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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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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黑熊变白熊?这头杨不弃还在震惊于徐徒然的思路, 那头某些人已经很有兴致地开始盘算整个计划了。首先,根据之前的经验,这事绝对是可行的。唯一的问题就是该如何下手。毕竟这里不比外面, 大黑熊每层都有。单抓也得注意地点, 万一一个不小心,让对方摇来一窝人,那就尴尬了。杨不弃对此倒是有些经验:“这里的大黑熊也都有各自的活动区域, 不是自己的范围, 除非有同伴明确求救,否则不太可能特意跑过去看。”换言之, 只要能设法卡在死角, 同时尽量放轻动静, 应该可以避免其它黑熊的注意。他当时设法单独对付一只黑熊, 用的就是类似方法。不过他那会儿的情况还不太一样——他是在反复的缠斗中,一点点将对方手上血膜融掉的。对方直到完全失去血膜后才反应过来, 中途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求救的意愿。甚至在失去血膜后,它也只是将石矛换到了另一只手, 十分冷静地转身离开——但按照徐徒然的做法,对方会不会求救就很难说了。“懂了。就是在套麻袋之前得先堵嘴。”徐徒然若有所思地点头, “另外, 我们需要一个诱饵。”大黑熊总不可能自己跑来送头。总得有什么将它引到埋伏圈的。徐徒然自动无视了正靠着坐着努力修复自身的杨不弃, 将手伸进了背包里, 一个一个道具地开始检查——毁到全是裂缝的狐狸摆件和本质就是尸体的泥巴块自然不用说了,唱歌笔和其他东西也不像长了脚的样子。翻到笔仙之笔时, 杨不弃忽似想起什么似地, 一手指了过去。“我对这东西有印象。”他看向徐徒然, “我记得它能飘……”【飘你个头。】没等他说完, 笔仙之笔就开始吐泡泡,【没见我重伤未愈啊,拿头给你飘。先说好,别修我啊,谁修我我跟谁急。】……不是,也没人说要修你啊……杨不弃被堵得一怔。徐徒然啧了一声,没好气地将笔拎了起来:“再哔哔信不信直接把你丢出去。”笔仙之笔:【……信。】写完这句,笔仙之笔便陷入了沉默。杨不弃见状,主动道:“算了,你别急。等我脚好了,我去就行。”说完目光落在了旁边的蹦蹦跳跳的小粉花身上,想了想又道:“用这个其实也不错。反正它本来就是派这用场的。”徐徒然一楞:“什么意思?它本来是干嘛用的?”“这个,是我当时被追杀时紧急‘捏’的。”杨不弃不知想到什么,表情不自觉地带上几分尴尬,“我想随便弄个什么东西,引开那些黑熊。就试着往那朵花里灌注了生命力。”花……花的来历他不是很想提。总之,因为这花本身就是他的产物,又被他灌注了生命力,因此而具有了相当的活性,能跑能跳,也能自己逃命。“不过我当

时也是第一次弄,所以没掌控好力道,本来只是想做一个能引走追兵的短暂生命体,没想到这东西一下跑那么远,还蹦跶到现在。”杨不弃说着,伸出一根指头抵上小粉花的花朵,将它再次推远了一些:“反正也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东西,意外罢了,拿去当诱饵也不心疼。”“瞎扯。”徐徒然道,“虽然是个意外,但这不还挺好的么。还实用。而且它可爱啊,你看这叶子,多翠,绿油油的,像你。”杨不弃:……不过目前看来,确实没有比这小花更适合的诱饵了。徐徒然伸出手掌,将主动跳进来的小粉花托起,思索片刻后再度看向杨不弃:“对了,类似的粉花,你还有吗?我是说没有灌注生命力的那种。”她想起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些破碎小花,现在想来应该都是杨不弃的产物。杨不弃闻言却是一僵。“没……没有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哦,就想看不看能不能量产一下?我估摸着等等可能还需要别的诱饵。”徐徒然如实道,“没事,没有算了。”杨不弃:“哦……”他心口稍松,顿了几秒,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了上来。他没骗徐徒然。