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探监（下）
听到谢怀仁这么说, 温如玉竟然笑：“呵。”
谢怀仁面目狰狞：“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就知道你们这种天资过人的人没办法理解我的痛！你们这种人，仗着有天，想得到什么都比我这样的普通人容易！”
温如玉讽刺道：“我只是觉得, 我哥死于你这种人之手, 真是天瞎眼。无妄剑仙说得没错，你确实各方面都平平, 但是有一你比你其他的同门都强。”
谢怀仁本的识到温如玉不会说什么好话, 就听温如玉开口道：“论力你不行，论恶毒, 你排第一名呢。”
“不管是无妄剑仙，还是你们的大师兄王怀礼, 若是他们早些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只怕你连入山门的资格都没有。”
温如玉道：“这世上大部的人都是普通人, 过着普通的生活。你入九霄仙门成为掌门亲传，运气经在众人之上。你却不知足，想让别人都高看你一眼。我问你，你有这个力吗？”
“你是智坚定？还是才情过人？是坚韧不拔还是八面玲珑？你什么都没有, 却凭空滋长一份野。”
谢怀仁被戳到痛处, 他疯狂的扑到门边, 要不是囚笼四周的符咒和阵法困住他，他的剑气就戳到温如玉脸上去。
温如玉看着和他只隔一道门的谢怀仁，他眼神恶毒表情轻蔑的说道：“人啊, 要有自知之明。明明只是一只麻雀, 却觉得自己是一只凤凰。实力和野不匹配, 又蠢又毒又下作。”
谢怀仁双眼充血：“温如玉！！”
温如玉这人最不怕和人吵架，他要是诚想怼人，气得人口吐鲜血：“嗯, 听到。怎么？你要和我比嗓门大小吗？那你可弄错，事到如今不是谁的嗓门大谁就有理。”
谢怀仁气得直喘粗气，温如玉的话气得他脑袋都嗡嗡直响：“你和他们一样！你也一样看不起我！”
温如玉强忍着恶：“我为什么要看得起你？你有哪一让我看得上？！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那些事，有哪一件拿得出手？！”
“我要是你，早就寻个绳子自己挂在东南枝上不要惹人厌烦。好歹也是宗门长，九霄仙门在你和盛怀义手只有个空壳子，就这样你们还怀揣自己的小思，打着为宗门好的名义排除异己。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
“知道吗？和你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在作呕。我一想到我的兄长死于你这种人之手，就为他不值。一想到王怀礼、谭渡之他们被你们摆布，我就为他们不值。”
“想要人看得起你？少做缺德事，有本事拿出实力来！”
此时旁边传来无妄的声音：“让我同他说几句。”
无妄的声音一出来，谢怀仁面上的狰狞就快速的消散，他诧异道：“师父……”
不是说不来吗？不是说无妄正和天一他们在一起商量怎么给他们定罪吗？谢怀仁转念一想，他明白，无妄一定是来看看他过得有多凄惨的！
想到这，谢怀仁不在乎的笑。他经成这幅样子，不在乎再多一个人唾弃他。
温如玉冷笑着揣着手让开位置：“我不杀你，天道会替我讨回公道。谢怀仁，你等着求生不得求死不吧，我想要的惩罚，刑塔面都有！”
温如玉后退两步站在谭渡之身边，谭渡之拍拍他的肩膀：“不值得为这种人生气。”
谭渡之一直都知道谢怀仁对他有见，他为是自己有几次当众驳斥谢怀仁让他颜面扫地这才结下的梁子。从他恢复记忆之后他就明白，谢怀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就算他做得再好，只要他比谢怀仁优秀，他就会看自己不顺眼。本质上，他就是个没力胸还狭窄的人。
无妄站在囚笼前，他气息有些不稳：“那一日我同无为子谈论你们几个人的『性』，我确实说过你各方面都平平。可惜你只听一半，却没听全。”
“怀仁，这世上很多人都是普通人，你为的天资纵横的那些人也不是面面俱到的人。在某一方面出类拔萃，在另一方就有所欠缺，这是天道使然。”
“怀礼『性』好，可是他身体不好；怀智处事好，可是他修行偷懒；怀信道坚定，可是他为人木讷；怀义他忍耐『性』好，可是他胆小。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古往今来，就算是飞升的那些大，也没有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做到最好。你、我、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归根结底都是人。”
“我是说过你各方面平平，可是那有什么问题吗？我招你入门，看中的不是你的资质，而是你做事果断。我对无为子说：怀仁各方面平平，可是他最稳。”
