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人应该都知道我恨不得报仇雪恨,更何况是廑爻,哪还需要她来提醒?
无论是廑爻,还是我,都没有理会心急如焚的清歌。
他始终冷静而深邃地凝视着我,仿佛真的很在意我的回答。
四周的温度格外寒冷,空气吸入心肺里,都觉得疼得发紧。
清歌尚且如此,更遑论肉体凡胎的纪辰远。
我心中一片悲怆,依然只冷声重复,"带我去见他。"
老妖怪说过,纪辰远很安全。
可当我知道他落在廑爻手中的那一刻,我完全不能够安心,尤其是如今的局势如此水深火热。
我害怕廑爻为了逼迫我嫁给他,而对纪辰远不利。
廑爻大概是见我神色坚定,也或许是深谙我倔强的性子,于是只淡淡然一笑,抬脚往外面走。
我连忙跟上去,身后的清歌还在不停哀叫,"尊上!尊上!"
那一声声急切焦灼的呼唤听在耳朵里,凄惨而绝望。
出了水牢后,廑爻带着我进了另外一个昏暗的房间。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幽蓝的烛火,四下全是坚硬的石壁,和清歌所在的水牢比起来,温暖不少。
石壁的两边悬着四根硕大粗壮的铁链,纪
辰远被呈"大"字型绑在中间,脑袋低垂着,看起来奄奄一息。
"纪辰远!"
我着急地朝前奔去,却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被无形的力量挡了回来。
垂着脑袋的纪辰远似乎听不见我的声音,被束缚着一动不动。
我放慢了步伐,往身前缓缓探出手,在同样距离的地方,果然碰到了一处透明的结界。
纪辰远的身上虽然并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可淡青色的长袍上却沾染了斑斑驳驳的血迹。
长发凌乱不堪地披散在身前,双手手腕,以及两个脚踝,套着锁环的周围,也是血迹斑斑。
猛烈的悲怆从心中激发出来,我骤然回身,扯住廑爻的衣襟歇斯底里怒吼,"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眼泪顷刻间模糊了视线,我看不清廑爻的表情,也分不清蕴藏在他眼底的情绪。
只能依稀分辨出他微微翘起的嘴角,似乎很满意我看到此情此景时的反应。
"你放心,他很好。"
他低沉的嗓音在我头顶幽幽响起,"他还要参加我们俩的婚礼呢,对不对,莫儿?"
我泪眼婆娑地盯着廑爻丧心病狂的面孔,泣不成声,"你放了他。"
眼前的他轻轻挑眉,目光越过我,看向后面的纪辰远,口吻淡然到极度冷漠,"看来是我照顾不周了。"
听着他一语双关森冷的言语,我信手一握,直接提起凝霜剑搁在自己的脖颈上,红着眼威胁,"你放了他!"
廑爻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视线从纪辰远的身上收了回来,表情格外不敢置信。
可在那不敢置信的情绪之下,更多的,是波澜不惊。
好似哪怕是我以自己的性命相逼,他也没有多着急,反而浑身散发出一股临危不乱,胸有成竹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