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吱没有立刻睁开眼，紧紧攥着土的手指却先松开了，指尖麻麻的，有种脱力感。落在她脸颊上的，微凉的指尖游离一会儿，又玩也似的撩了下她眼睫毛。“我说，真不想看到我啊，那我走了？”他说完却也没有动，只是又捏了捏她耳垂。姜吱睁开眼，眼圈有些红，水盈盈的，像是要哭。游桉捏她耳垂的手指一顿，不自觉地蜷了蜷食指，稍微拉远一点跟她的距离。他有些不自在，眼尾恹恹地垂着，看着凶巴巴的。“不准哭。”姜吱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鹿眼圆乎乎的，很亮。游桉收回手，软着腕骨搭在膝盖上，抬头看一眼乱糟糟的洞口，顾左右而言他。“再不走就要在这里过夜了。”姜吱抿了抿唇，见他站起来，便也跟着往前迈了几步，颇小心地牵住他衣服后摆。一件白色的长袖，因为他跳下来的动作而沾上了不少泥土。学校其实是有校服的，就像人类世界的大多数学校一样，虽然土气但耐脏，不过游桉总是不穿。他有点爱漂亮，姜吱悄悄想。衣摆处传来小小的拉扯感，游桉不太适应，微微侧头瞥了眼，眸光跟姜吱的轻轻一碰，又欲盖弥彰地落到地上。“你这样拉着我衣服，我没法带你出去。”姜吱仰头看了眼洞口，还是那么小，容纳一人都很勉强。他要怎么带着她一起出去？游桉似乎知道她的疑惑，不怎么在意地拨了下她翘起来的头发。“闭眼。”姜吱瞧他一眼，心里虽然好奇，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指尖揪着的衣角慢慢抽离，姜吱感觉自己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就不受控地往前栽了下去。迎接她的却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一团毛茸茸。姜吱闭着眼，能感觉到掌心像她以前摸过的那些流浪猫。没给姜吱多想的机会，游桉已经带着她攀了上去，她下意识紧紧揽住他，脸颊被柔软的毛毛蹭过，有点痒。姜吱忍不住偷偷睁开眼。她掌心攥着的是柔软雪白的长毛，整个人都趴在游桉背上，耳边有呼啸的风转瞬即逝。几个呼吸的工夫，游桉就已经带着她来到了地面上。姜吱抿着唇，伸手撩了一下近在眼前、看着很软乎的耳朵。她只是碰了下，那只耳朵就反应很大地蜷了下去，看上去一点也不威风了。游桉凶巴巴地“警告”她，“不准动手动脚的。”姜吱盯着他，想，游桉原来是匹狼，雪狼。真漂亮。游桉很快就从毛茸茸的状态变了回去，不自在地揉捏着自己的耳垂。“胆子挺大。”什么都敢摸。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个白日里绿意盎然的小树林看着就有些让人毛骨悚然。这一番折腾下来，姜吱已经浑身乱糟糟的了，肩膀上还沾着土屑。游桉伸手给她拂掉，想催她快走，字眼在齿间辗转几圈，却变成了。“还要不要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