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夜空深邃，星光满天。
“白易，你知道什么是‘蓝移’吗？”
“蓝移？”白易摇头。
“物体的电磁辐射波长变短频率升高，表现为光谱朝蓝端移动了一段距离，被称之为蓝移。由于多普勒效应，当恒星发生蓝移现象时表示它在向我们靠近，与之相对的是红移。”
楚才解释了一遍，这是很少见的。白易多少听懂了一些，却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时忽然说这件事。
楚才伸手指向天空。“你看到那颗星星了吗？有没有发现它正在发蓝光？”
白易愣了下，这种天文现象肉眼可见？他把眼睛瞪得老大，然而别说发蓝光的星星了，满天繁星，他连楚才指的是哪颗星星都不知道。
白易摇摇头，实话实说：“没有。”
“哈哈哈……”楚才发出标志性的大笑。“看不到不代表没发生，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也许潜伏着我们不知道的什么东西，又也许那里正在发生剧变，终有一天将深刻的影响到我们，可我们却浑然不知。看不见的危险才是最危险的，你懂得，悄无声息的剧变才是最可怕的。”
楚才又说：“未来，在可以预知的未来人类必定迈向星空。但束缚我们的枷锁太多又太沉重。既有技术上的，也有思想上的，甚至人类的劣根性都在阻挡我们飞升的脚步。甚至这颗星球都是负担……”
飞升什么的让白易感到一阵无语。“星球怎么了？”
“是家园亦是枷锁。”楚才的声音异常低沉，“带着镣铐起舞却乐在其中浑然不知。生物的演化就是一场赌博，也许参与者与规则制定者都在玩同一款游戏。没有对错，只有胜负。”
“我不懂您的意思。”
“有句话你一定听过，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我并不认可那些神棍理论，我想改一个词，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玄学？”
“已知的人类历史就像断桥或是浮木，不知来自哪里，亦不知去向何方。当真相揭开，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变得玄而又玄。所以如果说神学两个字体现了人类的愚昧，那么玄学两个字就体现了人类的无知。”
白易忽然想起百里炎阳也发出过类似的质疑：科技与念能力，还有意外降临星球的圣印能力，哪个才能代表人类的未来呢？
楚才的话让白易的心情很沉重，他口中的枷锁仿佛来自地心的引力，无解。
可是他知道不只有枷锁，还有助力。
就拿他的切身经历来讲，比如帮助他在与百里炎阳的战斗中决胜的电磁手枪，是古原强行塞给他的。
战斗结束后他重伤昏迷，也是小妖带路将救援人员带来。
如果没有她们他根本活不下来。
像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曾发生过。
可以说人类就是在互帮互助下发展到今天的，依靠相互协作创造辉煌的文明。
相互帮助下生存，薪火相传延续至今。
一个人是走不远的，没有人能够只凭自己开创未来。
这是他与炎阳最大的不同，也因此做出不同的选择。
同时这也是白易不像楚才这么悲观的原因。
他们不只有枷锁，还有同伴。
似乎因为交流心情变得舒畅，白易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博士的笑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