他身上现在确实不会再产出那种小粉花了——实际在他进入行刑场后,还是有陆陆续续产生的,只是他怕引怪注目,都主动处理了。而在徐徒然出现后,那种小粉花,以及它们出现时所伴随的痛楚与瘙痒,却是真的再没有出现过了。杨不弃其实也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他模模糊糊地,记得有这样一种说法——人类在异化成怪物的那一瞬,它所呈现出的性状,实际和他当时的执念和情绪,都有极大的关联。想要力量的,身体会长出利刃;渴求食物的,往往会拥有大肚或是巨嘴。自觉有罪的,身上会带上永久的糜烂伤口,因崇拜邪神而入了歧途的人,外在多少会呈现与所信神明相似的特征。而他在异化的那一刻,又是因为什么而获得了这样的性状,又为什么在见到徐徒然之后,那种性状自然而然地消失了?杨不弃不愿意细想。有些事,想多了反而让人难受。他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自己如蚯蚓般蠕动再生的根须。另一头,徐徒然的问题已经推进了到了下一阶段:“那你的生命力灌注是只能针对自己的产物吗?别的东西可以吗?”“……普通的东西,肯定不行。”杨不弃压下翻涌的情绪,抬头看她,“只能是那种自身有力量残余,但又不具备活性的物体……”“也就是说,可憎物的尸体可以。”徐徒然精准做出总结。杨不弃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但是太大的不行……我怀疑正常尺寸可能也有困难。”“懂了。”徐徒然了然地点头,转而拿出一个银色盒子,递到杨不弃的面前,唰地打开,“那像这种鸽子蛋大小的呢?”

杨不弃:“……?”他垂眸往盒子里看去,发现里面还真放满了鸽子蛋大小的——碎肉块。*又十分钟后。二楼。一株顶着粉色花朵的植物招摇地沿着走廊跑过,一路跑一路高举着叶片蹦蹦跳跳,仿佛春日里的一只花蝴蝶。这只蝴蝶成功吸引了对面大黑熊的注意。后者提着石矛,摇摇晃晃地赶过来,小粉花见状,立刻沿着走廊一路奔跑,身影眨眼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大黑熊不明所以地跟了过去,直到看到一扇打开着的电梯门。门内一个半树人正头顶着那朵张扬的小花,冲自己客气地微笑。大黑熊:“……?”眼前的情况对它来说稍微有些费解。虽然不太聪明,但凭借着敏锐的本能,它还是迅速收住了脚步,跟着笨拙地抬起手中的石矛——要遭。杨不弃见状,脸上笑容瞬敛,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本来是想着电梯封闭性好才选在这里,没想到这家伙远比他们想得要警觉,它根本就没打算进来,反而还想利用长柄武器的优势限制他的行动!不仅如此,就在那熊捅出石矛的瞬间,布偶头套眼睛的部位,两点红光蹭地亮起——尽管杨不弃立刻防备地闭上眼睛,胸腔仍像是被某种东西狠狠击中。一种莫名的恐惧登时在他心底翻涌开来,仿佛被打翻的墨水瓶,瞬间染黑了一大片意识。所幸他也不是全无准备。一截树枝早在大黑熊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缠上了它的大短腿,这会儿他也顾不上什么精神稳不稳定的问题,憋着一口气就将人往电梯厢里拖。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层厚厚的冰茧覆上了大黑熊握着石矛的右手,藏在电梯门内侧的徐徒然终于冲了出来,一手按住大黑熊挥动的石矛,另一手举着坨泥巴块,直接就往大黑熊脸上拍!出自混乱辉级的泥巴团,一旦直接接触,就会立刻导致严重的混乱效果。徐徒然在使用时没忘戴上塑胶手套,前一秒泥巴刚脱手,后一秒立刻反手下劈,去夺黑熊手中的石矛!不想黑熊将石矛攥得死紧,她用力扯了两下,石矛没夺出来,反激得黑熊嗷嗷叫了两声。徐徒然脸色微变,也顾不得抢东西了,当即转身和杨不弃一起使劲,死命将个大黑团子往电梯里薅——一时间,黑熊脸上的泥巴块、脚上的韧树枝齐齐发力,头脑晕晕乎乎间一个踉跄,总算是被两人使劲前拉后推地弄进了电梯里。徐徒然眼疾手快,立马关上电梯门,一边关一边又抄起自己的那根石矛,径自就往黑熊胳膊上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层血膜的保护,徐徒然矛尖都戳进去了,那黑熊却依旧跟不知道痛似的,死活不肯撒手。恰在此时,杨不弃终于从黑熊的精神攻击里缓了过来,见状立刻用双手夹住了黑熊手中那根乱舞的长兵,同时向后靠在电梯厢壁上,腰上生出细细的枝条,牢牢扒在墙壁,以免

