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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蜂巢案(11) 这家伙俨然把自己当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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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就是为了抓住养蜂人。”

唐迪微微笑着,每个字都像淬毒的飞刀:“这世上没有唐门杀不了的人——只要知道他是谁。”

白药师反复摩挲轮椅,视线慢慢集中,看向残缺的下半身,又抬头,环顾他的药房。

“虽然失去双腿,”他说,“但我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在蝙蝠寨,能买到奇珍异宝,也能买到我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的药材。北边和西边番邦的药材商都来黑市交易,原来他们有那么多有趣的配方,这是我穷毕生之力都在探索药理至高境界,这里真的很好,我相信我在这里,总有一天可以成为天下第一药师。谢谢你,唐迪……”

唐迪抓了抓后脑勺,像所有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那样,抱歉地说:“你没怪我就很好了。”

李非、楚伯:……

装,你继续装。

白药师:“如果找到养蜂人,你不会像对我这样手下留情吧。”

李非立刻意识到白药师的顾虑——怕遭报复。

这么问,是好事。就像做生意时,对方问你不会是假的吧,意味着他看上了你的货了。唐迪唯一需要做的是消除白药师的戒备,让对方从心底放下担忧,毕竟他在白药师心中的印象是个心慈手软的男孩。

“他和你不一样,养蜂人是个手上沾满了无辜者鲜血的坏人!”

唐迪义愤填膺地捏紧了拳头,表现出要替□□道的迫切。

说出这句话时,少年因常年不见阳光而雪白的脸显得又冷又脆,像刚烧制出来的瓷器胚胎,看他愤愤不平的样子,白药师的心立刻软了大半,伸手握了握唐迪的手:“好好好,我说,我都说。”

李非:……

小子,真有你的。

良久,白药师颤颤巍巍地回答:“之所以这么确定,因为我听他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要推翻华家王朝……”

华氏,是李非本姓。

李非虽改名易姓生活了这么些年,但皇室和先帝带给他的荣耀感永远刻在心头。一听有人要推翻自家王朝,哪不怒意横生。

“呵,好大的口气。”

李非的眼底沉下来。

这刻,他少有地露出属于皇族的高傲,楚伯亦深深看了他一眼。

好在白药师是个识人不明的,看不出李非情绪,兀自道:“我进了御医院一年后,乾州上官家致残案发生……”

乾州只有一个上官家!

李非:“上官博,上官宰相,先帝时期的四大名臣!?”

白药师点头:“说起来,上官家那一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上官博才过世,全家就中了一种怪毒。说它怪,是据描述,中毒的症状十分惨烈,中毒者虽都活下来,但后续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残疾,有的瞎了、有的哑了。

先帝本来还打算给上官博之子封官,让其继承父业,但他成了聋子,终生不能入仕。一个威风八面的世家从此没落。

御医院里我最懂解毒,于是上面派我配合大理寺去趟上官家。经调查,我发现正是我私下购入配方的蜂毒,但可能药毒配比不太正确,手艺生疏导致……”

“等等!”李非打断,忽然问,“你是说,养蜂人的第一个案子并不是清平坊案,而是上官家致残案!”

据白药师的描述,养蜂人只是个江湖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十二年前机缘巧合下购买到唐门配毒秘方。

同时期,白阳会在朝廷异军突起。

养蜂人和白阳会搭上线,靠后者安排在一些宴会场合潜入世家大族,先后炮制了几个灭门大案,轰动朝廷,乃至惊动先帝,令向来爱才惜才的他下了决心剿灭白阳会。

遭到养蜂人毒手的世家,看上去都是百年世家,但算起来,并不是京城主流。就拿孙哲遭遇的清平坊案来说,西岭霍氏一族在朝廷里最高的职务也就是三品散官。霍氏老族长常年住西岭,来京城是送小女儿出嫁来的,顺带约几个老朋友来聚聚会而已。

对这样的家族制造惨案,效果很轰动,实际并没有动到世家的根基。

真正有权有势的大世家,是像刘孚、司徒冲那样的。

李非在看完白阳会的档案后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

开始,他以为可能是白阳会某种迂回前进、外围包抄的策略,又或者因为刘孚那样的世家守卫严密,外人根本混不进去。

但上官家案的发现,彻底颠覆了李非的判断。

养蜂人一开始就对当朝宰相下手了!

直取中军!

只是未遂才没被人注意到!

