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林修冷笑，“告诉你还怎么骗F.H？”“……”“当然了，”他语带嘲讽，“你要是想相信他是不爱前妻只爱你，那我没话说。他前妻确实没你漂亮。”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想起穆安安结婚那天，侯少鸿问起F.H归属权的事。当时我觉得那只是随便一句闲聊，但的确是那之后，他好像就没有主动联络过我了。不过这也不奇怪，那天之后，我每天都和繁华在一起了，就算有他的电话，估计也早被繁华删了。我说：“我觉得他是很喜欢我的。”林修发出一声夸张的讽笑。“但我也明白，他肯定对F.H有兴趣，就像我那时也觉得他条件很好。”我说，“我觉得这世上大部分的婚姻都是这样的，两个人彼此不讨厌，对对方的条件也比较满意，一旦有事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没办法遇见真爱。”林修陷入沉默，半晌，说：“我舅舅不是你的真爱么？”我说：“所以我很幸运了。”“你是很幸运。”林修说。我说：“你也很幸运。”林修没说话。他这一沉默，我就有点紧张，问：“你怎么不说话？别跟我说你爱的其实是那位候少奶奶？”林修顿时笑了：“哟，学会报复我了。”我说：“我早就想这么说了，只是觉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唉……”林修叹了一口气，“要说爱也不至于，但也不是没有感觉。还有对你……对了，敏敏问你了么？”我说：“你怎么跟她解释的？”“我没机会解释呀。”林修说，“她表现得一点也不吃醋。”说到这儿，他叹了一口气：“可能她真爱那个男的。”我说：“你放心吧，没有女人会对这种事不吃醋的，哪怕她不爱你。”林修笑了一声：“你又知道了？”我听这口气又要开嘲讽，直接冷了语调，问：“你什么意思？”“哎呀舅妈，”他立刻道，“别生气，嘴欠习惯了，原谅外甥吧，谁让你是人家的长辈呢？”“……”“快说吧，给我支支招。”林修说，“怎么能让她忘了那该死的表。”我就知道，他跑来找我道歉，十有八九是因为林敏敏。这个家里，我是唯一一个能跟她说得上话的人。我说：“你把表买回来吧。”林修立刻道：“把我不得呕死？！”我说：“敏敏以前跟你有这么多事吗？比如要表。”“以前她以为我买不起呀。”我说：“那她肯定也没总跟你回忆过去吧？”林修说：“我以前都不知道有这事。”“对嘛。”我说，“以前她觉得你是她的，没什么可担忧的。现在不一样了，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了。她跟我说，她觉得你并不是真的爱她，因为她不漂亮。”“她很漂亮啊。”林修立刻说，“像只小老虎。”我说：“她觉得她没我漂亮。”“开什么玩笑？”林修说，“我不怕
得罪你，你也就是个木头美人。”“……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就是小龙女，如今找到真爱了我就是木头美人？”“那不然嘞？”他理直气壮地说，“我又不是杨过，我现在还把你当小龙女，我成什么了？”“……”“我家敏敏是最漂亮的。”林修说，“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漂亮，就像游戏里面的小妖精。”“这些话你当她面说过吗？”“当然说过了。”林修说，“我嘴很甜的，而且还粘人。”“……我都快忘了咱们本来在说什么了。”“在说敏敏觉得她配不上我的事。”林修说，“不存在的，我没她不行。”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林修叫了一声：“舅妈？又生气了？”我叹了一口气：“我以前跟你聊天，为什么没觉得这么困难？”“以前我喜欢你。”林修说，“当然是要向下兼容你的情商。”“……”“你情商真不太高。”林修说，“这你得承认。”“……那你别找我问敏敏的事了。”“我是真的好欠。”林修自然而然地说，“这我也承认。”“……”“……”“咳……”我决定把话题拉回来，“敏敏跟我聊了很多，我觉得她心里是自卑的。她说她喜欢跟我聊天，因为我很亲切，不像家里别的人让她感觉很紧张。”林修道：“她紧张什么？咱们家不可能有人欺负她。”