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小女孩听完后眼神微微有些直了，低声喃喃，“他怎么道……”
世皆碧霞元君为泰山大帝之女，史册也同样有记载。
可不论是任何正史野史亦或是神志怪，从未有只言片语提及“收养”一事。
周沉默了片刻，小女孩回神，转头看向伏地跪趴的黄鼠狼。
“刚刚那个跟你说什么，一五一十地报上来。”
明明是很清脆也很轻的声音，黄鼠狼仿佛深深吓到了，赶紧磕头求饶，带着哭腔将这生的事说了。
“阴差。”小女孩回忆着胡桃刚刚告诉她的，小红狐听见白昭乾和封弑说的，陷入了思索，“他为何对冥界之事那么关注，轮回秩序打『乱』又是指的什么……”
胡桃有些不解，开口问，“那个男孩究竟是什么啊？”
小女孩看了她一眼，摇头，“我也不道。”
“那现在我们该……”胡桃询问地睁大眼睛。
小女孩一摆手，从台上跳了下来，抱起蹲在地上『舔』『毛』的小红狐往外。
“叫谢必安和范无咎来一趟，我有事要问他们。”
胡桃低下头，尊敬地应了一声，“明白了，元君娘娘。”
……
另一边，白昭乾和封弑回到碧霞元君祠正，不少员工已经快手快脚地拜完出来了，正聚在一起等待。
见到二，刘秘书赶紧上前。
“封总，刚刚钢势集团的李总给您来电……”
白昭乾对转头看自己的封弑摆摆手，示意他忙他的去就行，自己则下看了一圈，朝树下的一个小摊档了去。
那小摊是卖景区纪念品的，还有什么据说是开了光的转运符、吉祥物之类的。
白昭乾倒是对这些招摇撞骗的东西不感兴趣，他好奇的是旁边还摆着的一些小塑像，似乎是照着这元君庙里供奉的神像仿制的，虽然上『色』和刀工略显粗糙，但小小一个倒还挺可爱。
逛着逛着，白昭乾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气味。
这和他以往感受到的什么阴气、怨气、鬼气之类的都不相同，又分外熟悉，因为他刚刚才感受。
是妖气。
仙有仙气，鬼有鬼气，有气，动物修炼成的妖，自然也有妖气。
刚刚白昭乾他们遇到的胡桃，身上也有属于狐狸一族的妖气，但是因为她长年伴于元君座侧，沾染了仙气，因此妖气冲淡了不少。
可此时白昭乾闻到的妖气，很浓，而且十分冲鼻，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这种味道的妖物，手上必然少不了沾染血腥。
鼻尖抽动了下，白昭乾循着气味上了一道楼梯，台阶的尽头是一座凉亭，地处偏僻，加上又不是什么景点也没特『色』，就是有景区都有的普通休息亭，基本没什么会往这边。
而此时的亭里，有几个男。
一个瘦，脖很长但有些驼背，五官有些凶恶。
另一个是一个带着保镖的老，六十多岁左右，身体似乎不是很好，佝偻着背坐在亭中的凉椅上，撑着手里的拐杖直喘气。
白昭乾侧耳细听，就听那不是什么妖的男在神神叨叨，跟那老说什么炼丹啊，续命之类的。
都快给白昭乾听笑了。
他正想说既然路就顺手收了这妖孽吧，免得他继续伪装成兴风作浪坑蒙拐骗。
还有就是那老看上去似乎挺有钱的样……嗯。
不自己只是怕他连棺材本都骗啦，没有别的意思！
白昭乾点点头，觉得自己十分深明大义。
只不就在他想要出手的时候，那妖怪和老说的，让他把手里的符箓又收了回去。
“你这灵丹，真保我『性』命？”老的声音有些漏风，身体早已如同一盏即灭的残灯。
那妖语重心长地道：“这我也不敢打包票，毫无风险地让一个将死之活下去，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白昭乾听了这就一挑眉。
好家伙，现在的骗都这么精了。
其实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在行将就木的时候总会多疑一些，要是真把说死了，听起来反而更像骗，说得模棱可一些，像是有真材实料的。
不那老头儿也精明，听了那妖的也没表现出什么，沉默着似乎在思索。
那妖从他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意思，也有些心焦，于是又道：“不就算那万分之一的可『性』出现了，我这儿也给您解决咯！”
白昭乾心里哟呵一声，来了兴趣。
只听那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说了一句：
“我下·面有！”
白昭乾一挑眉。
“下·面？哪儿？”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不确定。
那妖啧了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地府啊！”
“地府？”那老头儿睁大了混浊的双眼，眼底满是惊讶。
白昭乾细细听着，微微眯起了眼睛。
……
“去哪儿了？”
白昭乾一回来，面前便迎上来一个。
他看了封弑一眼，伸手把拉到一旁，封弑不解地望他，正想问，就白昭乾嘘了一声。
封弑顺着白昭乾的视线望去，就见他看着的那假山台阶上下来几个。
“你认识吗？”白昭乾问。
封弑有些无语，他怎么会认识一个路。
“我看他像做生意的么。”白昭乾抓抓脑袋。
封弑摇摇头表示自己确实不认识，又问白昭乾到底生什么了。
白昭乾将方才听见的消息和封弑说了。
“以，你想放长线钓大鱼？”封弑一挑眉。
“聪明！”白昭乾一拍封弑肩膀，现在他刚好找不到机会刺探一下地府的情况，没想到这就送上来一个，他正好顺藤『摸』瓜，看看这泰山地界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打定主意，便跟着一同下了山，等到了某处偏僻之地，那几突然停了下来。