被黑熊大力甩飞。还好黑熊此刻正处在混乱状态,行动迟缓,虽说死抓着石矛不肯松,但挣扎的力道,反而没那么大。杨不弃暗暗松了口气,迅速转向徐徒然:“我控住它了!你先动手!别急着抢东西了!”徐徒然:“……”“谁抢它了?我这是在解除敌方武装……”她下意识反驳了句,动作却是极快,眨眼便转到了大黑熊后面,将自己那根石矛横在电梯门口,转手摸出好几枚胸针,接二连三地往大黑熊背上扎去。“我很缺爱”、“我是废物”、“我想躺平当咸鱼”、“我不想活了”……一枚枚带字的胸针,似是一张张扎心的标签,刷刷刷地深深扎进布偶装里。布偶装的布料粗糙且厚,徐徒然扎针时又刻意调整过角度,都是竖着斜向下扎的,虽然看着晃晃悠悠,实际却是稳健得很,一时半会儿根本掉不下来。她也不知道究竟哪些胸针能够起到漂白作用,只能凭感觉挑了一些。所幸这些似乎真的有作用——在大黑熊笨重的扭动中,它的毛色仿佛真在一点一点变淡。而之所以说是“仿佛”……是因为它这淡得,也不是很明显。起码徐徒然是觉得不太明显。她差点以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都开始琢磨要怎么杀熊灭口了。还是杨不弃因为角度问题,率先注意到大黑熊头顶的毛色变灰了。由此看来,计划应该是成功了——接下去,他们只要等着就行。然而等了一会儿,徐徒然坐不住了。“这不对吧。上次它变得没这么慢啊。”她反手又往黑熊背上扎了两枚胸针,边扎边奇怪,“难道是行刑场的精英抗性比较高吗?”杨不弃摇头表示不知,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这个混乱道具效果能有多久?”他问徐徒然,“能撑到它变化结束吗?”现在他们能控住黑熊,很大程度是因为它正处在混乱状态,神志不清。万一这效果提前结束,黑熊再次恢复战斗力,杨不弃又扛不住它的精神攻击,事情就很大条了。徐徒然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抿紧嘴角,开始不住思考为什么这回大黑熊变化会慢,又要如何延续对这家伙的控制——思索片刻,她果断打定主意,从包里掏出个银色方盒高高举起。管它是因为什么,砸就完事了。能把对面砸懵我就赢了!徐徒然笃定地想着,正要将手中盒子抡上去,忽听盒子内“格拉格拉”一阵响——她神情古怪地看了眼手中银盒,眼神透出几分茫然。我这还没砸呢,你咋自己先动弹起来了?她放下手中举着的盒子,盒里的东西似有感应,格拉格拉响得更急。徐徒然心中微动,退开些许,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正躺着那支唱歌笔。它这会儿正努力在盒子里弹动着,生怕徐徒然注意不到它似的。这几个意思?徐徒然懵了。站在黑熊另一侧的杨不弃也有点懵。顿了两秒,才听

他不太确定道:“它……是不是,想让你,用它?”他这话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他虽然记忆模糊,但对这种灵异道具还是有些整体印象的。这种东西对人类最友善的态度就是爱答不理,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装死看戏才是它们的常态,怎么还有主动请缨的?他看不明白。但不明白归不明白,杨不弃不认为这个不知来历的东西会故意在此时搞事。毕竟尚未解封,徐徒然一出事下一个倒霉的就是它——不过困惑是真的困惑。而就在他困惑的当口,徐徒然已经当机立断,弹指在身后立起一层冰墙以免声音外泄,同时摁下了那支银色笔上的按钮。流畅动人的老歌旋律瞬间从笔中倾泄而出:“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徐徒然:“……”杨不弃:“……”大黑熊:“……?”歌是很好听,唱得也很动人。问题是,似乎完全没什么用啊?徐徒然耐着性子听了十几秒,眼见大黑熊半点反应没有,不由深刻怀疑起这狗东西是不是只是想趁机嘲讽自己。“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她用两根指头将还在放音乐的唱歌笔拎了起来,语气冷漠,“不然我现在就把你给丢出去。”反正她现在没记忆,不心疼!