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砚的事情是宋砚的心结。
霸占了小砚的身体,某种意义上还禁锢了他的灵魂不让他得到解脱。这些念头宋砚都埋在心底深处没给任何人说,但是他自己明白，只要小砚不能重新成为真正的人，那他这辈子都得不到解脱。不管他究竟是不是真心对待小砚这个弟弟。
“小砚,再过来一点。”宋砚此刻待在戚卫的病房里,和小砚一起研究他能够接触到东西的原因。
起因很明显是因为戚卫。
但是为什么之前在客航上这么长时间小砚不行？
小砚身上的血迹早就自动消失了,因此宋砚并不知道。小砚自己则是有点灯下黑，他在沾到戚卫的血之前根本看不见,等到看见的时候,他就不能再穿过戚卫了。兄弟两人一个问得没那么详细,一个回答得也不那么完整,小砚能够触摸到东西最根本的原因就这么被忽略了过去。
托曲长歌的福,宋砚再度请假很爽快的就被批了下来。最难请假的教官部分在曲功的放行下也没有半点磕绊。想来也是因为裙带关系心有愧疚什么的。在宋砚不知道的地方,曲功让人查清楚了请假的几天里宋砚的行程，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前去找戚卫麻烦的团伙，免得宋砚最后被连累进去。
这些事情宋砚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没打算回报什么——他已经和曲家划清了界线。别人帮了忙宋砚或许还要报答一番，但是曲功？呵呵，谁让他姓曲呢？
趁着戚卫还没醒，宋砚和小砚很紧张的做着实验。戚卫怕鬼，两人都觉得等戚卫醒了再让他配合基本不现实。
但是测试出来的数据很奇怪。
宋砚本来认为是戚卫身上的什么东西让小砚能够接触东西。因为之前客航上没这种事情。但是戚卫现在是君子坦荡荡，之前穿的衣服被护士拿走收进了医院专门的保存柜里。如果是因为戚卫身上的某样东西，那也应该是距离保存柜的远近才能影响小砚的状态。
第一个猜测还没开始试验就被他画了个大叉。肯定是因为戚卫这个人。
可是二人做了好几次试验，有时候距离戚卫近也不能接触到东西，距离戚卫远也不一定不能接触。不过近点的几率要高一些。
难道不是戚卫？这不可能啊！就距离问题测试了好几次之后，宋砚彻底没辙了。他不是那种智商210的神能够藐视天下，也不是智商仅次于神的人类智慧的顶峰。小砚也只是个十八岁接触社会不多的少年。两人的结论全都建立在试验结果上。可惜这些个记录下来的数据完全就是在坑爹！
你能不能有点规律亲。宋砚快给本子上全无规律的数据跪下了。
小砚坐在戚卫恢复仓上，隐约觉得距离并不是原因。这只是种感觉，和宋砚说了之后也没得到新的突破。
不过兄弟二人还在研究的时候，恢复仓里的戚卫微微睁开了眼睛。
迷糊之中，他好像看见有个模糊的影子在身上坐着。
戚卫重新闭上眼睛，等自己清醒些了才开口问道：“这是哪儿？”他竟然还没被人弄走沉河？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醒了？”宋砚完全陷入思考中，直到戚卫开口才发现人已经醒了。他连忙招呼小砚从恢复仓上下来，一边按下恢复仓上通知医生的绿色通讯按钮。
戚卫脸色难看之极。
他死死盯着宋砚，带着些绝望地问道：“他刚才坐在我身上？”就是他睁眼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影子？
传说没长大的小鬼是最凶的……很小很小的时候戚卫的老邻居给他讲的故事浮现脑海。让他更僵硬了。
“你说小砚啊，”宋砚不好意思的对戚卫道歉，“我和小砚在讨论事情，他就坐在恢复仓上面了。不过你放心，小砚就是坐坐，没干其他事情。而且他没坐在你头上。”
“因为就那里坐着方便些啊！”小砚嘟囔。他长得很吓人吗？比照着小时候还进行了优化的投影形象怎么都不会吓人吧？
戚卫面色惨白，“你，你刚刚有没有听见小孩子的声音？”
他哭的心都快有了。紧紧盯着宋砚，就想从他嘴里听到“没有”两个字。可是宋砚……
宋砚伸手做了个抱什么的动作，“小砚，快道歉。”坐在人家的恢复仓上，思维仍然有大部分保持着上辈子惯性的宋砚不由得把小砚坐在戚卫的恢复仓上的行为和坐在别人棺材上的行为等同起来。棺材主人起来追究责任了……
所以他连忙把小砚拎过来道歉。
戚卫表示他一点都不想要这个道歉好吗？
小时候鬼故事听多了心理阴影就是怕鬼有错么？要这么来整他！
呃。没有心理阴影的宋砚不明白为什么戚卫反应这么大。不过既然戚卫没有放在心上（喂！），他也不强求。他清清喉咙，准备和戚卫商量一件事情。
“您好，请让一让。”护士小姐进入病房，轻轻推了推宋砚，“我需要给病人检查身体数据，您方便让开一点吗？”你挡路了。
宋砚赶忙跳开。事情等到检查完之后再说吧，万一戚卫还有哪儿没好，被刺激到了怎么办？
见宋砚远离，戚卫稍稍松了口气——因为宋砚的手好像抱着什么东西一样。对于小砚的远离，哪怕只是一毫米，戚卫都表示无比的开心。当然，越远越好！
之前戚卫在家中受的伤大多是硬伤，并没有伤到内脏。不过擦过他腹部有道小伤口成了大问题。造成那个伤口的工具上附有微量限制毒素hr3。这东西并不会对人造成生命威胁，普通人就算当零食吃都没什么关系，可是锻炼过的人如果吸收了这东西，很长的时间内都会比较“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