“如今说这话你可经不信，我一直都很看重你，从没有轻视过你。你可仔细想一想，宗门可曾少你的吃穿用度，除怀礼身体不好，他用的宝贝多一些外，你们四人得到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渡之没入门之前，我一直想着在你和怀智之间挑选一个继承九霄仙门。可我没想到，就是因为我的放纵，才招来这一场祸事。”
无妄剑仙抖着声音泪纵横：“罢罢……说到底是我这个做师尊的没管好你们。”
谢怀仁有些麻木，面对无妄的泪眼，他竟然很平静：“你在对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是一个将死之人，你难道还期待我会痛哭流涕真悔过？”
“如果你真的那么看重我，为什么不把掌门之位传给我？说得这么好听，还不是打眼看不起我。你宁愿在我身上下诅咒都不让我成为九霄仙门掌门，你就不痛痛快快的给我想要的东西吗？”
无妄坚定道：“我不会让一个残害同门的人登上掌门之位，这是我的底线。”
“你和怀智打破头，只要不伤及『性』命，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你们其中有人动杀人的思，那就永远都不可成为掌门。”
“你是我所有的弟子中资质最像我的一个，你的『性』我也知道，你果断倔强，即便撞南墙也不会回头。在你发难之前，我做梦都没想到先动杀的会是你！”
“我不指望你会悔过，我就是想来问你一句：你对你的同门下手的时候，难道一迟疑都没有吗？九霄仙门对你而言真的是一个冷冰冰没有归宿的地方吗？”
谢怀仁沉默很久，久到无妄剑仙经放弃等他的回答时，他长叹一声：“朝夕相处数百年，怎会没有感情，只是若是有嫌隙，时间越长，仇怨就会越深。”
感情和信任就像是装满水的缸，一旦出裂纹，裂缝会越来越大，到最后水流光，缸碎。谢怀仁和同门之间也有过毫无芥蒂的时候，只是从他听到无妄话的那一天开始，他就识到自己和同门之间有差距。
有些人看到不足会想尽办法弥补，谢怀仁也是，只是他用尽全力，差距却越来越大。他的执念越来越深，最终对着同门伸出毒手。
无妄深深的叹息道：“你好自为之吧。”
谢怀仁张张嘴巴，他很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没有人会再去谢怀仁到底在想什么，因为曾经过他的人，经被他一手除掉。
遥想小时候他缩在大师兄怀中时，大师兄对他说：我们是同门师兄弟，若是怀仁有困难，只管说出来，我们会帮你。那时候的他笑得有多开，如今回忆起来就有多苦涩。
谢怀仁深吸几口气，他告诉自己：事至此，多想无用。可是中升出的苦涩感越来越强，让他实在没办法平静下来。
无妄转个身走盛怀义那边的牢笼，他留下深深的叹息。谢怀仁和他都知道，这可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交谈。
就在万仙盟的弟子准备升起谢怀仁囚笼上的结界时，谭渡之突然上前一步站在窗口前。
温如玉眉头一挑：“怎么？你也要看看他在的惨样？”谭渡之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啊，难道说谢怀仁坑他太多次，他只想见证一下他在有多惨？
谭渡之道：“我没这么无聊。”他只是有一件事要告诉谢怀仁罢。
谢怀仁惊疑的看谭渡之：“你要做什么？！”
如果说世上还有人令谢怀仁害怕，那一定是谭渡之。谭渡之的剑气这段时间一直搅『乱』他的肺腑，只要感受到他的气息，谢怀仁就剧痛不。
谭渡之平静道：“你的侄儿谢平波，虽不是我亲手斩杀，却是因为我而死。”
谢平波在不归林中发他和叶缓归，当时想要折辱他们，被周锐一剑诛杀。
谢怀仁瞳孔一缩他怒不可遏：“我就知道是你！”
谢怀仁最重视的便是他的本家侄儿谢平波，谢平波惨死之后，谢怀仁几乎疯狂，他发动九霄仙门的弟子们疯狂的在不归林中屠杀妖兽。他之前怀疑过是不是谭渡之趁机下的手，可是死活找不到证据。结果谭渡之此刻告诉他，谢平波的死和他有！
谢怀仁叫骂起来，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在什么都做不，只静静的在囚笼中等死。
谭渡之径直转身，任谢怀仁的谩骂被囚笼上的结界吞没。谢怀仁激动的砸着门，可是外面的人却一个字都没听清。
温如玉竖起大拇指：“嘿，其实你气人的力比我强多。”
谭渡之半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他可随毁别人珍视的人，那他重视的人被别人毁也很正常。而且，我和他不同，我从光明磊落，从不掩饰自己做什么。”
温如玉佩服的拱拱手：“不管怎么说，看到这贼暴跳如雷的样子，我情很好！”
223.回家吃饭
如果说谢怀仁对同门不满，是因为他技不如人还嫉妒人，那盛怀义的理则简单多：他是为得到上人！
王怀礼是盛怀义中的白月光，也是其他师弟眼中的朱砂痣。如果让李怀智上位，盛怀义别说得到王怀礼，只怕连见他一面都会变得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