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筹谋如此一番拐弯抹角的计策，又得爹娘和祖母帮扶，无疑天时地利人和，竟该死的，还是斗不过宇文启胤，宸妃，睿亲王和宁万里！
算计这点事儿，还是各自多学着些，各自长进吧！
毫无悬念的，九福亲自端了托盘上前……
托盘上，那么恰好地摆着一个大白碗，似生怕衬托不出血滴的鲜红刺目，那碗白得仿佛是经过精挑细选过的，碗里碗外，都无半点花纹。
宇文恒亲自拿匕首，挑了赵珺儿的手指，又取了宁婵儿的血，然后，他沉静地盯着碗里的动静，鹰眸却近乎狰狞，双颊苍冷得直泛白。
“太子殿下？”九福眼神惶惶，心虚地无法聚在两滴血上，“太子殿下，两滴血……两滴血没有相融。”
赵珺儿不可置信地扑上去，“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稳婆给赵婵儿接生那一日，我就跟在爹身边，爹还说，若是个儿子，便给那丫鬟一个机会……太子殿下，你相信我！”
宇文恒绷着脸，僵硬地抬手摆了一下，几乎出于本能，他又看向清璃，满眼的惭愧和歉意泛滥成灾。
清璃只当没有读懂他的眼神，只浅扬了一下唇角，就迅速避开。
九福忙把碗端上九层丹陛，给太后与皇上过目，随即又拿下丹陛，从殿中央的红毯上穿过，方便众臣凑上前过目。
“我早说过，这两个女子绝对绝对不可能是亲姐妹！”
“未来的太子妃么！怎么可能与罪人之后是亲姐妹呢？”
“赵珺儿实在可恶，作伪证，胡乱认亲，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哈！她还当赵坤是咱们大周的大元帅呢……尽是胡言乱语。”
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口气也越来越嚣张，龙椅上的宇文启胤却舒展眉宇，与丹陛下的兄弟对视一眼，便看身侧的魑魅和魍魉。
魑魅点了
下头，这就准备特制的笔墨端上来，让他写圣旨。
赵珺儿忙返回清璃身侧，“清璃，赵婵儿她真的是我亲妹妹……你信我，我绝对不可能作伪证的！一旦赵婵儿当上太子妃，我恐怕没有活路……”
皇上要留睿亲王一家的性命，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也能做得出。清璃暗忖着，扣住赵珺儿的手腕，其实，她比赵珺儿更疑惑，为何那碗水有如此悬念。
当碗端到父亲面前，她忙捧住碗，示意赵珺儿凑近了仔细看。
两个血珠儿在碗底悠悠的滚动，竟是轻微的晃动，也分毫没有散开。
这碗里的药，未免用得过多了，已然完全不符合大自然的逻辑。
九福忙道，“六小姐，请恕杂家要把碗收起来……”
清璃冷凉地看他一眼，正见他额头上沁满了汗珠儿，这大殿明明不热。
“公公，我瞧着这碗里的东西颇有意思……”
九福朝着丹陛上望了一眼，见皇上不悦，忙道，“六小姐，已经证实了宁小姐是无辜的，您何必还要多看呢？不过就是个结果。”
“是！宁小姐可以无辜，但是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却不能被人愚弄，身为殿下的贴身御医，清璃有责任帮殿下看清真相！赵珺儿也是我与家父带来的，若是她作伪证，我苏家如何在杭州城立足？！”
清璃当即从头上取下发簪，在自己的指尖刺了一下，挤出两滴血滴在碗里，两滴血却分散滚动，无甚动静。
九福骇然失色，佝偻着脊背僵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宇文恒忙抽了帕子上前，扯住清璃的手，给她缠在手指上。
“事已至此，你何苦如此？”
“难道你还要被他们愚弄么？就为了一支根本不可能完全效忠于你的军队，值得吗？”
宇文恒避开她倔强桀骜的眼神，“我理解父皇，他也是在保护皇族！而
且，这事儿，难断是非，不是么？”
难断是非？清璃微颦双眉，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知道，是她让云世琰给了宇文绝烟易容面具么？
不过话说回来，知道了又如何？她这样安排，还不是为了揭开那些人的真面目？！
那些人都在针对苏家，妄想杀了她和母亲，妄想铲除苏家，就连他的父亲都在捏造伪证嫁祸苏家，她岂能不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