唱歌笔:……《心太软》的乐声戛然而止。停顿一秒,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旋律又从里面传了出来:“想唱就唱!要唱得响亮!就算没有人为我鼓掌……”徐徒然:?放完一句,又切:“如果能有你们和我一起唱……这歌声加倍的嘹亮……”徐徒然:???眼见这笔还要再切歌,一旁的杨不弃忽然悟了。“说起来,这是支卡拉OK笔,对吧?”他向徐徒然确认,“就是很早前那种,能用来唱歌的笔?”徐徒然微微挑眉,心头浮出不妙的预感:“所以?”“这种道具,有的得用对方法才能出效果的。”杨不弃继续道,似是察觉到徐徒然面色不善,声音逐渐缓了下去,“它或许是想让你唱……”徐徒然:……她默了几秒,神情复杂地看了看手里拎着的银色笔,又看了看另一手的银色盒,似是在思索继续用盒子上去砸人的可行性。一直缩在包里不敢探头的笔仙之笔熬不住了,噗噜噜地吐出几个墨水泡泡:【既然能用就赶紧用吧!这种关头不会坑你的!那坨泥巴快撑不住啦!】徐徒然:…………用力抿了抿唇,她泄愤似地将那支唱歌笔抓在了掌心。“你最好能派上用场。”她没好气道,“不然我照样把你丢出去。”蠕虫创神牌卡拉OK笔:“……”*又约莫半分钟后。电梯缓缓下降到一楼。电梯门打开,一只毛色灰白的布偶装大熊夺门而出,跑得宛如一只滚动的巨大团子,背上一小片胸针跟着晃来晃去,又仿佛一只奔跑的痛包。而它身后的电梯内,脸色阴沉的徐徒

然正缓步而出,迅速扫过楼上走廊的情况后,朝着后面招了招手,小跑着躲向了距离最近的一根柱子。杨不弃手里提着根石矛,快步跟了出来。小粉花趴在他的头上东摇西晃,依依不舍地看着徐徒然的背包,显然还是比较喜欢那里。杨不弃此时手中拿着的,是大熊留下的那根武器。他望着那根东西,犹自感到强烈的不可思议。没人知道为什么。徐徒然方才唱……不是,是唱歌笔放的那首《心太软》,似乎有效提升了黑熊的转化速度,几乎才唱完第一遍主旋律,那黑熊的颜色就已经白了一层——而随着转化的加剧,它手上的血膜也开始迅速消退。就在血膜完全消失的第一时间,它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抓着石矛的手。杨不弃顺势将那根东西拽进了自己手里。只是他拿的时候必须非常小心——万一不慎碰到他腰部以下的位置,会给他造成极大的痛楚。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可能快地往前赶去,赶路的同时瞥见自己根须上的塑料小花盆,又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难堪。徐徒然正缩在柱子后面观察情况,见他靠近,二话不说将他拽了过来,凑到他旁边,低声开口:“让你准备的那些,可以开始动了!”杨不弃深深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将树干上新冒出的青翠叶片掐掉,认真点了点头。下一秒,便见徐徒然腕上用力,拽着他奋力往前跑去!一楼中庭空旷,除了柱子再无其他遮挡。他们这么一跑,等于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了楼上黑熊的视线之下。事实也正是如此——无数黑熊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来,当即便有熊开始扭动身躯,试图下来追赶。徐徒然对此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与身后杨不弃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者了然地点点头,竭尽所能释放出身上的气息——所有因被他灌注生命力而拥有活性的东西,都会在感知他的气息后,本能地冲向他。哪怕它们此刻被藏在距离他十几米乃至几十米远的楼上。哪怕它们只是一坨坨短暂拥有活性和移动能力的烂肉块。这些肉块还是徐徒然之前从别的可憎物尸体上摸的。据笔仙之笔所说,也是一个辉级,本身所具有的力量就不容小觑——而当这么多肉块分批出现在视野范围内时,这些大黑熊会先去追捕哪一个,就不好说了。布偶装的腿很不灵活,难以跳跃攀爬。它们想要下楼,只能从楼梯走。因此徐徒然也只是将那些肉块都藏在了楼梯附近。就算无法正好被那些大黑熊撞上,也肯定会引来其他可憎物的觊觎。对于徐徒然他们来说,这样争取到的时间只会更多——“快快。”眼见就要追上面前狂奔的大白熊,徐徒然深吸口气,“你还跟得上吗?”杨不弃脚上塑料小花盆几乎舞出残影,勉强“嗯”了一声,抓下头上小粉花强塞进胸前口袋,忽然感觉衣服里

