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见状，吓得立马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手把倒在地上的灯笼捡起来，战战兢兢地低垂着头，立在我跟前。
"二……二小姐莫怪，我们平日里跟着大少爷，都是走这么快的……"
"是啊，二小姐……我们不是有意的……"
听着两人还在厚脸皮地狡辩，我原本已经压下去的火焰又开始往上冒。
"那你们告诉我，现在你们的大少爷，能走吗？"
我尽量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问询。
我初回楼府时，从一开始就被二娘他们强压一头，无论言行举止，都是小心翼翼的。
自然那些下人，也都知道了我是个好惹的主儿，没少在背地里议论我。
如今她们俩见我如此冰冷严苛，自然是有些惊讶和恐惧的。
她们忍着害怕抬起头，匆匆瞥了眼已经靠在思思肩头睡着了的楼清风，又快速地埋下头，颤声回:"不能。"
"既然不能，那你们现在跟着的是谁？"
我将音量拔高了一些，眸光如冰似雪地直勾勾盯着两人。
两个丫鬟吓得拿着灯笼的手一抖，直接往后退了一两步，带着些哭腔回我，"少……少夫人。"
我压在心里的情绪总算发泄了
一些，顿时好受了许多。
还架着不省人事的楼清风的思思，腾出一只手来拉我的衣袖。
我回过头看她，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液，即使是在这样不算明亮的光线下，也依稀能够看见她两颊上的酡红。
她轻轻蹙起眉头，修长的柳叶眉令她看起来更为楚楚可怜了。
"楼……"
思思似乎还是想叫我"楼小姐"，讲要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有丫鬟在，实在不合规矩。
于是又堪堪改口，"映雪妹妹，我没事，夜深了，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她不算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哀求，应该是在害怕等楼清风醒来知道了，会怪罪于她吧。
可我却不想息事宁人。
二十年来都是这样窝窝囊囊地过来，现在听见她们如此议论阿娘，议论阿爹，我实在有些气不过。
关键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也能如此没有规矩。
从前我从不把人分三六九等，认为那只不过是出生不同，没有能力选择罢了。
可我现在倒认为，把他们其中的某些人与思莲相同看待，简直就是对思莲的侮辱。
我咬咬牙，没有理会思思，回过头，继续冷着脸问:"怎么？还打算让
少夫人一路挪回房间是不是？"
那两个丫鬟先是一愣，随后赶紧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架着楼清风粗壮的手臂，把他从思思的肩上挪开。
因为她们各自手中还提着灯笼，又架着楼清风，还要照路，非常不方便不说，还特别吃力。
思思肩上的重量一轻，如释重负地终于直起腰来，急促地喘息。
她看了看面前的状况，一脸担忧地想要上前去接两个丫鬟手中的灯笼，好让她们好受些。
"嫂子。"
我不温不火地喊了她一嗓子，语气有些强硬，透着不容置喙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