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失重感不止一次体会到过,可那都是在梦里,即将醒来时的预兆。
难道,我真的是在梦里?
还没想完,我便感觉身体一抖,双眼一睁,入眼果然是熟悉的纱帐。
定然是我晕厥过去之后,廑爻找人将我送上了床榻,或者就是他自己动手受累。
床边缀着流苏的纱帐并没有放下来,我侧头看了看房间,空无一人。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房间里点着微暖的烛火,原来已是入夜。
试着动了动身体,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只有之前被结界之气震伤的胸口,隐隐作痛。
之前就有伤在身的我,被结界震伤后,应该更为严重才对,可身体却意外地没有感觉到疲累酸痛。
撑起手臂从床头坐起,力气也回来了,并没有晕厥之前的虚弱无力。
我尤为不解地想了想,蓦然想起在梦里被老妖怪强行喂下丹药时的情景,恍然大悟后又是一阵不可思议。
没想到老妖怪的修为竟已经高深到如此地步,在我的梦里也能施以援手,真是感佩至极。
我幽幽**,“谢谢你,老妖怪。”
已经没有奢求过让他帮忙,可他还是我行我素地出手相助,虽然我依旧不明白
,他说的顺其自然是什么意思。
掀被下床,缓缓踱步到窗前,望着夜幕中并不皎洁的月光,静静倚靠在窗棂上。
月亮隐在稀薄的云层里,散发出淡淡清冷的月光,再慢慢变成一张熟悉的俊颜。
他墨黑的长发随意慵懒地束起来,额前两根长辨别再脑后,眉间缀着一朵类似火焰的赤红图案。
狭长的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眼底蕴藏了浓烈的缱绻与脉脉深情,赤红的瞳仁勾人心魄。
我徐徐勾起唇角,眼里却有温热不断蓄积。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却碰到了设置在外面的结界。
猛然抽回手的瞬间,那张呈现在眼前的俊颜也顷刻间化为虚无。
我的呼吸一滞,整个人呆在原地,只觉如梦似幻,半梦半真。
清冷的微风吹过,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而始终藏在云层里的月亮也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上弦月,和当初同北凌夜一起看的时候一模一样。
“北凌夜……”
我盯着那轮弯月轻轻**,背靠着窗棂自言自语,“你到底在哪儿……”
门外似乎有浅浅的脚步声经过,从殿前一路行至大门外,最后消失不见。
应该是廑爻吧,也应该在纠
结,到底要不要进来吧。
我将脸上的眼泪擦干,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天上的月亮,没有回头看门口。
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背后,我却意外的没有感觉到芒刺在背,反而是一种尤为熟悉的气息包裹着我。
直觉告诉我,站在门口的,不是廑爻!
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紧促起来,脊背也是一僵,久久都不敢回头去看。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哀伤,像是把我浸泡在苦苦的药水里,怎么都得不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