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去想要扶他,却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来,种种迹象表明,他在害怕我。
"你,你是谁啊……你别过来……"
阿爹神色慌张地往屋里面走,旁边的两个小厮赶忙跟上去扶他,生怕他一不小心摔倒了。
看来,阿爹是还记得当晚被吓到时的情景的,而且二娘可能添油加醋地把罪名安到了我身上,他认为那个人,是我。
"阿爹,我是雪儿,我来看看你。"
追根究底,我到底是妖,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以前还算有人的部分,现在连凡筋都剔除了,更
算不上什么人了。
所以我无力向阿爹辩解什么,也无法辩解什么,我只是希望,他能把一切都忘掉。
"你走……我不要你看……"
阿爹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房间里,"砰"的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我和思莲站在艳阳高照的院子里,许久没有挪动脚步。
"思莲,北凌夜呢?"
这是几天以来,我第一次主动开口问起他。
思莲有些惊异,猜测道:"自从那天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也许是回狐狸洞了吧。"
也是,他当时对沈东尧是下了杀手的,最后那要命的一掌却落在了自己身上,肯定也要养几天吧。
无论是从莫琦月,还是从我自己的角度出发,我都不太愿意在这个时候跟他相对,可,有的东西,总要物归原主才对。
今晚睡觉时,我特意把凤鸣玉从脖子上取了下来,放在了睡枕的另一边,以免再次进入有莫琦月的梦境。
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不仅一夜无梦,而且一觉醒来,竟然前所未有的轻松与释然。
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踏实觉了,整个人都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虽然心里还是会觉得沉重,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窗外的天光还
比较朦胧,慢慢地有几声清脆的鸟鸣窜入耳膜,格外的平和与宁静。
思莲还是一如既往地早早推开了我的门,发现我睁着眼,还颇为惊喜,"看来小姐是好了许多了。"
"嗯。"
外伤好了许多了,心伤也好了许多了。
我从床上穿衣下来,刚被思莲伺候完洗漱,便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像是家里来了许多人。
暗自想了想,今天也不是谁的生辰啊,还是发生了其他什么大事?
思莲也颇为疑惑,收拾好脸盆出门去看。
没过一会儿,她就匆匆忙忙地跑进我的房间里,神色慌张地说:"小姐,外面来了好多讨债的人!"
她话音刚落,纪辰远后脚就跟进来,也是一脸愁容,"映雪,出事了。"
李叔和钟叔跟在纪辰远身后,连声说:"楼二小姐,楼府来了好多人,我们赶紧从后门离开躲躲吧!"
"阿爹都病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会欠债啊?"
我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抬脚就要往屋外走。
"哎呀,小姐,就是因为老爷病了,这才欠债了。"
思莲一把拉住我,也不想让我趟这趟浑水,"小姐,反正纪辰远的住宅也早就安置好了,我们就先出去避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