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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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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魏良刚才说了什么?郑玄海自认稳重, 还从未如此失态过。他几乎无法隐藏自己的杀意。什么叫做成为他的掌控者?远处的水猴,犹如逼压而来的阴云,成群结队, 气势骇人。鼻尖有鱼虾腐臭般的味道, 随着水猴群的靠近, 那股味道也直逼而来, 迅速钻入到肺部当中。在那一片声浪当中,还混杂了郑玄海那冰如寒窟的声音:“魏良,你当老子是死人?”魏良对上了他的眼神,被他那即将吃人的目光,吓得身体发僵。只是短短一瞬间, 魏良便立即回过了神。他显然没能听懂郑玄海的意思。“原来你也在?”魏良脸色虚白的笑了起来,“三位考核官齐聚一堂, 可真是难得。”自己方才那个样子,被郑玄海看到了。魏良藏起了自己的恶意,他平日最喜欢被人捧着,可偏偏自己最低贱的样子,展露在了敌人的面前。魏良也不想掩饰了,看殷长夏的目光里,带上了疯癫:“殷长夏,我可是D级玩家,手里又握着无数道具, 你会需要我的, 对吗?”魏良竟然还敢当着自己的面, 拿这些东西去引诱他的掌控者?郑玄海一把抓起了糖果, 丢在嘴里, 仿佛要把人给嚼碎那样, 用力的咀嚼了起来:“魏良,你可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老子的底线,你找死?”郑玄海虽然看着像是痞子,但鲜少有说脏话的时候。殷长夏不由挑眉,看来郑玄海是被彻底激怒了。郑玄海猛吸了一口骨灰香烟,生犀的香味再度飘散出来,那种仿佛生自灵魂的异香,带着极强的掠夺感。几缕烟雾笼罩在巨树四周,向思思在那烟雾之中,缓缓凝结出了一个身形,像是被郑玄海的愤怒所影响,趴在树干上,朝着魏良嘶吼。她金色的眼瞳,犹如野兽,完全的竖了起来,阴冷的对准了魏良。尸怪的出现,惹得魏良一度退后半步。可他已经被逼到了绝境,身后就是那些水猴群,他必须要破釜沉舟!魏良大喊:“郑玄海,我哪里得罪了你?何必这样和我撕破脸?你难道不知道,考核官互相厮杀,会引起规则不稳吗?”考核官就是游戏规则的基石!这一点经历过正式场游戏的,没有一个人不清楚。郑玄海:“你TM都要抢老子的位置了,还想老子跟你温柔?逼逼什么呢!”他原先极度看不惯李玖那种找架打的性格,觉得那都是群野蛮人。但事情落到自己头上……郑玄海冷笑了两声,他能成为野蛮人中的战/斗/机!魏良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什么抢位置?”“C级玩家之下,只能拥有一个人的掌控权。”郑玄海咬牙切齿,“殷长夏是老子的掌控者,你竟然敢抢?”此言一出,犹如烟花般炸裂在魏良的脑子里。无数念头在他脑子里浮现,可根本无法整理,只剩下一片雪白。魏良几乎

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可,你是他正式场游戏的考核官啊。”这件事情,他还是听唐启泽说的。殷长夏的第一次正式场游戏,就遇上了拥有载物的郑玄海。郑玄海:“那又怎样?”“那又怎样?”魏良无法理解,胸口上下起伏,“就是说他在新人的时候,就已经夺取了别人的掌控权,这人还是他的考核官!!!”他不禁回忆起了自己的第一个正式场游戏。为了活下去,甚至不惜献身于考核官,供他取乐凌/辱。经历过这样屈辱的事情,才能顺利在那场游戏活下来;可反观殷长夏,他完全不按所有新人的生存方式来,甚至碾压了考核官!这种事情,前所未见。就算刚才两人总是暗示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可魏良根本没有朝着那个方向去想。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魏良的世界一度崩塌,殷长夏和他当年的事情形成了鲜明对比,新人恐怕连家园、载物、道具之类的东西都没弄清。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殷长夏竟然敢去碾压考核官?