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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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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过年之前特别需要银子,主要是马上就要过年了,他的那一班人马,他要拉拢的人,还有索额图他们全家,大家过年都要用银子。

于是太子派人快马加鞭地赶到江宁,找到了曹寅,一开口向他借五十万两银子。

说是借,谁都知道这种事是有借无还。曹寅手里哪有这么多银子?他能上交的银子只有两笔,一笔就是内务府在江南经营丝绸获得的利润,这一笔钱已经送到京城了。另外一笔就是经营丝绸应该交的税款,这是要上交国库的。

如果他手里有能动用的银子,那么就是税银,税银过几天就要装船运往京城。

曹寅不想给,却没办法,说白了他是天子家奴,小主子找他要他不能不给。

苏州织造李煦,杭州织造孙文成,收到曹寅信连夜来到江宁,他们三家联络有亲,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三个人商量了半晚上,钱照样给,但是要给皇上写一封密折,连着太子的信一块儿递给皇上。

用李煦的话来说:“咱们已经尽力了,跟皇上说不是咱们做奴才的到处巴结主子,是咱们做奴才的被逼得没办法了。”

曹寅内心里不想给这一笔银子,虽然他是包衣奴才,但是曹寅这个人有学问,也有书生意气,内心里有些忧国忧民,“这可是上交国库的税银啊,要是前一笔银子,太子要了咱们也就给了。可是这笔银子是要上交户部的,这些银子是用来赈灾救人的。户部的那些人可不会轻易吐口,他们见不到银子是誓不罢休的。”

孙文成叹口气,内心里面已经开始嫌弃太子是败家子了,“在此之前,娘娘管着内务府,咱们只管忠心办事儿就行了。太子一经手就要勒索税银,这银子能是好动的?他就不怕用了咬手。”

“你少说两句,传出去了是大不敬。”李煦提醒了一句,心里面也觉得太子这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曹寅想拖几天,凭空弄不出银子,把税银给了太子今年怎么办交税?他把密信和太子的信件送到京城,听候康熙的吩咐。

信在还在路上,太子的第二波使者已经到了江宁。太子觉得曹寅之所以不够利索的原因是欺负自己年纪小。

太子的使者咄咄逼人地问曹寅:“当初娘娘使唤你们的时候,你们利利索索的。如今太子让你们做件事就推三阻四,是不是看不起太子?”

曹寅无论怎么解释对方就是不听,要么今天见银子,要么曹家人头落地。

李煦在江宁也是无计可施,就劝曹寅利索地把这笔银子给了,“今年冬天咱们进京请安,就跟皇上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咱们已经是老奴才了,小主子看不上咱们,估计逼迫咱们拿这笔银子是假,想让咱们把这个肥缺让出来是真。”

曹寅心里面想着估计真是如此,太子想要换一个信得过的奴才坐上三织造的位置,恐怕自己这种老奴才人家用着不安心,也只能回去守着皇上了。

太子的两波使者急于星火,立马催上门来,叫嚣今天要么见银子,要么曹家有人人头落地,让曹寅二选一。

曹寅叹了一口气,把几十万两税银拱手送出,安排他们沿江北上,随后就赶快写了一封请罪的折子,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

三织造名义上是织造,实际上是江南的暗探,情报的集散中心。

不约而同地回去,把太子派使者勒索三织造的事情写了密折告到康熙跟前。

这也是一次投石问路,如果皇上有其他心思,那么就会把他们几个撤回京城,让太子的人接收他们的位置,如果皇上没有其他安排,到时候他们仍然是稳坐江南,不久以后就会收来皇上的安抚信。

康熙看了信之后勃然大怒!

一国储君难道不知道税银的用处吗?居然挪用税银,到时候黄河泛滥,北边儿减产,流民遍地饥荒四起,没有了银子没有了粮食,户部拿什么赈灾?拿什么救人命?如果户部拿不出银子无法赈济灾民,到时候饿极了的灾民聚集在一起,这是动摇国本的事情。

他最后又把自己的怒气压了下去,再等等看,看看太子有什么本事把这个漏洞给补上。

随后亲笔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往江南给曹寅,心里面卻是在想,如果太子没本事把这个漏洞补上,那么到了年底,户部那边催着江南要银子,曹寅拿什么给户部?这几十万两曹家上下节衣缩食十多年也未必还得上。

说到这里康熙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李德全叫了过来:“你现在就去后宫问一问你主子娘娘,内务府账上还有多少银子?拨出来五十万两,朕有用?”

李德全点了点头,小心的看了康熙一眼,“要是娘娘问起来这银子有什么用,奴才怎么回答?”

