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凤娘俩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移动。
然后, 从方大宝的嘴里，‘弄明白’了一个事。
原来, 面前这个女人, 是方大宝的白眼狼堂姐, 欠了方家的不说，现在见着面了还当做不认识。
不得不说，这世界是太小了，就这样两家人都能牵扯在这里。
李玉芬心里莫名爽快, 哼哼冷笑, 漂亮又怎么样, 还不是个没良心的贱人, 她就说嘛, 范年那个穷鬼怎么能娶着老婆。
方大宝搅和了一顿, 李玉芬对方夏的妒意莫名降下了几分，颇有点高高在上的姿态。
即使她心里没有范年, 她也不肯承认范年新娶的女人比她优秀，李玉芬的心思就是这么龌龊。
*****
范家, 午饭都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菜泛着香腾腾的热气。
刘桂花解下围裙, 频频往外看, 嘀咕道, “怎么还不回来？”
也是纳闷，自从方夏带着孩子去上学后，哪回不是下课十五分钟后就到家的。
有时回来, 方夏还能帮忙端个碗筷啥的。
刘桂花思忖着，心想:不会是路上被什么事绊住脚了。
想了想，刘桂花让范父看着点菜，别让苍蝇啥的掉进去了。她转头就去了隔壁招呼儿子一同找人去了。
中午，村里人大半部分都回家吃饭去了，暖烘烘的太阳晒着地面，地上的石头结结实实嵌在黄泥土地里，时不时将经过的人绊两下。
走了半道也瞧不见几个人，安安静静的，刘桂花和范年一前一后走着。
范年双手插着裤兜，漫不经心地看着路上的风景。
这不，就正巧看见了前面的状况。
好心情没了，他口哨也不吹了。
很明显，刘桂花也是望见了前面几人，她脸一拉，加快步伐过去。
走近了，她瞅也没瞅那三人，当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脸色平静地说，“我还寻思你们去了哪呢，回家吃饭了。”
方夏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嘴角缓缓扯开。
范年趁机过去拉着媳妇，对她眨眨眼睛，提起亲儿子的书包，又默契十足与刘桂花交换了个眼神，准备走人。
有些人，就不能给他们脸。这是他们母子得到的教训。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拦住他们范家的人，他们已经很生气了。
方大宝吃硬不吃软，被范年恶狠狠的目光一盯，话都到嘴边了，也没能说出来。
早间远远的距离，并不能瞧清一个人。
如今近距离一看，范家母子两人的气色穿着与早间是天差地别。
一个有了朝气勃勃的致命吸引力，一个眼眉间染着慈爱。
李玉芬心里涌过一阵复杂的情绪，被人忽略的不适感到现在达到了极点。
“妈，”
叫了几年的称呼脱口而出。
刘桂花第一次并没有转身，她不自恋，也不稀罕这声称呼，而且她觉得，如果李玉芬聪明，有点羞耻心，两家见面了，就该当作陌生人。
宋玉凤拉着脸，下意识地转过去看女儿，她不出声，是因为不能在方大宝面前丢脸，听说有钱的那些人，都挺注重脸面的，也难得她忍住了。
刘桂花一点反应没有，巴不得能早点回去。
一时冲动，李玉芬着急地迈开腿拦在刘桂花面前，“妈，”
刘桂花一时愣了，反应过来后便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这算什么事啊。
这一拦下来，李玉芬伸手撩开脸侧的头发，视线隐晦地看向那一家三口，他们紧握的手，还有含情脉脉的眼神……
刘桂花眉头一皱，往后退，“可别，我可当不起你那称呼。”
李玉芬扯脸笑了笑，脸色僵了僵，“妈，你还好？还有，”她视线落在范年的脸上，隐晦提醒着她们，这是什么情况。
刘桂花厌恶的眼神落在她脸上，仔仔细细一看，又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李玉芬不解，
只听她平静地说道，“看起来我们脸皮都差不多，我的还要粗糙许多，怎么你就”能这么厚呢。
含蓄地被暗示了脸皮厚，李玉芬脸色又青又白。
方夏和范小豆下午还要去学校，范年低头在方夏耳边说了几句话，方夏点头，牵着孩子先回去了。
刘桂花余光瞧见，心里明白，啥也没说，毕竟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还是别当着孩子的面了，她扯着脸皮笑了笑，“说，你拦住我到底想干什么？”
生下的孩子一句没问，还有那边杵着跟大爷一样的男人，她哪里不懂。
“我就是问候一下，”李玉芬语气生硬。
“那好，问候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刘桂花也是硬气的人，不然生活这么苦，她还能把孩子养这么大。
迎着刘桂花落在她脚边的视线，李玉芬往后退了退。
这会，宋玉凤不干了，凭什么，囔囔，“刘桂花，我女儿好声好气地叫你，你脸色这么臭，给谁看呢。”
“你，”范年懒懒掀开眼皮，他饿得肚子都疼了。
“妈，”李玉芬有些怕她闹，伸手拦她，没拦住。
宋玉凤走了几步，“我过来就是想说，我女儿给你们范家生了个孩子，这么些年，被你们拦着，我这个做外婆的也没怎么见着乖外孙，想他也不能见，怎么着，你们不得表示表示。”
刘桂花和范年听见这话，反应都是一样的，脸皮真厚啊。
刘桂花冷冷一笑，原来是这样啊，她拦住想说话的儿子，说道，“钱没有，人倒是有，你要吗？”
宋玉凤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想你乖外孙吗，我好歹把人养这么大了，就这么着好了，我也不要什么钱的，你把人带回去养着，小豆还小，吃的也不多，偶尔加加餐，买个肉，一个月也就几百块钱，，平时牛奶什么的，还有一年四季的衣服，一年下来也就一万出头……”
一席话，把人给说懵了。
“你，”宋玉凤一番话哽住了。
“你不是想你乖外孙吗，跟我过去，现在就能带回家，怎么着，想要的是你，犹豫的也是你……”刘桂花微抬下巴。
心里却在骂:什么人啊。
宋玉凤气瞪圆了眼睛，视线在他们母子身上来回移动，半点破绽也没看出来。
她重重地喘着气，跟哑巴了似的。
事情走向跟她预估的一点也不像。
“走啊，跟我一起走，小豆这会还没走远呢。”刘桂花坦率地招手。
宋玉凤被拽的一个趔趄，半晌反应过来，就想往后退，“不去，我不去，你意思意思就行了。”
刘桂花气笑了，“你啥意思，什么叫意思意思，小豆是我儿子的，也是你女儿的，怎么着，你出点钱给你闺女生的孩子还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