跟踪的有些措手不及，白昭乾赶紧把封弑往回一拽，道一不小心没掌握好，一起滚到了一旁的墙上。
封弑手撑着墙面，低头看白昭乾。
少年朝他竖起一根手指，竖着耳朵，从他手臂处探出头往外偷看。
那妖倒没现什么，眼见下无，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交到了那老手里，嘱托他一定要随身带着，如果遇到勾魂的阴差就拿出来。
白昭乾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眉心轻轻拧了一个小疙瘩。
等后，封弑问他：“那是什么？”
“唔，怎么说呢。”白昭乾手指点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可以说是一种流通于地府的文书吧。”
封弑不解，“有什么用？”
白昭乾伸手戳了戳他胸口，示意他先把自己放出去。
封弑看了怀中的一眼，收回手后退了步。
“地府文书分很多种，其实在很多年前就有了，当时死后亲属在烧冥钞纸宝时都要烧多一份地府的通关文书，好让逝世的亲够顺利地转世轮回。”白昭乾科普道，“只不后来，这个慢慢地废除了。”
“废除了？”
白昭乾点头，“因为总是喜欢打点关系的么，通关文书上会写清楚阳间烧的纸宝数量几何，种类多少，慢慢的就有烧的冥钞比写的要多。”
封弑边和白昭乾一起沿着山路往下，一边问：“那那些多余的冥钞，去了哪里？”
“多的，自然是前来勾魂引路的冥差中饱私囊了。”白昭乾挑挑眉。
封弑略一思索，了然地点点头，他是管公司的，企业里也会有这种隐患，其实道理都大同小异。
“那刚刚那个妖，是想让那老贿·赂勾魂的阴差，从而放他一马？”
白昭乾点点头，他的猜想是这样的，但事实到底如何，他还不敢肯定。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封弑问。
白昭乾一指前方和老分道离去的那个驼背身影，“跟上去看看，这妖怪究竟想干什么。”
白昭乾本想着要不要放个小纸去跟着就可以了，毕竟这妖的实也不算太强，可他刚刚掐指算了一卦，卦象显示这家伙似乎还有别的打算。
果不其然跟着他出了景区没多久，白昭乾就看到那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一会便有辆车开到路边，将他接了。
封弑打电喊来司机，一路跟去，来到城郊一处废弃施工地。
瓦砾散落砖石横亘，钢筋水泥在冷风中散着一股淡淡的土锈味。
那妖怪在废墟间兜兜转转，最后上了一栋烂尾楼。
封弑正想抬脚跟上，就白昭乾抓住了胳膊。
“怎么了？”封弑回头。
白昭乾盯着那栋烂尾楼，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戒备。
隔着这么老远，他就已经闻到惨死怨魂的味道了。
“一会儿你跟在我后面，小心一点。”白昭乾道，“对了，给你的护身符带在身上了吧？”
封弑点了点头，正准备潜入，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动机的响声。
白昭乾拉着封弑躲到一旁，就见车上下来一个男，年纪十出头，但头已经灰白了。
封弑看清那的面容后，显得有些惊讶。
“你认识？”白昭乾注意到封弑的表情变化，于是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
封弑迅速回头，轻轻『摸』了『摸』耳朵，眼神怪异地看向白昭乾。
白昭乾歪头，怎么了这是，反应这么大？
封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小半步，侧身和白昭乾解释，那个中年男应该是哪家小企业的总裁，之前想和封疆合作，但是当时魏启鸣和封弑说这不太行，就拒了。
“似乎是说，心比，命比纸薄的那种类型。”封弑回忆了一下魏启鸣说的那的『性』格，总结道。
“看他的面相确实也是啊，不足，心气倒挺大，容易歪邪道。”白昭乾『摸』着下巴道。
那男下了车，转头对保镖说了几句什么，几个身材大的黑衣保镖便停下了脚步，站在楼梯口等候，男则自己一个上了楼。
封弑转头看白昭乾，那意思：怎么办？
白昭乾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认真开口：“你一挑二吗？”
封弑：……
“噗。”白昭乾看着他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好了好了，逗你玩儿的。”
白昭乾从口袋里拿出张纸符画好，又折了个小纸。
只小纸各自抱着一张黄『色』的符纸，从白昭乾怀里跳下，沿着墙根跑了出去。
那个保镖本来站得笔挺笔挺的，突然就觉得耳边有股窸窸窣窣的声响，警觉地回头看去，就见眼前闪一小片白。
紧接着，他们就定在原地动不了了。
白昭乾带着封弑从旁了出来，拍了拍手，只小纸从保镖肩头腾空一跃，朝他飘了来。
将只小纸收回了袖中，白昭乾和封弑一起压着脚步声上了楼。
沿着积灰的楼梯一路向上，尽头是一扇虚掩的木，板破旧，显然荒废了很久了。
白昭乾现楼梯上布满了脚印，但是十分凌『乱』有新有旧，显然不止属于个。
莫非还有别？
正想着，白昭乾突然封弑抓住了手臂向后一扯。
“小心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