“你就是个死的吗?实话实说不就行了。”

“奴才该死,奴才脑子笨,奴才这就去。”

今年年底五阿哥也要成婚。

所以宜妃就免不了带着六格格和十一阿哥经常往承乾宫跑。

把大事商量完了,她们俩喝茶的时候田蜜看见六格格正领着扬丹和十一阿哥坐在榻上读书。六格格一边搂着一个胖弟弟,读一句这两个小家伙学一句,安安静静乖乖巧巧,一点儿都不像皮猴子。

田蜜就忍不住夸六格格,“还是咱们六格格有办法,把这两个猴儿治住了,扬丹这小东西在延禧宫差点儿把那边的房子给掀了,佟嫔说了,以后不让扬丹去她那里了。”

宜妃知道这是她们姐妹之间开玩笑,跟着笑了一回,意有所指,“六格格是个好孩子,咱们做长辈的都知道,但是好孩子不言不语不比那调皮捣蛋的让人关注,所以好孩子就特别让人心疼。眼看着她年纪也大了,将来的终身大事还需要娘娘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

“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是盼着她好,放心吧,她的那些嫁妆都已经准备齐了,你要是这会闲着没事儿,不如拿过来嫁妆单子让你瞧瞧。”

宜妃虽然请田蜜美言几句,但是也知道娘娘们说话不管用,嫁给谁还是皇上决定的。但是能看到嫁妆单子也确实是意外之喜,自己要仔细看看,要是嫁妆单子上没有的,回头自己姐妹俩给六格格补上。

“多谢娘娘了,我们姐妹俩就这么一个宝贝蛋,所以免不了就关注的多了一些,让您笑话了。”

李德全就是这个时候来了,他低眉顺眼的给两位娘娘请了安,也不说话,宜妃就知道他这是有要紧的事要和皇贵妃娘娘商量。

心里面不仅埋怨这老东西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眼看着自己就能瞧见嫁妆单子了他却来了,自己又不得不退一步。

“娘娘,臣妾突然想起来翊坤宫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扬丹不舍得六格格走,忍不住趴上去抱着六格格的胳膊,嘴里面嚷嚷着姐姐。

田蜜心里觉得好笑,发现扬丹这小东西就喜欢和姐姐们一块玩耍,而六格格是人精,当时就抱着他不松手,“娘娘,不如让扬丹弟弟跟我们一块回去,晚上女儿再把他送来。”

“那就辛苦你了。”

扬丹欢天喜地的跟着六格格和十一阿哥走了,这边李德全才把话说明白。

“五十万?”

李德全点了点头,让他自己说这钱也有点多。

“咱们五阿哥在年底是要娶妻的呀?七阿哥是要下聘礼的呀,过了年,公主出嫁送亲队伍也是要给赏钱的呀?你问问皇上是想让我把五阿哥的娶亲宴全换成豆腐宴?还是往七阿哥的聘礼里面塞一点儿破芝麻烂谷子?”

“娘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了,您神通广大,您大人大量,你想想办法。”

田蜜心里面想着,康熙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太子是不会把这笔钱拿出来的所以才找自己要这笔钱有备无患。但是做爹的还愿意再给儿子一次机会,但是太子未必愿意识破他的这一番苦心。

田蜜低头想了一会儿,“五十万能省出来,各处省一省也就够了。你回去跟皇上说吧,年前卡着户部清帐的点儿,这批银子能挤得出来。”

“奴才这就回去跟皇上禀报。”李德全说完之后退后几步,转身出了正殿。一出门碰见了陈公公。

“哎哟,陈爷爷,您老遛弯儿呢?”

“原来是李总管,哪有空闲遛弯儿呀!五阿哥那边缺一批银盘子银碗,那一群小子急着赶工呢,这不送了条子对牌过来,请娘娘用了印就拿到内务府去支领银子了,咱家就是一个跑腿的。”

又是钱!这可真的是花钱如流水。

李德全弯腰点了点头,急匆匆的回乾清宫去了。

康熙知道田蜜并非真心实意把生财的金母鸡交出去,暗线在她自己的手里握着,他一开始还有些不理解怀疑表妹,觉得她太小气。现在终于明白了,要让太子知道丝绸从广东装船换回来一批一批的黄金和粮食,那还得了。

而且太子妃在福晋里面确实足够贤惠,但是和表妹比起来就缺魄力和眼光。他们夫妻两个对经营并不擅长,但是太子对勒索却极为精通 。

这样的事儿想瞒也瞒不住,很快就被大阿哥知道了。可怜的曹寅前面刚把太子那如狼似虎的使者送走,后脚就迎来了大阿哥的特使。

不知道太子勒索了多少银子,但是别人都有眼睛,都看得见银子装了几船,船体吃水多深,以此大概也能算出来一些。

这位大阿哥的特事一张嘴虽然客气,但是要求也不低,“大千岁知道你们为难,但是过年了嘛,家里面过年就跟过难关是一样的。所以也需要你们的孝敬,不多,咱们大千岁没太子爷那么难说话,也就是让你孝敬太子爷的一半。”

曹寅只觉得眼前冒金星,深呼吸了一口气,“伊爷,这里是一点银子都没有了,要不信您把这织造府里里外外的查一遍,要是能查出来一两银子,曹某人就把这颗人头奉上。”

“啧啧啧啧,曹大人,说这个干嘛?说这个没意思。在下是代表直郡王来的,您说这话在下就当没听见,可是大千岁他老人家的要求你不能不听啊。说句难听点的曹大人,咱们都是做奴才的,这银子都是主子的银子,命,可是咱们奴才自己的命,别为了主子的银子搭上咱们自己的命,不值得。你说是不是?”

