”

26.“他想金屋藏‘我’。”

那天晚上,津行止辗转难眠。

他干脆起身倚在床头,尽可能全面地思索着他能预料到的可能性。

但津行止很快就发现,他无法全面预知,因为他根本猜不透殷染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权衡再三,津行止还是决定把殷染带走。

因为殷染没有行程,小唐再一次被委派成了津行止的临时助理。

津行止不能明目张胆的把殷染带走,也是颇费了一番波折才辗转接到了殷染。

殷染驾轻就熟地上了车,坐在津行止身边。

就小唐好奇津行止还要带谁去的时候,抬眼时正对上殷染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她怔愣愣地看着殷染摘下口罩,像是吃了半斤麻椒,脑袋蓦地一懵。

殷染把口罩整齐地叠在手心,轻道:“我跟着来,很意外吗?”

“殷老师怎么……”小唐边说着,边向旁边用眼神瞥向津行止。

津行止心虚地捏了捏鼻尖,嘴巴才张开,殷染就先于他给了小唐答案:“他想金屋藏‘我’。”

正在行驶的车明显晃了一下。

津行止朝前排的后视镜望过去,发现刚才还和他们谈笑风生的司机此刻正显得有些局促。

津行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想在外人面前和殷染发火,:“他开玩笑的,他是去学习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长点阅历也是好的。”

听完,小唐一脸“我懂”地抿嘴笑了起来。

在娱乐圈待了这么长时间,津行止最是知道一件事说多了只会越描越黑的道理,于是保持了沉默。

可殷染却偏偏还要嘴欠:“你看,你说的谎连小姑娘都骗不了。”

津行止克制地闭上双眼,顺了口气才又抬起眼皮看向殷染:“红茶还想喝吗?不想喝的话我马上扔出去。”

此言一出,殷染放下他扬起的眉梢,顿时哑声熄火。

但那种短暂地服软也就维持了一分钟,殷染就向小唐那侧移了移,伸手挡在嘴边,小声道:“看到了吧,他不让我说。”

津行止咬紧后槽牙,单手压在殷染的肩膀上,警告式地用力捏了一下。

要是他现在把人扔出去,还来得及吗?

·

因为觉得殷染的身形太过惹眼,津行止险些没把他包成粽子才让他下车。

殷染却气定神闲地跟在后面,丝毫危机感都没有。

见殷染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神态,津行止气不打一处来地揪起他背脊上的衣服,拖拽着他往前走。

殷染边笑边跟着他的力道走,并没有反抗的打算:“这么急……不太好吧?”

“闭嘴。”

刷开门,津行止一把将人推进了房间。

殷染扯开自己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顺了口气。

“这么厚的衣服都捂不住你的嘴。”

“有一样倒是能。”殷染看向津行止的颈项,笑容意味深长。

读懂了殷染的言外之意,津行止不爽地捏了捏指尖。

手机传来“叮”的一声,津行止回神看了一眼。

是小舟阳最近一周的身体报告发来了,每当这个时候,津行止都会给小舟阳打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小舟阳几乎是秒接的:“行哥哥,我要出院了,你有时间来接我吗?”

津行止的眼神暗下来,停顿了片刻,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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