似有什么正在晃动 ,不由愣了一下。不是吧,这个时候……不等他细想,他们已经快要冲到一楼中庭的另一头。偏在此时,急着逃跑的大白熊忽似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猛地停下脚步,转头想往其他方向跑去——徐徒然怀疑它是不想给他们开路,当即啧了一声,亮出手中石矛。“往哪儿跑!”她毫不客气地在别人的地盘上威胁起了地头蛇,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回荡,又给添了一千的口口值;而那大白熊,还真被她给吓到了,立刻收回了脚步,捂着脑袋继续往前跑去。而随着它逐渐靠近,原本密不透风的墙壁上,也终于显出不同的模样——一扇巨大的双开门呈现在徐徒然跟前,门扉没有关严,缝隙内透出外界的白光。“不能让它先出去!”杨不弃立刻道,“它一走门就关了!”“我知道!”徐徒然头也不回地说着,拽着他手腕的手微微收紧,手中石矛如同权杖般往前一点,一堵冰墙拔地而起,正好拦住白熊前行的路上。白熊看着就不太聪明,一头撞上,晕晕乎乎。徐徒然趁着拖着杨不弃往前赶了几步,赶在所有熊反应过来之前,抢先推门,闪身而出!因为杨不弃行动不便,她本想将他先推出去,然而就在她准备调换顺序的刹那,杨不弃忽然皱了皱眉,反握住她的手,将她先推了出去。脚踩上外面落叶的瞬间,徐徒然还有些茫然。她转头往后看去,耳朵敏锐地捕捉到门后似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掉落声,跟着便见杨不弃神情复杂地从里面闪了出来。“刚才那是什么声?”徐徒然警觉地往里看了看,才刚探头就被杨不弃拉开,“你是不是有东西掉了……”“没事,不要紧。”杨不弃说着,拉着徐徒然躲到某棵树的后面,见对方依旧一脸在意,想想还是解释道:“是从我身上掉的胸针。”徐徒然微微瞪大眼:“现掉的?”“就……我不太一样么。”杨不弃将她往里拽了拽,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上总会时不时掉一些胸针下来。”徐徒然正色:“那得捡回来啊。这和记忆有关的,很重要的。”“不用,我说了我不一样。”杨不弃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该忘的我在进来之后就忘了。剩下的,不管怎么掉,都会再想起来的。”一遍一遍掉落的胸针,重复出现的标签化文字,对他来说,反而更像是在不住强调某些事情——或者说是鞭尸。杨不弃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按说,人类进来就会丢失记忆,可憎物进来不会损失记忆。偏偏就他,要掉不掉,还被反复鞭尸,也不知这算不算对他现在身份的一种讽刺。思及此处,杨不弃拽着人的手不觉松开了些。徐徒然却像是察觉了什么,不再多说,反抓紧了他的手,沿着当前的道路,继续往前走去。两人的不远处,那只白熊终于从行刑场的

门里跑了出来,捧着脸颊一路跑远。行刑场的后门随之关闭,再没其他熊出来。徐徒然见没人追出,更放心了些,边往前走边杨不弃道:“你之前说,你是为了一个真相来的。那你知道你具体要去哪里吗?”杨不弃摇了摇头:“我只能感觉到,现在还没到。”他看了眼徐徒然:“你现在打算去哪儿?”“继续往前咯,还能去哪儿?”徐徒然理直气壮,“据我所知,其他人目前所探索到的最远的地点,就是虫子博物馆。我觉得有必要再往更深处看看……”“虫子博物馆?”杨不弃蹙了蹙眉。他是以非人身份进入这里的,没有拿到过导览手册和地图,也没有和人接触过,对景点的了解还没徐徒然多,“那你知道要往哪里走吗?”“不知道。但看着应该不远吧。”徐徒然说着,往斜前方指了一指,“我觉得那个有兔子雕像的地方就很像。”杨不弃:“……”……?他顺着徐徒然所指的方向看了眼,又看了眼。旋即不解地转过头来。“你刚才说,什么雕像?”他神情微妙,“哪里有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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