“伊爷,真的没有了,今年所有的收成,秋季的时候送到京城一批,前几天把最后一批送走了,现在是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大阿哥的特使把脸板了起来,“曹大人这话可是你说的,咱们都是做奴才的,奴才别为难奴才,曹大人要是给在下不痛快,那也是给你自己找不痛快。据在下所知,江宁这边的银子前几天是送走了,但是杭州和苏州的银子不还是留在织造府了吗?”

曹寅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可真是兄弟俩,太子盯上了江宁,大阿哥却盯上了另外两处。

这位特使看曹寅没说话,得意的一笑,对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哈了哈气,用丝绸手绢慢慢的擦了擦,“马上就要过年了,路上还要耗费一段时间,希望几位大人动作快一点儿。特别是越往北天气越冷,不管是走陆路还是水路,一上冻就容易结冰,路上都不好走。所以后天晚上在下能看见银子装船。告辞,留步,不用送了。”

很快江宁织造府的信被送到了苏州和杭州,孙文成气的在书房里面砸了一套茶具,“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赶快把自己的属官叫了过来,“银子是不是已经数好了?赶快装上船,马上送走。”

“大人,这天都黑了,要不然明天一早再送?”

“明天一早再送绝对出事,今天现在马上赶快送走,你们前脚送走,老爷我后脚就病了。一路不可停歇,日夜兼程赶往京城,路上不管谁叫停,哪怕有人持着我的亲笔信,你们也不许停船,一直送到京城交到户部手上。”

光听严重程度,属官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一些弯弯绕绕,听了赶快点头,马上跑步出去。

孙文成在后面叫着他:“回来,我告诉你,到了京城也不可放松,要是有户部的官员在路上遇到你们,让你们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千万不可交,不管官多大,哪怕是户部尚书说了也不行。一定要送到户部大堂,一定要让户部给你们开回执。”

“是,大人你放心,下官都记住了。”

等到税银已经出了杭州的消息传过来,孙文成松了一口气,如今已经是晚上了,他对着灯火瞧了一会儿,看了看面前的黑漆大桌案,马上抬起头狠狠的撞在了桌子上。

脑袋嗡了一声,人晕了过去。

孙文成晕了,家里面的女眷们哭天喊地,家奴在杭州城里面请医问药。大阿哥的特使只能说了一句晦气。就盯着苏州,苏州的李煦没有孙文成那么果决,也是思考了一晚上。

他已经知道因为太子勒索了一笔钱,皇上给了曹寅一封信安抚。也就是说皇上并不怪罪这些做奴才的。

可是太子已经明明白白地表现出了无德,大阿哥也有争储的心思。既然这笔银子可以给出去,给谁就代表自己向谁表了忠心。

李煦是个野心勃勃之辈,他和曹寅还有孙文成都不同。

曹寅因为书读多了,有一股子的书生意气,为人忠心自不必说,他并不想做这个织造,他想回京城做官,哪怕是做了一个贫寒的京官,只要能登高一呼为民请命,他就愿意去做。可是他的出身和他的忠心让他一辈子留在织造这个位置上。

皇上也觉得亏欠了他,所以对他处处爱护。

孙文成胆小,也没想过更进一步。这个人不贪银子不好美色和美酒,也不爱拉帮结派,如此一个和官场格格不入的人之所以能捞一个肥缺,是因为曹家的太夫人也就是皇上的乳母姓孙,江南都称孙太君,北方都叫曹嬷嬷。这位曹嬷嬷是孙文成的亲姑姑,所以才有了孙文成如今的地位。

这两个人无论是曹寅还是孙文成都没有太大的野心,也不愿意和皇子们扯上关系。但是李煦却想取代曹寅。

毕竟江南三织造也是以曹寅为首,皇上一旦有什么指示,也从来是曹李孙三字代替他们,李永远在曹后。李煦内心想要超越,可是皇上不给他这个机会。那么他也只能从下一任皇上身上找机会。

大阿哥和太子谁更合适呢?

大千岁上了门,这笔银子给还是不给?是一家给一半还是全部给一个人?

自己拿税银做投名状这件事会不会被皇上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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