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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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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

    明菲欢喜的福一福身,笑嘻嘻地,“谢谢父王,谢谢四哥。”

    明湛撅着嘴从项圈儿上取下,明菲伸手去接,哪知明湛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摔个粉碎。

    明菲一脸委屈,眼中包泪,转头看凤景南,凤景南的脸刷的就黑了,还没开口训斥明湛,明湛已经转身扭嗒扭嗒的扭着屁股跑了。

    明淇倒是把自己的玉塞到明菲手里,笑眯眯地,“何苦呢,不过一块儿玉,三妹妹就这样哭天抹泪儿的,没的让父王不痛快。来,我的给你吧。今日一块儿玉,明儿个再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明湛是个小气的,我却是大方。只要我有,必然给,只是盼妹妹别这样眼泪汪汪的,大过年的,多不吉利。”

    凤景南虽然不悦明湛摔玉的行为,不过想他一个哑巴,脾气古怪些也是有的。倒是明菲,吵吵着要什么玉呢!不开眼的丫头惹出这些事端!对身边内侍道,“明天收拾出十块儿美玉来给明淇送去。”看向明菲的眼神就不那么痛快。

    明菲虽得了玉,却也被这玉烫了手。

    171、番外明菲之二

    怀才不遇是什么感觉。

    只要翻开中国历史上的诗篇,那些有名气的,朗朗上口的,多一半是怀才不遇的人写的。

    怀才不遇的人会做出什么事,似杜甫“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似陈子昂“砸琴卖文”,似李白“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明菲是今穿古,她自认比世人多几千年的见识,几千年的文化。在无数穿文儿中,哪怕穿成个丫头,最后也能捞个皇后做。她穿成王爷之女,难道就这样圈禁于方寸后院儿,每日东家长西家短的过日子么?关键是卫王妃治府极严,府内下人舌头都似短了一截,连东家长西家短都没的唠。

    她不是没想过借着自己“发明”的铅笔,去外头开几间铺子狠赚一笔,只是才开个头儿,就被凤景南皱眉驳了回去,“笑话,堂堂王爷之女,出去抛头露面从事商贾贱业。你还是好生学学三从四德比较好。”

    在王府里,凤景南就是天。

    魏妃生怕女儿惹怒了丈夫,对明菲劝了又劝。明菲只好息了此念。不过,她觉得哪怕不能出去,也不会影响她才华的发挥,于是,她开始了创作名著的过程。

    当选自然是《红楼》,此书为广大群众所钟爱,女人喜它里面的情,男人爱它里面的色,经久流传,历久不衰,经过时间的考验,定能一举成名。

    不过,能写你也得能刊印发表吧。

    对于别人,如明雅,她就没这个本事。不过,于明菲,这并不算难事。

    魏妃得凤景南的眼缘儿,俩人年轻时自由恋爱,虽然魏妃为侧室,凤景南并不愿委屈表妹,在昆明城也给魏妃置一些产业。故此,魏妃手里的财力虽然比卫王妃差的远(当然并不是说卫王妃多么的富婆儿,关键是卫王妃除了自己的私房,她还把持着凤景南的私库,自然是王府第一富。)不过,魏妃也不穷就是了,外头庄子铺子的也有几间。

    有庄有铺,自然也有往来的奴才仆婢。

    明菲先出十来篇,便送到奴才手里,让他们结成册子,在外头传卖。

    名著的魅力自然不是一般的大,虽然明菲也没那好记性将全本《红楼》默出来,不过里头大概的诗句情节她是知道的,然后通篇的公子小姐丫头胭脂,尽管昆明城的书香味儿不如帝都浓,不过《红楼》却受到了广大凡夫俗子书香秀才的拥戴。甚至还有女先儿们排练了成评书,说给各豪门的小姐太太听。

    凤景南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向来没兴趣,不过后来听说是明菲写的,险些气炸了肺,冲到丽人居把明菲一顿臭骂,“孽障孽障!你这没廉耻的东西!略识得三五个字,就这样出去丢人现眼!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女儿家的矜持!你写的是什么淫词艳调辱没祖宗的东西!你还知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本王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明菲满腹委屈,辩白道,“父王有没有仔细看,那么些诗词,女儿不觉得有什么丢人!”若不是魏妃寻死觅活的相拦,凤景南非动了手不可,就这样还是怒不可遏的禁了明菲的足,气不过还到卫王妃处找茬,“你管着这府里,门禁必要严些才好,像明菲这样往外传东西,切不可有下回了。”

    卫王妃还不知道哪里事,自然要问个究竟,凤景南深觉没脸,简略的说了。卫王妃差人从侧间儿取出一本蓝皮书,递给凤景南,“是不是这本?”

