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珂似笑非笑：“不行，不吐槽我就活不下去。”
欧若菲：“……”
唐诀微微转头，视线在珂珂带着墨镜的脸上一扫而过，眸光未变：“那就这么定了，我去确定一个守夜位置。”
蒋岚点头：“我和一起去。”
说罢她上前一步，握住了唐诀的手。
唐诀垂眸，在手交错处感受到一抹凉意，那是一张纸条。
纸条尚缩在手，精神力就已经“看见”了里面的内容：
[我们中，有人不太对劲。]
***
入夜。
经过一天的提吊胆和劳累，大部分人一沾床就沉沉入睡。哪怕寝室里灯光全开亮如白昼，竟没影响困意。
欧若菲是在一阵干渴中睁开的眼睛。
她『摸』索着起身，看见对面空了四张床：1、3、5、7。这是第一轮守夜的值班队伍。
现在是……凌晨1点。
她『揉』了『揉』眼睛，走到长桌前想给自己倒杯水喝。
桌上放着张游从永远法猜测容量的口袋中取出的保温杯、饼干袋，有一个危险感应器。
欧若菲打开保温杯盖子，晃起来有水声，她便往纸杯里倒去，可却没有水流下来。
怎么回，里面明明有水啊？
欧若菲又『揉』几下眼睛，彻底清醒过来。她继续往下倒，仍然一滴都没有。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膜，把水都封在杯子里，不让她喝到。
茫然放下水杯，困倦又涌上大脑。她只能忍下口渴，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屋内一片寂静，寝室门开着，走廊灰暗的光线隐隐透过来，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哪里守夜。欧若菲只望了一眼就缩起脖子，丝毫没有走出去看看的想法。
微凉空气贴着脖子，让她后知后觉开始有害怕，连忙转身向床上走，想回到令她有安全感的被窝里。
嘶嘶……
一阵细微的摩擦声，忽然微妙地闯入耳朵。
已经走到床旁边的欧若菲下意识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方向。
她的视线环顾四周，最后不由自主落在正对面的16号床，熟睡的阿念身上。
不，阿念在睡觉，不是她发出的声音，那是……
视线缓缓上移，落在阿念的上铺。
15号床上搭着严丝合缝的床帐，看不见15号的模样，没有摩擦声。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耳鸣。但她却又莫名有种预感，就是那里。
欧若菲忍不住眯起眼睛，透过薄薄的床帐，她似乎看到了里面的身影，那是一个紧贴着床帐的轮廓……
欧若菲的呼吸停下了。
她双眼慢慢睁大，瞳孔却飞快收缩，紧盯着床帐。
如果她没看错，床帐里的人，是站着的。
……
属于女生的身影站在床铺上，声贴着床帐，面孔似乎正对着下面。
“睡着了吗？15号同学？”
欧若菲轻声开口。
话刚出口，她就想把这句话吃进去：谁睡觉会踏马站在床上睡？
尖叫声爆发的前一刹，一只手拍上欧若菲的肩膀，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
欧若菲疯狂挣扎，恐惧仿佛攥住大脑的每个神经，让她耳朵嗡嗡作响。
“是我！欧同学，欧同学？”
熟悉的声音让欧若菲恢复了点理智，她颤抖着转身，看见13号焦急的面孔。
“怎么了？”
“15号，她站在床上！”欧若菲艰难地发出声音。
灯光半掩下，13号抬起头，然后又低下：“她现在已经躺下了，刚刚有可能是她在梦游。她是我的室友，不会有的，放心吧。”
女生按住欧若菲的肩膀：“别太紧张，会把有人都吵醒的，大家一定会很生气。”
听着对方的声音，欧若菲深呼吸几下，点头。
没错，她不能喊，如果把有人都吵醒然后虚惊一场，她在别人中的印象一定会更差。
她好不容易遇到了很多同伴，要坚强、要聪明……
13号揽上她的肩膀：“想喝水吗？我们可以到墙角那边喝，陪我说一会儿话吧。”
小口抿纸杯里的水，欧若菲头抵着墙壁，看着13号苍白的脸，想起对方今天的遭遇，不由心生愧疚：“对不起，是不是我把吵醒了？白天撞了鬼，我不应该吵醒的。”
13号抱着膝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轻柔的声音传出：“没关系，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躺在床上使我痛苦，只有坐在这里，我才会舒服一点。这里让人感觉很安。”
欧若菲浑浑噩噩地点头，她隐隐觉得对方的话有不对劲，却又想不起是哪里不对，只能闷头喝水。
直到一道女孩的啜泣声，从地面下方幽幽浮出。
欧若菲手一紧，“同学，能听见哭声吗？”
“没有啊。”13号半截身子埋在阴影中一动不动：“我什么都没听到。”
“可我明明——”欧若菲差点咬住自己舌头。
因为她听到，这哭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就像声音的来源……正在向上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