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当初,廑爻待我是极好的。
正如他所言,我每每受伤,行任何危险之事他都会站在我身后保护我。
除了牵扯上北凌夜后,做的那些事情,他开始袖手旁观,但我知道,他其实也是心疼担忧的。
否则,之前在地狱之眼九死一生时,他便也不会出现了。
可就是这样的好,和如今此时的反差太大,让我彻底心灰意冷。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多信任,当遭受到背叛时,就会有多无法接受。
事实上,如今的我在廑爻眼里,大概也是如此的。
他千方百计对我好,可我只当做朋友之间的情谊,如今更是视而不见,令他得不到任何回报。
所以,现在他狠狠掐着我的下巴,眉眼尤为凌冽,再没有此前的温柔深情与怜惜。
他的眼中带着太多的不甘与愤懑,跳跃的眸光犹如一簇簇熊熊燃烧的火焰,熠熠生辉。
他掐着我下巴的手指陡然用力,我忍不住轻哼出声,引来他冷冷的嘲讽,“疼吗?”
廑爻阴鸷着面孔,全然没有了记忆里熟悉的影子。
我不做声,他唇角徐徐轻勾,笑看着我,说话时的语气极度冰冷凌冽,“你这点疼算什么?我为你做了这
么多,你却要为了他杀我,这才叫疼呢。”
他的声线微微上扬,有些像唱戏的戏子,夹着嗓子说着极为讽刺自嘲的话,令人毛骨悚然。
他掐着我下巴的手指没有放开,说到后半句话时,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指着自己的心脏,咬着牙极度隐忍。
我依然一言不发,只是眉目坚毅的冷盯着他,缓缓勾起一抹极度嘲讽的笑意来。
爱情这东西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廑爻若觉得不甘,我岂不是早在五百年前就失去理智了。
不可否认,他为我做的的确是多,可我为北凌夜做的,又岂是一星半点儿?
我们几个,包括清歌在内,只不过都是在一厢情愿罢了。
既是心甘情愿,又能怪得了谁。
廑爻许是见我不说话反而冷冷嘲讽的笑起来,更为受到了刺激,阴鸷的面孔逐渐晕染上悲愤。
他猛然凑近我,英朗的容颜离我的脸颊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温热急促的呼吸尽数喷薄在我的皮肤上。
“莫琦月,我早了两百年认识你,你却从来不知道我的心思。
你爱上北凌夜,我没有阻止,因为比起得到你,我更希望你幸福。
可他如此拒绝你,我为你做了这么多,
你为什么还是如此执迷不悟、一意孤行?”
随着他控诉我的声音逐渐高亢,他充血的眼睛也徐徐升腾起一层水雾,隐在愈发晦暗的光线下,像极了一汪深潭。
下巴的疼痛一点比一点强烈,我冷冷的听着他指控我,好似我真的如他所言的那般十恶不赦。
“莫琦月,我真的好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就算是石头,一千多年了,也该焐热了吧?”
盛气凌人的说完这句话后,他终于放开了禁锢着我下巴的手指,眼眶里的水雾似要夺眶而出。
他略显消瘦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抖着,不知是被我气的,还是因为太过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