    凤景南略翻了翻,卫王妃道,“上头的署名是曹雪芹哪?”

    “那个蠢丫头还知道换个名儿,总算没蠢到家。”凤景南递还给卫王妃,正色道,“以后万不可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我知道,明天我查一查,这些书稿是怎么从府里流出去的。明菲一个姑娘家,大门儿不出二门儿不迈的,就是写些小词小调,也是闺阁中的东西,怎能轻往外传呢?”卫王妃揉揉眉心,“这些东西,我看看打发时间罢了。我倒是得给王爷提个醒儿,这实在不是大家闺秀该写的,要是给人知道是明菲化了名所为,不说她,就是其她姐妹也得给她带累了名声。王爷还是跟魏妃说一声,好生提点明菲几句,怎么越发连好歹都不知道了呢?”

    虽然没什么好脸色,凤景南还是应了,试探道,“不如叫明菲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

    “我这里有明艳要学管家,明淇明湛年纪还小,尤其明湛,我得时时分出心来照看他,他又不会说句话,我心里很不好过。还有平日里府里的事,怕是抽不出工夫开导明菲。”卫王妃婉拒,温声道,“王爷也知道,她并不是很喜欢我这里。平日里五天里能来个一两回就是多的了,还不如明雅。就叫魏妃严家管教吧,明礼他们颇识礼数。”

    凤景南只得按下不提。

    明菲一本《红楼》碰了壁,凤景南直接把那几个为明菲传递书稿出书宣传的狗奴才发落到深山老林里去,然后昆明发起一轮扫黄打非的禁邪书的运动,禁了此书,方才作罢。

    却不想,明菲满心不服。

    《红楼》倒罢了,的确是好书,只是受了明菲的连累,被定为**,不得广为流传。其实《红楼》一书,文字精致,诗词不俗,一般的秀才都是写不出来的,只是那里面满篇的情与色,却不该出自一位未满十岁的闺阁女儿之手罢了。

    明菲贼心不死,她咬牙开始自己的第二本创作《西游记》,这次有卫王妃把关,她的手稿第一时间落在了凤景南的手里,只是卫王妃交予凤景南时,那神情颇有几分奇特,摇了摇头,叹一声,“王爷,明菲若不管束,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凤景南拿回去一瞧,在看到手稿里孙悟空一句“常年道,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只教他搬出去,将天宫让于我,便罢了。”,凤景南生吃了明菲的心都有了。

    凤景南发了狠,将书稿烧掉后,命嬷嬷用戒尺将明菲的双手打得肿烂,捏住明菲尖尖下巴,盯着明菲流泪泉一样的双眼道,阴恻恻的恐吓,“你要是想死,可以直接跟本王讲,本王也不缺你这个女儿!”明菲吓个半死。

    还好凤景南为了阖府大小的名誉计,都未在名面儿上发落明菲,故此,知道的人真不多。

    经此两事,明菲不但**精神受到双重打击,让人松一口气的是,她创作名著的心终于死翘翘了。

    凤景南重新换了严厉的女先生,将明菲管束的严严实实,明菲被父亲责骂、母亲劝导,终于接受了这悲催又操蛋的现实。她只恨自己为何不穿成个平民丫头,在这王府里,上有冷酷生父,下有冷淡嫡母,生母软弱,胞兄胆小,一对嫡出兄姐更是阴险恶毒,明菲完全没有半点儿自由。

    明菲就这样安份的过了两年,直到明礼明湛离开昆明,要前往帝都。

    不得不说明菲还是有一点现代人的智慧,明湛本是个哑巴,去帝都能做什么,这几年她总算摸清了,自己父王完全是个手握实权的藩王,且父王在母亲这里几次流露出要早立世子的意思。