魏良的脸颊有些发疼,甚至是羞愤,可他早已经被游戏所扭曲,再次投向殷长夏的目光,竟然不是敌意,而是疯了一般的狂热。魏良低下了头,抱着肚子笑了起来,犹如神经质那样:“哈、哈哈……”他的脑子终于清醒了。巨树投下大面积的阴影,将魏良也裹入其中。魏良低声说:“家园有规则,这样的情况,就应该由底下两人决斗,胜者可得被掌控权。”他要赢。为了争夺这个机会,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气压彻底沉下去了,两边眼神尖锐对撞,像是短兵相接。刚才郑玄海拿出载物,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可这件事情被魏良主动提起,就是触碰到了郑玄海的领地。他早就知道殷长夏会吸引到许多人,但没想到连被掌控权,都会被争抢。毕竟家园里的玩家,最忌讳的就是献出掌控权。郑玄海眼瞳里染上了怒意:“魏良,你觉得能打得赢我?”魏良舔了舔干涸的唇角,纵然语气仍有些胆怯,却已经亮出了机械爪:“……不试试怎么知道?”“好好好。”郑玄海不怒反笑,“我会让你知道,当着正主的面说这种话的代价!”向思思伸长了爪子,双腿用力一蹬,便朝着魏良袭去。魏良却不像是之前那样软弱,总算是使出了自己的真功夫。他向来如此,该出手时一定不会放过机会,不然也不会蛰伏许久,等攒够了实力,就杀了当初提携他的恩人,还抢走了那个玩家所有的道具。两边即将真正对上!殷长夏窝在鸟巢当中,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宗昙:[不阻止吗?]殷长夏:[不。]这是懦弱之人,在被逼到绝境后的暴起。他要看看魏良手里到底握着什么底牌。殷长夏又补充了一句:[暂时不阻止。]宗昙低低的诱惑道:[不如就看着他们你死我

活,弱者不配活下去,也不配得到跟着你的资格。]若是旁人听到这话,一定会沦陷到哪种掌控别人生死的迷醉感当中。这就是厉鬼。永远在引诱他人堕落,永远会唤起那些最恶劣的事情。然后将他们扯入到旋涡当中。追求人性的是他们,试探人性的也是他们。殷长夏眼瞳紧缩,仿佛真有那么一瞬间的沉迷,却在那短暂的瞬间,又满嘴的小抱怨:[老婆,你都是有主的厉鬼了,能不能别学其他厉鬼一样,搞这么血腥凶残?]宗昙:[……][必要时,我会出手。]殷长夏紧盯着战况,一字一句说,[我不想亏待全心全意对我的人。]他的注意力全在郑玄海和魏良身上,完全没应对宗昙的试探。可往往是这样,回答却更出自本心。宗昙:[……]他这几天时常思索江听云的事,他有可能是在初初苏醒,思维太过混乱,而认错殷长夏是夏家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江听云没有认错。这是宗昙心里的一根刺。自私自利的夏家人,骨子里全是淡漠凉薄。他不断在黑暗当中,像是一条毒/蛇,引诱着殷长夏,发出试探,想让他随自己一起堕入深渊当中。宗昙声音发哑,眼瞳翻涌着无数负面情绪:[殷长夏,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拿他们布局吗?只要你愿意,很快就能拿到血玉。]殷长夏正看得专注,突然认真的想了想宗昙的提议:[我是喜欢操控棋盘,但别人的命和我的命,一样是上面的筹码。共同承担危险与风险,这样不是更有意思?]那翻涌的负面情绪骤然停止。本该玩弄人心的厉鬼,却在此刻被人心所吸引。宗昙轻笑了一声。殷长夏没有说谎。甚至不是什么真善美的回答。然而就是这样的殷长夏,让宗昙某处的情绪,被轻轻拨弄了一下,犹如猫爪子挠似的。那边两人彻底对上了!魏良开始蓄力,手上的机械爪发出炫蓝的闪光。向思思袭来之际,他发狠般的朝前一划。几道爪光朝着向思思而去,向思思眼瞳紧缩,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竟然下意识的躲开。魏良乘此机会,已经冲了上去,踢中了向思思的腹部,然后狠厉的朝着她的鬼核袭击。由于向思思的骨灰还未融进载物当中,她的鬼核也比一般鬼更容易暴露。向思思虽然刚死,但尸怪嗜血好战的本能早已经被唤醒。她知道尸怪的反应速度不快,在魏良击来之际,身体迅速幻化成了白色烟缕,凝结实体的只有身体的一半。魏良打了个空,反倒被向思思从后方,单手勒住了他的脖颈。郑玄海:“还打吗?”魏良当然不服气,已经动了对郑玄海使用道具的想法,他贪婪的注视着向思思,郑玄海的载物越强,他就越是满意。很快郑玄海的载物,就是他的了。包括载物当中的尸怪向思思,也会受他所掌控。正当魏良打算拿出时空之钟,水猴已