“……”“……我不说话了。你继续。”“这还差不多。”我把林敏敏给我讲得话复述了一遍，为免林修炸毛，当然隐去了关于她哥哥那一句，又说：“她来跟我说，其实就代表他很在意了，可是她不能表达不高兴，那样她在这里就没有同龄又出身相似的人了。而且她妈妈的做法就是精神控制，也容易给她养成自卑的性格。”林修没说话。我说：“你可以说话了。”“我知道。”林修说，“我在思考。”“……思考什么？”“我的理智脑告诉我你在鬼扯。”林修说，“感性脑又觉得十有八九是这么回事儿。”我说：“你不信就算了，我挂了。”跟他说话太气人了，我感觉我的手又在抖了。“不是。”林修叹了一口气，“她告诉你的，我都从来没有听过。好像白跟她好了这么多年。”我说：“我说真话你可以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你说呗。”“跟你说话很烦躁。”我说，“我自认脾气已经很好了可还是总不想说下去。”林修嘿然：“你这不是都说完了嘛？”“……”“……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林修说，“真就买表吗？”我说：“我要是你我就买。”“……行吧，听你的。”林修说，“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刨了那女票客祖坟，弄这烂事。”我说：“往好处想，也许这是人家给你积福呢？”不是认错人，没准人家林敏敏都不放过他。“开什么玩笑？”林修怒气冲冲地反驳道，“她
第一次见我就把我当成那个女票客，都不知道是不是爱上了我！”“你也信她那个‘第一眼理论’啊？”“不然呢？”林修说，“这不是真理吗？”真理个鬼！这玩意儿要是准，他当年对我岂不是真爱？那林敏敏怎么解释？而且，肯定不止有我，还有诸如侯少奶奶之流都跟他‘第一眼’过吧？挂电话前，林修忽然说：“舅妈这回是终于跟我和好了吧？”“不存在和好。”我说，“我只是希望敏敏好。”“你就嘴硬吧。”林修说完，挂了电话。晚上繁华去代替繁爸爸进行一个谈判，具体的依旧不能告诉我。我失眠到凌晨繁华回来，一起吃了点东西后，繁华去补觉，我喝了杯咖啡去见候太太。地址是侯少鸿给的，我且按繁华的安排，带上了那袋特产。候太太在附近买了一栋公寓，说是因为还没招募到合适的人，所以还没有女佣。和侯少鸿所说的不太一样，候太太虽然没人伺候，但自己把自己打理得很好，还给我尝了她自己烤的蛋糕。我趁她取动词便放好了监听器，随后又将特产交给她。候太太顿时气得脸上变色，经我好一番安抚，最后才说：“少鸿对胜男一向好，何况他亲自送来的，肯定不会夹带东西。”我说：“我们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才交还给他妈妈你。”候太太脸色渐缓：“谢谢你……你可真是善良的好人。”又道，“我本来还担忧胜男在繁家遇到危险，现在就完全放心了。你们这样缜密，孩子一定能够平安生下来的。”我说：“放心吧，胜男不会受委屈的。”临走前，候太太对我说：“繁太太，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说：“您说吧。”“繁家有没有多余的佣人？”候太太说，“我们家胜男毕竟也是繁家的孙媳妇了，我不敢贸然找外面的人。但家事还是比较多的。”回家后，午餐时，我跟繁华聊起这件事，他说：“她这是想靠到咱们家这边来。咱们派个人过去，比监听器好用多了。”我说：“她现在孤儿寡母，靠到咱们这边来也不错。”繁华点头：“还有半年多时间，可以好好观察她。”又先聊了几句别的，繁华问：“听说你和阿星和好了？”我说：“他跟你说的？”“嗯。”繁华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我见他似乎不高兴，靠到他身旁坐下，搂住他说：“我也不是跟他和好，只是聊到了敏敏的事。”繁华点了点头。我问：“你怎么不高兴？”“不是不高兴，是觉得你心太软。”繁华说，“起码应该晾他半年。”“我能晾他一辈子，但是他一说敏敏的事，我就忍不住了。”我把林修和我聊的事简单讲了一遍：“我真的觉得敏敏很善良也很可怜，希望她能幸福。”其实繁华还是第一次听林敏敏这件事，因此他立刻皱起眉头，拿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