    明菲简直欣喜若狂,胞兄明礼若得立世子,她的身份马上就不一样了,就是母亲与自己也再不必看卫王妃的脸色。当然,这完全是明菲一家所想,并不代表主流观念。

    母女俩人每日一柱清香的在佛祖面前祈愿,谁知天不遂人愿,却叫明湛这小哑巴在帝都出尽风头。后来更有离奇之事,哑巴开了口,明湛忽然会说话了。

    凤景南迅雷不及掩耳的为嫡子请封,赐爵的圣旨来的格外快。

    明菲去看望长兄,言语中不无策反之意,明礼只一句话,“明湛是嫡子,他哑巴时我尚且争不过他,何况他现在好了。三妹妹,你们女人家不懂这个,你就让大哥安静的看会儿书吧。”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遇到这么个的大哥,明菲空有一腔壮志难酬,却苦于不是男儿身。幸而,还有二哥明义与自己同仇敌忾,明菲总算还有个知音——她的才干还未施展,怎能就此埋没!

    尤其当明菲确定明湛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时,她看着风生水起的明湛,更是一肚子的不服与嫉妒!她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让所有人刮目相待、奉若

    作者有话要说:明菲的番外就到此为止了,虽然有许多人不想看,我依旧想写一写,这个不合群的穿越女~

    嗯,写出来了,就发上来。

    明菲代表了一部分天真穿越女吧,其实偶真心认为,现代人穿过去完全可能干不过古人。

    譬如什么宅斗宫斗、或者思想方面,很难讲啊~土著就真的弱吗?不,土著是主流,许多时候,我们要屈从于主流。

    172、番外皇帝难为之八

    在凤景乾被绑架期间,明湛展现了极为出色的政治才能,稳定了帝都的安定平宁。

    在帝都地动期间,明湛出钱出力出智谋,在银库无银的情况下,众志城城,共度难关。

    故此,在凤景南赐死凤明澜之后,在凤景乾死活要立明湛为太子之时,虽然大家觉着礼法所限,小皇孙的继承权在世子之上,不过在明湛隐约表示日后不留嗣,还会将皇位再传给小皇孙的时候,大臣们基本上就默认了明湛做太子一事。

    再次得说,明湛是个很有运气的人。

    自从明湛被立太子,世界忽然国泰民安起来,该打雷时打雷,该下雨时下雨,然后,冬日必有瑞雪兆丰年。

    善于搞封建迷信的大人们,不得不想,这太子立的好啊。你看,这刚立了太子,世道就顺遂了。

    就是凤景乾对于这一场洋洋洒洒的大雪,也有说不出的喜悦,虽然秋收收了不少银子来,可架不住用银子的地方多。如今老天爷高兴,明年要赈灾减税的地方就少。

    明湛穿着狐裘的大褂,与凤景乾盘腿相对而坐,他一入秋就开始滋补,如今好不容易瘦下去的瓜子脸又开始泛圆了,又生来怕冷,刚刚立冬就里外裹了三层皮子,圆的似个毛球儿,膝上还盖着厚实的毛毯子,怀里揣着暖炉,才能伸出手写得几个字来。

    自明湛开始批奏章,武官们连连称赞:太子爷这字儿写的清楚,话也说的明白。因明湛从不用典反讽啥的,他不高兴就直接骂,高兴了就狠命的夸,回批向来是简单明了、一目了然。

    文官们就不那么高兴了,私底下都在传:太子爷说话不雅,或者什么,太子爷这字啥啥啥的,挑一堆的毛病。

    明湛何等耳聪目明,在一次君臣玩笑时,眼睛弯成月牙儿,唇角上翘,非常自得的自夸,“我这字,是好生练过的。现在齐整多了,你们瞧着如何?呐,徐先生是教过我念书的,怎么样,长进不小吧?”