殷府。

林汝清很兴奋,因为殷莫愁今晚又召他来“练功房”。

昏黄的灯映在他的黑眼圈,连睫毛都在雀跃的颤动着。

傍晚就开始在这里倒腾,古琴、棋盘、笔墨纸砚,煮茶的工具……凭着对殷府的熟悉,如同乔迁新居般,他一样一样把东西往书房搬,还画了几幅水墨画挂在墙上。

不得不承认林汝清在琴棋书画上还是颇有造诣的,被他一布置,立马有那么点意境。

相比之前空荡荡,现在简直充满了艺术气息。

因为年少从军,殷莫愁有着非常不贵族的一面。比如说吃东西不挑,整个殷府像座碉堡,以及诺大的房间几乎没有家具,还有个搜罗了古今中外兵器的神机室,躲进去不问世事几天几夜。

说起来是个十足不解风情的大帅了。如果不是有个老管家打理,再加上春梅冬雪俩侍女知冷知热的,殷母这一年也常给殷莫愁屋子添置物件,殷府才算是有些生气。

再次来到殷莫愁的“秘密基地”,她曾说过从未带不想干的人来,他算第一个,林汝清有小小的得意,认为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再次得到确认,感觉今晚可以做点什么了。

“搞什么鬼!”

孟海英一进来就见练功房大变样,看了圈,只有林汝清一人,心说这王八蛋怎么还把这儿当家了?

“你干嘛呢,谁允许你瞎来。”

领地意识受到侵犯的孟大将军兜头喝问。

林汝清欣赏着自己布置成果,颇自得:“关你什么事?殷帅都没说不行。”

孟海英算是明白了,这人在没进殷府前犹如丧家之犬,连正眼都不敢看他,现在殷帅要留他下来,立马大变样,竟对关西之虎摆脸色。

林汝清不太友好:“殷帅说喜欢听我弹琴,我就把琴搬来了——你说你们这些粗人,就是打仗,军中大营也没这么四壁徒墙吧,太冷清。”

孟海英本来就对他不满:“你懂个屁,这里是大帅平时休息思考事情的地方,就想一个人静静,不要花里胡哨!”

说罢开始动手拆墙上的画。

“喂喂你干嘛呢……”林汝清跳脚。

只见孟海英边骂骂咧咧,把那些龙飞凤舞的字画一张张抓下来,揉成一团丢弃,边不住地叨叨:“都是什么狗屁。说起来,还是燕……李非好,他从来不干涉这些。大帅在神机室里,他就坐在外面等,大帅里面呆一天,他就等一天……做人要有分寸……”

林汝清梗着脖子:“既然知道分寸,就别来管我和殷帅之间的事!”

他当御史出身的,狡辩一流,孟海英来气了,挥舞着大拳头:“贱人,皮痒了是吧?”

林汝清已经不是几天前在门口像只流浪狗的林汝清了,叫嚣道:“要打人吗,来呀来呀,有本事照着我胸口打,一拳打死我。”

说着还拉开领子,露出消瘦的排骨。

这边正吵得热闹,殷莫愁已进来。

孟海英意兴阑珊地住了嘴,站到一旁。

殷莫愁对满地的落纸视若无睹,到了就坐下。

和昨晚不同,她刚睡醒,又将练功房当私人场所,很放松,衣领松松垮垮,领口敞开一大道,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一片锁骨,这使得她的气质看上去慵懒以外,还有有种少见的……诱人。

“哎呦我说——你们怎么伺候的?”林汝清咽了咽口水,板起脸教训春梅冬雪,“还没到夏天呢,怎让殷帅光着脚,以后可不能这样,着了凉怎么办?”

春梅冬雪:……

孟海英横眉怒目,显得钟馗脸十分狰狞。

这家伙俨然把自己当做殷府的“女主人”!?

呸,叫他来个书房就当自己登堂入室了。

孟海英把拳头捏得咯咯响,林汝清却充耳不闻,他料定在殷莫愁面前没有人敢动手。

殷莫愁下午犯眩晕症,春梅冬雪俩姐妹又是热敷又是扎针又是按摩,勉勉强强睡了个午觉。起来后天已经黑了,春梅冬雪伺候吃了点晚饭。这会儿头还隐隐作痛,但要她再睡是睡不着,因此让孟海英来谈案情。

“这是我从小玩耍的地方,习惯不穿鞋子,也令我更清醒。”殷莫愁大概不想听几人聒噪,竟破天荒解释了下。

“那好那好。”林汝清心里满是窃喜,朝孟海英哼了一声,露出极其挑衅的表情,好像在说“看,你们大帅怕我担心呢!”

“等着瞧。”孟海英不便发作,心里狠狠说。

“说吧。”殷莫愁问。

孟海英收了心情,说道:“查了,一本《千秋儒经考》、一本《时约治家学》,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刊印。我调查刊印的老板,与叶记书肆没有任何关系,印《千秋儒经考》还濒临倒闭,转行卖起小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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