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想起来，之前北凌夜就说过想和我好好聊聊了，可我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突然。
他带着我走的方向似乎是我的雪苑，应该是想去我的住所说，思莲和纪辰远很识趣地没有跟来。
我感受着北凌夜握住我手腕的温凉的温度，猜不到他究竟要说什么，一时没由来地紧张。
走到长廊时，却刚好碰见了许久不见的阿娘。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外面忙些什么，如今看她的脸色，竟然隐隐有些疲惫。
"阿娘。"
我轻轻动了动手腕，北凌夜并没有再紧扣，我很轻易就挣脱了。
阿娘将我的动作尽收眼底，表情淡淡的，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阿娘，你脸色不好，是生病了吗？"
即使我知道阿娘绝大可能不会回我，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她。
果然，意料之中的，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些事你不用管，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好了。"
阿娘的语气很淡，淡到就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这样的平淡，让我感觉冷血无情。
可尽管如此，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不让自己情绪波动，尽量不出门，这些其实不用阿娘再刻意提醒我，我也会注意。
因为我实在太害怕再看见那些灿烂的花朵瞬间枯萎，以及雪苑中那些无辜受累的桃叶提前泛黄。
阿娘再没有说什么，只是临走时深望了北凌夜一眼，眼里似乎带着疑惑和猜忌，也似乎什么也没有。
她走后，北凌夜的情绪似乎变得有些低沉了。
他径自穿过了走廊，走到水榭里，紧盯着荷花池里的荷叶，半晌没说话。
"北凌夜？"
明明说要跟我聊聊的人是他，现在坐在这里一声不吭的人也是他，这让我很是费解。
"小雪。"
就在我在一旁立了许久后，他蓦然开口喊我，声音很轻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我抬眼看向他，他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俊美的脸庞带着浓浓的不安，"你对我，到底是如何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的心跳徐徐加快，没料到他竟然会问得这样直白，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答。
从一开始，我对北凌夜的感觉是忌惮害怕的，后来在一起经历了许多事之后，我对他的感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因为我差点儿丢了命，一切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曾一度以为那就是爱了。
可后来在狐狸洞中总听见那些小妖们谈论他的先夫人，我才让自
己明白，他眼中的我，不是我。
我还记得当初在桃庄，那是月圆之夜前的某一个晚上，他神情忧伤地问我，如果一个人说恨他，他应该怎么办。
而那个人，是他的挚爱之人。
当时的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却在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明白，我其实颇为介怀。
我们四目相对了良久，北凌夜突然苦涩一笑，"不知道吗？"
我依然没有回答。
也许我对待感情从来都是怯懦的，或者对待所有的事情都是怯懦的，我只是不想要这样不明不白的爱。
"小雪，开始的时候我很笃定，我认为，与你签订魂契，将你绑在我身边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