    凤景乾先笑了,“哪里有你这自卖自夸的,纵使徐卿想挑你两句,此刻也不好说了。”

    徐叁是江南徐家庶子,因生母出身低,他爹孩子多了去,也不大在乎这一个小庶子,老大了还没名儿,后来要入族谱儿,想他排行第三,便直接取了徐叁这名儿,好记的很。不过谁也没料到,后来这小庶子连中三元,如今更是入阁为相,十分了不得。不知他那子孙满堂的爹有没有后悔没给儿子取下威风的名子。

    徐叁今年四十八岁,他跟皇家无亲,自阮鸿飞走后,户部尚书的位子就空了下来,徐叁以三品侍郎之身击退众多竞争对手,爬到了户部尚书的宝座,本领相当了得。因他是正经翰林出身,之前凤景乾指他去闻道斋给皇子们讲课,明湛在宫里时听过几年。那会儿徐叁还在翰林混,官儿不高,也没眼色高低的看不起明湛这小哑巴,由因知果,如今明湛做了太子,凤景乾继续将徐叁指给明湛做太子师。若无意外,下一朝的富贵已经稳操在手。

    徐叁是有一定水准的人,他绝不会直接夸“啊,殿下的字堪比二王。”,这样就太谄媚了,降了一部尚书的格调儿,他微微一笑,语气十分中肯,“殿下的字较以前的确长进不少,若持之以恒,定能成一代名家。”后头就是拍马屁的话了。

    “那是,我现在天天看奏章,一天回批至少得万把字。”明湛豪放道,“就是一头猪天天拿着毛笔这样比划,也练出来了。”

    李大人没留神,一口茶喷到了地上,急忙告罪御前失仪。

    安定侯是个直性子人,因心中憋笑,手上发力,一件极清润的汝窑茶盏啪的碎成粉末,热热的茶汤流了一手并一腿。想不失仪也失仪了。

    还是吏部尚书郑老大人老成持重,眼中含笑,握拳咳了一声,不慌不忙的赞道,“殿下说话,实在风趣。”

    凤景乾忍不住笑了,嗔一句,“阖该让你父王在帝都过了年,明年再回云南才好。”

    凤景南对明湛向来极是严厉,气了就骂,明湛顶嘴必要挨揍,次数多了,镇南王教子甚严的名声就渐渐的传了出去。若今日明湛这话给凤景南听到,凤景南绝不能让他善了。至于凤景乾,他比较习惯做好人,再说,他比较能欣赏明湛的幽默,便不似弟弟一样被明湛一点就着,一踩就暴的。

    明湛想到凤景南走后自己小日子那叫一个滋润,忍不住咕咕叽叽一阵怪笑,听得的混身发冷。

    伯侄正专心致致的拍奏章,就听冯诚进来回禀:户部尚书徐叁、工部尚书李平舟大人求见。

    凤景乾自然宣召。

    俩人都是踩着积雪而来,只是面色并不大好,有些疲倦有些憔悴,自从太子殿下入主宫闱,上朝听政,百官都觉得——好累。

    要说以往明湛也在昭仁宫坐过一段时间,可那会儿,他完全是当做镇山太岁来的,只要他在就够了,并不怎样插手朝政,故此对他的脾气都是一知半解。

    倒不是明湛脾气不好或是有何怪癖,相反他平易近人,偶尔有人呛他一句,他也不生气,忒有涵养。可是你跟他说话得打起两百个精神,非常难缠。

    譬如昨天,凤景乾见那雪势头儿好,园中梅花盛着,红梅白雪,这几个月也过的顺风顺水,凤景乾便召了近臣与自己一道赏雪看梅花,能混到凤景乾身边儿的自然是有手段之人,大家诗词唱和,好不文雅。

    这种场合,凤景乾自然想明湛出出彩,哪知回头一瞧,太子殿下不知所踪,倒是远远一阵烧肉香飘来,引得人垂涎暗生。

    “万岁,太子爷在那边看人收拾烤肉呢。”冯诚虽一直跟在凤景乾身边儿,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凤景乾见远处暖亭里烟火燎绕,笑道,“朕还打算与爱卿们在那亭里一道喝茶,倒被这小子抢了先儿。”虽有嗔怪,却透着亲呢,更多似在解释明湛中途离场的原因。

    太子殿下亲自张罗,让几位大臣颇有些……那个,太子殿下,您也太亲民了吧!

