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说昔日里的一半威严，如今的莫楚瞧着似乎被风一吹便是会被吹倒。
故而莫楚也是不曾安排与吕曜对等的席位，只是在宴会进行到正酣时，由宫人搀扶着坐在了莫眠的身边。
倘若不是现下提到十二律令，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莫楚已经落座了。
莫楚轻轻咳嗽了两声，眉眼间皆是倦色。
他扶着额头，整个人皆是一副病态，哪里是可以窥见一丁点健康的模
样。
“哟，怎的这楚太子是成了这副模样？”有一人高声道，“可是在与巨兽交手时害了伤，不曾好的？”
“这玄都太子可不是与巨兽交手受的伤，而是在驯服捕灵会上失控的妖兽时所害的病。你们是不知晓，当时整个玄都都是无人能够医治好楚太子的，最后还是这海棠公主出手相救，叫他的性命保住了。”有人高声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他们纷纷对温海棠露出敬佩的目光，而再看向莫楚的时候，眼神里则是沾染了五味陈杂的意思。
莫楚还是止不住地咳嗽着，整个人越是咳嗽，越是显得脸色惨白，似乎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可不是说呢，这楚太子可是欠了海棠公主一个大人请的。”
这大人情三个字，那人咬的极重，就是要叫所有人都听见。
这几个一唱一和的人，正是温海棠所提前买通的。
她要的就是要莫楚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他欠自己一个救命之恩。
温海棠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她原本是拒绝了太子府求她救人的委托。
至于为何而接，便是她要莫楚在众人面前承认，他欠自己的。
欠自
己这么大的恩情，温海棠要让他用最珍贵的东西来偿还。
那就是十二律令。
“哎哟，可是这海棠公主瞧着与那楚太子并没有什么爱的火花摩擦，楚太子就算是想要娶她为自己的太子妃，怕是也不行的吧？”
“你说什么胡话呢，这天底下谁不知晓，楚太子的太子妃，可是早已定下了吕宰相家的嫡女。”
他们接下来的话语温海棠皆是选择性地过滤掉，她直勾勾地看向莫楚，瞧着他在这喧闹中咳嗽个不停，便是欲温如月耳语了几句。
温如月知晓了她的意思，取出一只玉瓶来，倒出两粒深褐色的药丸，随后又吩咐小宫女送去给莫楚。
莫楚起初还犹豫了片刻，可是那咳嗽却是越来越重，眼瞧着就是身子要受不住时，他仰头咽下药丸，咳嗽竟是奇迹般地停了下来。
就连莫楚自己都是觉着不可思议。
不单单是咳嗽止住了，原本莫楚那苍白的脸颊上也是浮现出一抹血色，似乎瞧着恢复了一点力气。
他挺直了脊背，那平日里的傲气又是再度回到周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海棠，缓缓开口道，“既是大家想看，那么我便是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