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已经把小皮筋叼在嘴里了，含糊不清的说：“不用你。医院那边的账结清了没？”
常胜说结清了。
“你身上就十块钱怎么结清的？”
常胜挠头：“秋实之前给了一部分，剩下的十块钱够用了。”
“拿药了吗？”
常胜又挠头：“没有。”
“为啥不拿？医院没让提示你拿？还是你自己不想拿？你被刀砍了！”
妞妞火气上来了，“我看你不是十五，是五岁。自己不照顾自己，让人操心。”
就是因为觉得麻烦才从医院回来的啊。常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行了行了，”妞妞一看他的表情，连话也不让他说了，“二哥你等会儿领着他去卫生所买药。”
“我没钱了，”李飞扬在旁边嘎嘎乐。
妞妞白他一眼，甩着小手回屋取钱，直接给了李飞扬一张十元大钞。
她看着手里剩下的：“先给爸爸打个电话。”
没钱了。
但在怎么没钱，电话还是要打，这是跟老家那边约定好的，每隔几天打一回。
在灶膛里压上几块炭让大骨头慢慢炖，妞妞他们出门去大街。
除大学里面有能打长途的电话外，电信局里面也有，就是距离大学有点远。
妞妞就当是散步了，跟李飞扬他们分头行动。
“你打长途？有钱吗？”营业员一听她的要求，就发出了这样的质疑。
妞妞拿出十元钱，然后踮着脚尖拿给他看。
营业员：“一分钟两块啊。”
妞妞知道，问了他空凳子能不能用一下，得到肯定的
答复后，跪坐在上面，放正旋转盘的老式电话，打给长途台。
嘟嘟几声后，里面传来甜美的女声：“这里是长途电话抬，你打往哪里？”
妞妞赶紧握住话筒：“我打给豫北，新市……”
“不好意思豫北遭遇强降雨，长途电话暂时打不过去。”
“强降雨？”妞妞没得到一点风声，“严重吗？什么能打通长途呢？”
“不知道哎，你要在打别的地方的电话吗？”
“……不用了。”
妞妞失望的把电话放下，一看时间，不到一分钟。
不到一分钟按照一分钟收费，是不可能的。营业员还给她开了票据。
电话打不了，爸妈他们肯定会担心。
唉。
妞妞有点怀念二十一世纪的发达了。
“哎，”她一走出电信局的大门，就被人叫住。
妞妞左看右看，看到台阶下面有个猥猥琐琐的人。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她没理。
“小朋友，”那人单手捂在嘴边喊她，“过来过来。”
看了他一会儿，妞妞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迟疑着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