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跨过门槛，便看到蝴蝶夫人站在柜子前，背对着他们，专注仔细得用一块上好的白色云绸擦拭慕容诺第一次来便见过的那只铜球。
而她所穿的，便是一件绣满了【阴阳御】的委地白纱留仙裙。
慕容诺下意识得向那面挂满蝴蝶标本的墙看去，却发现一只蝴蝶也没有了，只有地上的小小一团灰烬，好像有什么东西，刚刚被了无生息得燃烧过。
“你把它们都烧了？！”慕容诺难以置信地问出声来。
十年搜寻，靖国山川走了大半，竟然付之一炬，只余下风吹散去的灰烬？
蝴蝶夫人捧着那铜球，慢慢转过身来，与往日不同，他竟是不施粉黛，素面相对，比起往日的娇媚，看上去又多了几分偏向男子的俊朗。
“你们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也低沉了一点，只是依旧温柔淡然，徐徐不急。
“你究竟是何人？”
沐清风打量着他，他相信，‘詹离洛’也只不过是个假名字，眼前之人，从未向谁透露过最真实的自己。
蝴蝶夫人静静站在原地，淡淡一笑。
“王爷和王妃娘娘既然来了，不若听妾身说一个故事，王妃娘娘昨日说过，只要我愿意分享，您便愿意倾听，不是吗？”
慕容诺突然反应过来，昨日蝴蝶夫人在风霜居的话，也许并不仅仅是闲聊，还是一种试探。
她下意识点了点头，“你说吧。”
蝴蝶夫人弯着嘴角道：“自我出生起，父母便很高兴，因为家中有五个姐姐，终于等来我这个儿子，可以继承家业，可以光耀门楣，可以传宗接代，可他们却不知道，自我有意识起，便觉得自己是一个女子。
不，”他垂眸，似是追忆儿时，摇了摇头，“更确切来说，我觉得自己是一只蝴蝶，十四岁那年，我与父亲大吵了一架，逃出家门躲进深山与蝴蝶相伴。
见过我的人，误认为我是女子，我便会很高兴，可他们若说我是男子，我便难以控制自己心底的怒火，斥责他们，赶走他们，然后找来更好的裙子和胭脂水粉打扮自己。
可是……男扮女装，似乎在女子面前总是如泡沫一般，轻而易举便会被戳破，那些揭穿我，羞辱我的女子，在我一味忍让后，只会变本加厉得带人来骂我，凌辱我。
我从一座山，逃离到另外一座山，一座，翻过一座，逃了整整十年，终于得到一个伶人相助，以【冷清丸】退化结喉和嗓音，让我实现了作为女子的梦想。
可当我需要装扮回男子时，还是会遇到扑上来对我示好的女子，她们排挤其他女子，却献媚于我这个男子，为我争风吃醋，还会嫉妒装扮成蝴蝶夫人的我，在我面前辱骂我，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所以，你对她们动了杀心？”沐清风神色冷峻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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