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凌夜的语气太过讳莫如深，反而给我一种沉重的无奈感。
明白什么呢？
他对莫琦月这种矢志不渝的爱情吗？
还是，明白他为什么会找我做她的替身？
经历了从人变成妖，经历了阿娘的死、北凌夜的欺瞒，甚至是沈东尧的杀害，我觉得，应该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我如此崩溃了吧。
如果北凌夜口中所说的明白，就是那些还会令我更加崩溃的事情的话，那我宁愿永远不明白都好。
"小姐，我煮了……"
思莲人未到，声音却率先从屋外传了进来，随后紧闭的房门被她骤然推开。
我被北凌夜抱着立在房间中央，微微侧目，便看见了端着膳食进门的思莲，她的身后，还跟着一脸阴沉抑郁的纪辰远。
两人一进门，便大惊失色地奔上来。
"小姐！你怎么了啊，怎么全身是血啊……"
她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忙忙把膳食放在桌上，急切地奔过来。
与此同时，纪辰远已经先一步来到北凌夜跟前，扫了一眼浑身是血的我后，伸手就要来抱我，"映雪，我带你去找大夫。"
他的眸光深深锁定在我被沈东尧挖出来的血洞上，眼眶顷刻间就红了一圈。
"没用，得回狐狸洞。"
北凌夜抱着我侧了侧身，极为抗拒地躲过了纪辰远的触碰。
我没看见纪辰远那一刻的表情，可紧接着，他就生气地朝北凌夜低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初是谁说会保护好她的！现在呢！"
纪辰远情绪的失控看似仿佛是在一瞬间爆发的，可只有我知道，从早上他离开我房间时，他就已经气得不能自已了。
大概出门后，他也没有如愿以偿找到神出鬼没的北凌夜要个说法，现在一进门，见我重伤成这样，紧绷的弦，就猝然断裂了。
"你心里既然没有她，那以后她也不用你管。"
纪辰远没有丝毫忌讳地低吼着，强硬着要把我从北凌夜的怀中抢过去，那坚定而强势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他了。
"谁说我心里没有小雪？"
北凌夜依然闪身躲着纪辰远的拉扯，理所当然地反问。
呵呵。
心里有我，有的大概只是莫琦月的影子吧。
我上齿轻咬着下唇，不想参与他们两个之间的争执。
思莲听见北凌夜的回答，气得直接就鼓起了腮帮子。
"北凌夜！你昨晚还亲口承认你喜欢别人，现在又说这样的话，你真是太令我失望
了！"
"你不配待在映雪身边，你把她给我。"
纪辰远说着，直接就上手来抱我的腰。
"放开。"
北凌夜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纪辰远不为所动，环着我腰的双手努力把我往他的怀里带。
他的眼眶已经完全通红，温柔的声线带着无法掩饰的哽咽，"映雪，我带你--"
他刚说几个字，北凌夜就又冷声低吼了一句，"我让你放开。"
这次的语气比起上次更为强硬冷冽，透着不怒自威的压迫力和不容置喙的霸道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