经无比接近了!郑玄海皱眉,目光看向了远处。水猴围住了这颗巨树,在树枝伸展的地方,它们就无法靠近。就连地下投去的阴影,都是安全范围。风忽而吹动了起来,树叶婆娑,发出悦耳的沙沙音。巨树的顶部洒满了光,带着淡淡光晕,全都筛入了树叶下方,汇聚成星星点点的地毯。里面和外面,真是对比明显。水猴一个挨着一个,毛发像是生长在一起。昆虫利用触角通信,它们利用这些跟人类极其相似的毛发通信。没多久,那些水猴就像是汇聚成了一个更大的生物,不断的压进到巨树的安全范围当中,犹如黑夜侵占光明。魏良和向思思处于外围,很快便要遭到水猴袭击。其中几只水猴的手,已经快要够到魏良的身体。距离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危险。郑玄海冰冷的注视着这一幕,毫无半点怜悯之情:“魏良,你要不是考核官,老子现在就了结了你。”魏良垂死挣扎,锋利的机械爪使劲朝着水猴划去,切断了它们那些毛发。他无法脱离向思思的束缚,所幸忍住那即将窒息的感觉,猛然向着巨树里面冲去:“我一定要活下去!我失去了那么多……”魏良越来越疯狂,发狠似的挣扎起来。他掏出了时空之钟,越发靠近郑玄海,夺取他双指间的骨灰香烟!久未说话的殷长夏忽然打断了他:“魏良,我们本来可以和平共处的。”就在刚才,他已经看到了魏良的小动作。他眼神竟然不是对准了郑玄海,反倒是郑玄海手里的骨灰香烟。难不成……他的目标是载物!?魏良突然哑了,手指也宛如触电般,没有继续靠近。这个距离,远远不到时空之钟的适用范围。殷长夏缓缓从鸟巢站起身:“你推了贾诚,抛弃鲁大勇,这都跟我没关系。可你敢对唐启泽动手,就是在挑衅我,明白吗?”魏良着急的说:“我、我并没有成功……”殷长夏的声音如隆冬冰雪:“要是成功,我现在就杀了你。”魏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郑玄海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这样护短的殷长夏。TM的帅呆了!殷长夏向来是自己一个人冲的,鲜少展露出,他会护着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这应该是头一次。纵然他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唐启泽。但这样的殷长夏,在所有被掌控者的眼中,才是难能可贵的。而殷长夏越是这样,越是让魏良无法放弃,他急急忙忙道:“差一点对唐启泽动手的事,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魏良从前无法理解,也从未站在被掌控者的角度,甚至觉得诸如养猪流,屠夫流,才是正确的做法。他刚刚才说,想向殷长夏献出掌控权啊。这一刻,魏良和郑玄海的心情高度重合。原来真正站到那种角度了,才会明白郑玄海为什么会如此愤怒。殷长夏这样的人是极少数。稀少到……

以至于珍贵。魏良跌跌撞撞向前,仰头紧盯着那边的殷长夏:“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绝不这样……”殷长夏的背后就是树叶间洒下的星星点点的光,那些金箔般的色彩,令他浑身融化于光晕当中,连被风吹的飞扬的发丝,也染上了金色。而他始终居高临下,表情平静,不带一丝负面情绪。这样的画面,吸引着魏良不断向前,犹如奔向慈悲的神明那样。在前行了几步之后,殷长夏忽而拔出了匕首,缓缓对准了下方的魏良:“再进一步,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一刻光线扭曲,万物崩塌。殷长夏的身后,那只怪鸟嘎嘎的吼叫,张开了翅膀,落下许多羽毛,彰显着危机和敌意。魏良的心脏被重重锤击。原来他奔赴的不是什么内心构筑出来的虚假神明,而是带给人疼痛、如人间冰雪般,令人清醒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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