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死！”
举手机的男人重重推搡丁一，手机画面也晃到模糊。
画面再次清晰时，程湘看到丁一满是污渍的脸，不由心口微缩，无声无息地疼痛着。
“齐陆，你为什么放我！”
估计被折磨太久，丁一声音嘶哑，气势仍在。
齐陆？
居然是齐陆？
程湘神经紧绷，忽然回想起丁一说起齐陆要见她。
后来她不准他冒险，重心放在阳台，也没再想起来了。
所以，丁一遇险，是陆明镜在那时就铺垫的局吗？
齐陆怎么逃狱的。
陆明镜和齐陆谈了什么条件。
对程湘来说，都不重要了。
她更难过的是，丁一可能受了很长时间的苦，现在完全是凭着某种信念强撑着。
齐陆莫名笑了两
声，“当然是程湘舍身救你。”
“我不要她换我！我不走！你们放了她！”
丁一嗓子哑了坏了，也没生气，几乎用生命在嘶吼。
这种声嘶力竭的呐喊，哪怕被手机柔和了，也听得程湘心惊胆战。
丁一对她太好了。
好到，她承受不起。
只身赴鸿门宴时，她觉得自己挺自私，对不起孩子，也对不起薄寒声。
可现在，她发现，她如预想那般，无法对不起丁一。
“你没得选！给老子配合点，别想我再打你！”齐陆说话间，又踹了丁一两脚。
丁一被踹得扑到地上。
摔得很重。
但丁一也没喊疼，嘴上还是骂骂咧咧的，想要激怒齐陆。
必然是存着他替她留的心思。
齐陆确实失去耐心了，他提起丁一衣领，生拉硬拽拖着丁一走。
丁一挣扎得厉害，“我不走！我不用她换！齐陆，你他妈是不是男人，为什么要做陆明镜的狗！”
破风箱似的每一声，都像是丁一用生命吼出来的。
程湘眼眶微热，忍不住哽咽，“丁一。你快走。等你好了，回来救我。”
程湘的温柔，令陆明镜皱眉，抬高了右手，却没阻止。
那头的丁一则身体僵直，齐陆再提
起他也没什么反应，一路都很安静。
困住丁一的地方应该很复杂。
镜头晃个不停。
程湘生怕陆明镜耍手段，就算盯得眼睛痛，也不愿意错过一秒钟。
冗长沉默的几分钟过去，光线清楚。
齐陆一把推倒丁一：“滚远点。你要是回来，能猜到陆明镜会怎么对程湘吗？我可没忘，现在的程大小姐挺着大肚子，你说，她能受得住陆明镜的几招几式？”
齐陆明知道程湘就在看，毫不忌惮，用词恶毒。
可能他逃出来，就没想活着回去。
丁一自听到程湘的话就特别沉默，面对齐陆的羞辱，他同样一言不发，步履蹒跚，一点点走远。
画面一闪而逝，但程湘认出，是在度假山庄内。
齐陆站在原地等了三分钟，摄像头便捕捉不到丁一的背影了。
“程大小姐，满意了吗？”
齐陆笑得阴鸷的一张脸突然占满屏幕，程湘后退，不等挤出笑，祁凉已经切断了视频通话。
陆明镜放下高举的手臂，视线落回程湘略微苍白的脸上：“在担心丁一？他自由了，你不应该放心吗？”
指腹破口处忽然疼得撕心，程湘捏得更紧，目光含水，熠熠生辉，“嗯，我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