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寡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看,就是有想法,有情绪。
舒爽也没问,而是走进卧室,等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近身,这才直接开口问黎北辰:“从说起我之前被狗咬伤过后,你的情绪就一直不对。是我说话不当,惹到你了,还是,你在意我养狗?”
在意吗?要是在意的话就不会跟着她们一起去宠物店选,不可能做齐这方方面面。他介意的是她过去的生活里面没有他。可是这些想法并不能转换成言语说出来,毕竟,这些都是过去。
斤斤计较着过去,吃亏的人就只会是自己。说出来,舒爽也会笑话他,反而还说,他从来都没忘记过之前。
“没有。只是公司上面出了一些状况,我给处理了。明天要开始正常运作了,你有什么需要就找妈,要是有紧急状况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情绪上面的事情不可撒谎避免,唯一的能解释过去的便是此。
对于黎北辰的叮嘱,这没什么不妥。不妥的是黎北辰的情绪,公司上面出现问题,她印象中的黎北辰不会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到私人生活里头。
“这的确是我能相信的最好借口。”舒爽看着黎北辰,慢慢的回了这么一句,神情平静如常。
“你觉得我是不了解你,还是从未接触过你?你的生活习性是怎么样的,我还是知道几点的。”
“说夫妻之间要互相理解,坦白
的人也是你,如今隐瞒的人也是你。黎北辰,我想知道你的情绪突来是为了什么?”
舒爽的心沉甸甸的,是有几分不悦。毕竟有问题就要说开,而不是找理由、借口来隐瞒什么。
黎北辰这番言语,摆明了就是不想要她知道。可她好歹得知道黎北辰的情绪是为何而起,他们之间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黎北辰想接话,可是舒爽丢来一句又一句,他真的没有办法再去隐瞒什么。无法再在舒爽如此笃定又带质问的眼神中说谎,于是,他朝着舒爽坦白,一字一句,缓慢又清晰:“也没什么,就是听你说追小偷到小巷里面想起了之前。你为裴其扬,为我都拼过命,可我还是介意你之前。介意为什么那个时候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介意为什么我没能在你受伤的时候在你身旁。”
说这些话的时候,黎北辰的视线都没往舒爽的身上落,是不敢和她的视线相护对峙,是怕。
怕舒爽的眼光对他是无奈又轻蔑的。
因为,这些都是过去,他却小气的在和过去较劲。
知道黎北辰有情绪,但不曾想,黎北辰在为这事较劲。她撇唇,白了一眼黎北辰,“你跟我计较这个,那我是不是还得跟你计较之前?”
没记错,也没听错,黎北辰之前和她在一起,仅仅只是因为她是那十万分之一,只是想和她生个孩子而已。
一看黎北辰抿唇接不起来话的样子,舒爽无奈的笑笑,伸手拍了拍黎北辰的肩膀,“你计较过去,说到底还是在为自己较劲。谁都有过去,纵使你没初恋,那你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对我伤害也很大。我要是死记着过去的话,那现在的我就不会站在你的面前跟你说这么多话。”
可不是,在意并牢牢记住的话,越想是越会有情绪的。都决定要重新在一起,好好过生活了,又怎么能老是记着过去呢。
“洗澡,睡觉。以后你要是再这样胡思乱想的话,你就不用进卧室,也不用跟我说这些废话了。”
舒爽动手推搡着黎北辰。
黎北辰自知有愧,半句话都不敢说,就怕一开口,错了,惹到舒爽生气。
她要生气,今晚都别想睡好觉,他们之间啊又没太平日子可以过。
……
裴其扬八点半都还在公司处理着文件,各部门递交上来的汇总报表都需要审一次,还有公司合作、招标。
裴正东是到场来提醒裴其扬的,问他:“都这个点了,是不是又要给我说,不打算去,太忙忘记了?”
还真是忙得忘记了。
被裴正东这么一提起来,裴其扬这才想起,今天九点,父亲给他安排了相亲宴,是方家小姐。
“她叫什么名字?”裴其扬抬头望着他对面的父亲,出声低问道:“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从裴氏赶到蓝居,少说也要四十分钟。定下的时间是九点,嗯,算上路上会堵车的时间,一个小时是要的。
那位方小姐不可能就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面等他超过三十分钟,更加不可能是他不来,她不走。
“方欣,联系方式是1****9023。”
裴正东起初一愣,可很快就会意。他朝着裴其扬将方欣的电话号码给念了一遍,然后又对裴其扬强调着:“这不是相亲,是我朋友的闺女,只是介绍你们两认识认识。你要觉得可行就长期发展,要不行就趁早结束我给你物色新的对象。你呢,既然问了人家的联系方式,就请你端正态度来对待这件事。少了一只手又如何,很多比你惨的人还是顽强奢华的过生活,你是我裴正东的儿子,你有这个资本。”
裴正东朝着裴其扬甩话,这话他是认真的。他从没有因为裴其扬断掉一只手而看不起过裴其扬。
裴其扬永远是他的骄傲,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