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太过袒露的言语表达,我却完全能够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原本以为只是需要圆房就可以了,可思来想去,也就是后来恢复了记忆才彻底想明白。
为什么当初沈东尧会说,想要一个干干净净的妖丹,而不是半妖妖丹,也不是嫁做人妇的妖丹。
他要的,是足够纯净的,没有半点污染的,冰清玉洁的妖丹。
只怕其实,北凌夜要与我圆房是其次,我的**之血,才是真……
胸口的疼痛叫嚣着,每分每秒都在提醒着我的愚钝。
如果我最终还是心软了,我这一千多年是不是,终究算白活了?
北凌夜的动作越来越急切,我幡然醒悟,掌中聚气一把将他推开。
他眼底的受伤随着我的动作越发浓郁,整个人呆立在原地,茫茫然注视着我,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有些嘲弄地开口,“不就是法力吗?至于你如此拼命。”
如此直言不讳的讥讽,北凌夜肯定一听便知,可他竟然拿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尤为陌生的人。
过了半晌,他竟然悲戚地冷笑了起来,眸光定定地锁住我,口吻不冷不热,“说什么害怕相信我,原来你是这样看我。”
低沉
的音调,夹杂着浓浓的沉郁哀伤迎面扑向我,一下又一下刺痛我的心脏。
我不想把北凌夜想得如此不堪,可当初他杀沈东尧时,沈东尧明明就有话要说,他却制止了。
明显就是害怕让我知道什么,之前我不甚在意,可是现在,却觉得自己尤为迟钝。
从前不知道自己是莫琦月时,就拼命说服自己,不过是一段前尘往事罢了,他作为一方尊主,活了上千年,怎么可能没有一两段风花雪月。
可是命运却似乎总爱和我开玩笑,每每在我下定决心之际,又给我尤为沉重的打击。
既然连最后一层窗户纸也捅破了,那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坦荡荡点头,多余的一个眼神也不想北凌夜,直接转身,孤注一掷,“想要我相信你,就别再纠缠我了。”
语罢,我一个旋转,毫不犹豫,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在了涧夕亭。
北凌夜的血没能拿到,放在胸口的忘情丹也只能暂时搁置,倘若魂契不解,就算忘了也没用。
我终于意识到一个特别悲哀的事实——谁也救赎不了我,只有我自己才可以。
离开妖界的我,并没有想好去哪儿,竟然一落地,才发现来了泠烟洲。
泠烟洲还是以
前的模样,只是比以前更为热闹一点,水榭中三三两两的都是出双入对的情侣。
像我这样落单的人,除了我,还真是没有了。
我呆愣地站在水中央,安静凝视着他们说说笑笑,不自觉轻轻牵起嘴角,由衷替他们感到高兴。
能够和自己心爱之人相守,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虽然形单影只的我确实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不过我也没什么心情换地方了。
夜晚的泠烟洲亮着微黄的灯火,在一片浩渺烟波上,璀璨又神秘。
我静静倚靠着柱子,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最后不知何时已经慢慢走光了。
在人烟彻底消散前,一位魔界女子问我,“从一开始我就见姑娘一个人,姑娘是在等人?”
似曾相识问话,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我礼貌地微微一笑,摇着头,“不等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