    皇家一应东西都是极考讲的,黄澄澄的炭炉,里面烧的是无烟的银霜炭,各类肉串还有菜蔬都串好置在一畔,御膳的厨子手脚俐落的翻烤着,不时发出滋滋肉香,明湛虽然一脸正经的出去相迎,可长眼的都看到这家伙两片薄唇上油光闪烁,凑近就能闻到一股肉香。早偷吃过了。

    凤景乾只当没留意,倒是看亭子四角摆了四盆清香幽幽的腊梅,笑赞,“这花儿不赖。”

    “那是,我特意叫他们从暖房里搬出来的。”明湛挽住凤景乾的胳膊,笑道,“我不大会做诗,倒是一下雪就想吃烤肉。这东西人少吃着没意思,我们一道吃肉喝酒,多快活。”又给凤景乾拉开椅子,伺候凤景乾坐下,对着一干随驾大臣摆摆手,“坐。”

    “昆明城什么都好,四季如春,就是不下雪,烤肉吃起来也没滋味儿。”明湛手背试了试酒壶的温度,自然的为凤景乾把盏,冬天虽然冷,只是也只有冬天吃这个才有意思。”

    其实明湛有一种才能,他对谁都非常随和,他并不是凤景乾的亲子,下面还有两个小皇孙,虽然与凤景乾向来亲呢,做了太子还能保持原来一样的态度就真是一种本事了。

    凤景乾举杯,却并没有说话,反是看向明湛笑道,“明湛,烤肉是你张罗的,说几句祝酒词。”

    “借此一杯酒,愿您万寿春。”明湛毫不怯场,说的话也讨人喜欢,凤景乾哈哈一笑,满饮此杯,几位阁臣也跟着喝了一杯。

    这些大臣们哪个不是眼明心快的人,跟着凑趣,“臣尝着这酒像是陛下珍藏多年桃花酿。”

    李平舟李大人好酒,有幸尝过,自然不会轻忘。

    凤景乾并不喜喝烈酒,偏爱口味儿绵软的酒品,喝一些是这么个意思,既养生又不会醉了耽搁正事。

    接下来大家就吃食上一番探讨说笑,明湛吃相很好,他不拿捏,又不粗鲁,有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与胃口,当然明湛的胃口相对于他这么个小身板儿,显得有些大了。

    凤景乾时时担心明湛给撑着,不得不拘着他些,命人上了消食茶。

    明湛靠着铺着狼皮褥子的椅背,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父皇,我没事儿,这几天我在想一桩大事,废了不少脑子,正该多滋补些。”

    凤景乾挑起一边眉毛,“哦?在琢磨什么呢?”以这俩人的默契,唱起双簧来简直是不用事先排练,一个眼神儿就能心意相通。

    “我不大了解朝廷的募兵制度,就跟兵部要了些资料以做了解,”明湛看了兵部尚书——顾岳山一眼,“基本上是地方招募为主,然后换将不换兵,各地的兵基本上就在各地卫所或者大营呆着,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对吧?”

    顾岳山忙道,“殿下所言极是,大部分都是如此。”明湛托起消食的茶喝了几口,闲适的笑了笑,“我不喜欢这样。父皇,不如换个法子,让江南的兵去西北呆一段时间。南人如同这桃花酿一般,偏绵软,虽为人精明,却少了北方人的豪气。军人,要有杀伐之气,不能让南地的富庶养软了骨头。今年关外收成不错,想来不会犯边来抢,先少调换些,一万人,如何?”

    几位大臣吃烧烤吃的挺舒坦,听明湛这一席话,各自心思飞转,盘算起来。殿下上来就要动兵力,所为何事?

    倒是凤景乾笑问,“你什么时候动了这种心思的?”

    是啊,总得有个缘由,皇上能问出来自然再好不过,几人都竖起耳朵,准备听明湛的解释,哪知明湛凑到凤景乾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

    凤景乾笑,“既如此,就先试试吧。”

    李平舟是个坦荡的人,心说,你这话都说一半儿了,还搞什么神秘呢,笑道,“殿下若有妙计,说出来,也好让臣等开开眼界。”

    “尚且没个准头儿,不好跟你们说。”明湛难得谦虚一回,他随意的拿起个茶盏,问徐叁,“徐大人,你是户部尚书,这个茶碗在外头能卖到多少银子?”

