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我听不见我的丝毫声音，仿佛只是在做着无声的口型。
北凌夜眉眼沉痛地凝视着我，急切地说着什么。
可他的脸越来越模糊，声音也愈发朦胧。
从过魔障林开始，我就觉得疲惫，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我的眼皮沉沉合上，终于疼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在北凌夜的洞府里。
他不在，只有卉儿立在床边，沉声问我需要什么。
卉儿之前吓了我许多次，突然睁眼看见她，听见她的声音，虽然她已不是之前的面目可憎，但终归还是吓了我一跳。
我心有余悸地缓了缓呼吸，感觉口干舌燥，于是向她讨要了一杯水，仰头咕噜噜地喝完。
“卉儿，我睡了多久了？”
卉儿拿着碗移步到桌子旁，将其放回桌面，徐徐应声。
“夫人，你睡了一天了。”
怎么会睡这么久？
我猛然想起狰来，一下从床上撑起来，“北凌……”
睡这一觉竟睡糊涂了，突然发力扯得锁骨处的伤口隐隐作痛。
我的话憋在喉咙，情不自禁地吸口气，起床的动作再不敢太过生猛。
卉儿听见我的异常，连忙转身，大概是见我皱
着一张脸，也跟着蹙起眉头。
“夫人，你注意伤口。”
我被她扶坐在床头，一把握住她的手，着急地问:“北凌夜呢？他在哪儿？”
我也是一时情急了，要换做平时，我万不敢主动碰卉儿的。
她的身体很凉，让我一下想起了当初惊悚的记忆，立马条件反射地就缩回手，身体忍不住哆嗦。
卉儿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不动声色地退离一小步，垂着眼立在床边。
“夫人，尊上出去了。”
她微微停顿，又补上一句，“刚出去不久，不知是去哪儿了。”
我原本想问问卉儿知不知道北凌夜处置狰的事情，可又想了想，她也不一定知道。
还是自己去看看最为放心。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掀被下床，“卉儿，我出去一趟。”
卉儿连忙来扶我，生怕我一不小心就摔倒了，或者再牵动伤口。
“夫人你去哪儿？卉儿陪着你吧。”
我摆摆手，示意不用。
我受伤的是锁骨，又不是双腿，哪有她眼中那么娇贵。
可卉儿扶住我的手并没有松，猜测着问我，“夫人是不是想去千玌阁看看？”
我一愣，没有答话。
“夫人，您别怪尊上
，尊上作为妖界之王，自然是要赏罚分明，身居高位，身不由己。”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当他法力尽失时，我没有透露一点风声，就是怕他这狐狸洞人心惶惶。
所以就算他用剔骨鞭抽打狰，我也没有怨他，只是希望通过自己，替狰减轻一些罪孽。
那些小妖虽是因狰而死，狰却是因我而离开，追根溯源，一切也都是因为我的擅作主张，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那些**，自然不该让狰独自承受。
“我知道。”
我深吸口气，语气平静自然，“不用跟了，我去去就回。”
将卉儿的手轻轻拂开，我抬脚便往洞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