    徐叁斟酌道,“殿下,这样的上好的薄胎汝窑瓷,一般是不单只卖的,都是成套。这样一套,起码也要上千银子。”贡品,官窑里顶顶好的东西,一年出多少套是有数的,向来是有价无市,一般官宦人家儿得一两套轻易都舍不得用。

    明湛顺势喝口茶,笑道,“这样的瓷器,在外头不多见。若是一般的,上百两、几十两的东西,市面儿上还是有的。在帝都,卖几十两的东西,坐着船到了别处,就能卖到几百两。徐大人是南人,苏杭临海处,朝廷为安全虑,海市开放有限。不是朝廷不想百姓赚银子生活富足,实在是这么多年,我们并没有一支强大的海军。”

    “要练兵,就要有银子,有大船,有将,有兵,兵要吃粮饷。徐大人是户部尚书、顾大人是兵部尚书、还有李大人工部尚书,你们现在略估一估,以五万海军计,这一通下来要多少银子?”

    明湛突然出此难题,等着要结果,三位大人只得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略略算了一算,现在朝廷不富裕,他们并不是很支持明湛花银子练兵。过一时,徐叁大人苦巴着脸叫苦道,“臣等倒不是狮子大开口,实在是如世子说,这些人,在海上,不但要有船还在有兵炮刀枪,通共算下来,得上千万的银两。殿下,如今库里的银子都有去向,可是连一百万都挤不出来啊~”最后那叫一韵三叹透着丝丝凄凉,先摆明我可没银子。

    明湛自然不会叫他吓住,笑道,“银两的事你们不必担心,到时自有我来筹银子。”

    徐叁顿时惊喜万分,“莫不是镇南王府……”镇南王府什么样,其实徐叁也不清楚,不过云南好几座银矿是真的。这真是守着银山不用发愁,以前觉得明湛是外人,如今明湛都是太子了,自然应该偏着帝都这头儿。

    官员的厚脸皮此时展现无疑,连李大人这三朝元老也不自矜了,喜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顾大人更是接口赞道,“殿下真是深明大义,乃是臣等楷模。”恨不能当就把这事儿砸瓷实,省得明湛反口。

    若是脸皮薄的真要给这群老家伙拿捏住,明湛也不必混了,他咕咕叽叽一阵笑,笑的肚子都有些疼,脸颊泛红,好半天才匀了口气儿,笑着打趣,“你们这话别对着我说,对父王说,他肯定会说,只听说生女儿是赔钱货,怎么他生个儿子也这样赔钱呢。”

    三人给明湛一句话噎个半死,臊的老厚脸皮硬是透出一丝嫣红害羞来,看得凤景乾也跟着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嗯,更得有些晚~不要等更了~

    看了上一节亲们儿的留言,明菲的结局会在后面有交待~不过,她的番外就到此为止了~

    不知为什么,好像得了嗜睡症,竟然从公司逃回家一觉睡到七点钟~

    173、番外皇帝难为之九

    两位尚书大人联袂而来,自然是有事的。

    明湛说了要筹建海军的事,要他们两部联合做预算,两部人手忙活了大半个月,才弄好,这是亲自给明湛送预算折子来了。

    在海上做生意,不是玩儿的。这个年代的航海技术,那真是拿命去搏富贵。

    朝廷海军有限,先帝并不是什么英明君主,连西北的蛮人应付起来尚且吃力。凤景乾登基后倒是勤恳,也练了一支西北军出来,十几年,稳住了西北边防,却再无余力打造一支海军。

    如今明湛有此提议,关注的人着实不少。

    海运的利润向来是惹人眼红的,明湛又把话都摆在了明面儿上,顺风传出三千里。江南巨贾都不是瞎子,海运的利润他们早就眼红了,只是苦于朝廷禁海,再者,海上做生意,单靠一家一族是撑不起来,如今太子殿下要筹建海军的消息传出,不少人都示意在京子弟打听虚实,倒是让这些朝廷大员们狠赚了一笔外快。

    同时,盯着这块儿的官员也不是一个两个,有工程就有油水。

    有油水,就能发家致富。

    千里求官只为财。

    凤景乾并没看这折子,反手递给明湛,大撒手,“你看着办!用人的时候知会朕一声就是了。朕不可能扶你一辈子。”

    明湛为何总会与凤景南发生争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明湛太有主见,太过强势。做人儿子的,非要老子按照他指出的路走,在这个年代,你不挨抽谁挨抽!

    以前明湛没少跟凤景乾抱怨凤景南做事霸道。

    凤景南那是明湛的亲爹,多么强横,最后尚且与明湛有了默契,只要明湛做的事,他不插手。凤景乾早便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如今,自然也是如此。何况,凤景乾看中的就是明湛的精明强干!

    虽然,凤景乾是真的有那么一些不放心,不过,他也想试试明湛的本事。云贵地方有限,断无法与帝都相提并论。明湛开口就要动海禁,口气大的能吹破天去。他倒要看看,明湛如何把这事做圆满。

    明湛从凤景乾手里接过奏章,一目十行的看过,然后轻轻合上,半晌没说话。

    不论明湛平日里说话如何不拘小节,当他板起脸来时,便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凤景乾好整以暇的看戏,自然不会开口。静默无声中,两位尚书大人,或许是因为这屋子烧的地热实在太暖和,鼻尖儿处渐渐地见了汗珠儿。

    明湛自腿下抽出一份压的有些变形的公文,递给徐叁,淡淡道,“你们积年老臣,怎样当差不必我多说,以后多用心。回去好生看看,退下吧。”

    两位老大人擦着汗走了,饶是凤景乾也得赞明湛一句,“胸有成竹啊。”

    明湛嘿嘿一笑,露出几分奸诈,“我家小飞飞,那是公认的才情满腹、才貌双全,如今他在外头,我又没法子看住他,自然要找些事给他做,这匹脱疆的野马哟,怎能逃出我的掌心?”说着,还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阮鸿飞那是什么人物,哪怕先前扮魏宁,毕竟做过户部尚书,明湛说要练海军,让阮鸿飞帮着出份儿预算,明湛收到后就压在手里。再找机会跟大臣们透了口风,天下乌鸦一般黑,这里的猫腻明湛一清二楚,顺势借了阮鸿飞给他的预算书打了户部工部的脸,也震慑了这些老油条们。

    没几分手段他敢做太子?真是笑话!

    人就是这样,哪怕这些大臣知道明湛素来有手段,只是这巴掌不打到脸上,是不知道痛与羞的。

    徐叁与李平舟一道回了户部衙门,心内惴惴,茶都没喝一口,徐叁翻开了明湛给的公文,只看一眼,冷汗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脸胀的通红。

    李平舟老脸也不好看。

    “殿下莫不是动用了镇南王府的人手?”徐叁拭了拭额角的汗滴,他的尚书房自然收拾的极暖和,此时他却如坠寒窟,心头似长了杂草一般。明湛的出身,简直太硬了。他既然已做了太子,凭镇南王府的地位,是再不容帝都反悔的,下一步就是登基。

    李平舟倒是略微庆幸自己在工部,他只要给出要的东西数目,正经的预算自然是户部来做。徐叁并不是庸臣,他又是太子的老师,平日里明湛说起话来也很亲近,谁知不动声色就是一刀捅过来,徐叁脸面全无。

    “殿下做了太子,镇南王那里没有不高兴的。”李平舟压低声音,这样缜密的预算书一看就是出自专业人士之手,除了镇南王府,他实在想不出是哪个拿出来的。“帮上一二,也情有可原。再者,殿下早便是世子,先前王爷遭了难,都是殿下掌权,说不得镇南王府的人手有一部分还在他手里呢。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何况是殿下。此事,他没在朝廷上发作,就是给我们留了脸面。”说到最后,很有几分庆幸。

    徐叁脸色稍缓,自责道,“是我太心急了,皇上钦点我为太子师,我却行事毛糙,实在是不给殿下做脸。”他是个聪明人,深知明湛看中的绝不是这一纸预算……

    上官不好欺,底下人自然会谨慎起来。

    而,徐叁也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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