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生,虽然女人无数,但却只有梁木生一个儿子。
因此,他对梁木生向来都是有求必应,近乎于纵容。
但,这一次,不论如何,他都不能顺从梁木生的意愿。
他必须在凌绝顶现身前,带着梁木生离开江海。
“老爷子,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
梁木生莹白细腻得足以令世间绝大多数女人,为之汗颜的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怒容,气急败坏的吼道,“戚烟梦,我要定了!
谁敢阻止我,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虽然满脸怒气,但,还是没能掩盖住梁木生身上阴柔的gay气。
“我真想看看这梁木生的下面,有没有那玩意儿?”
“丫的是不是个男人?”
“我也想看,嘿嘿嘿……”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小声嘟囔着。
脸色铁青的梁天禾,深吸一口气,心下一发狠,冲着耷拉着脑袋,站在五百步外的阿丙,扬声道,“给少爷带回京都。”
他话音一落,阿丙已瞬移到梁木生面前。
“老爷子,别逼我!”
梁
木生双目血红,犹如两道怒焰,在眼底深处,烈烈燃烧。
“动手。”
梁天禾冲着阿丙挥了下手。
而后,豁然转身。
他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梁木生被阿丙以强制手段,打晕在地的场景。
然而,还没等他转过身,背对这梁木生时,他突然听到‘嘭’的一声闷响。
下一秒!
他赫然看到,阿丙从他头顶上方的天空飞过。
阿丙的口鼻之中,鲜血狂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砸落在数百步外的草丛中,不知是生是死。
梁天禾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的回头望向梁木生。
此时的梁木生面前,站在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的两个道人。
“玄元二老,你们,你们,你们不是,不是已经……”
梁天禾冷汗淋漓,脸色煞白,此时的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两个道人,合称‘玄元二老’。
穿着白色道袍,身形高挑枯瘦,犹如竹竿的道人,名叫‘玄冥子’。
而身穿黑色道袍,又矮又胖,形如冬瓜的道人,名叫‘归元子’。
两个道人,师出同门,修习的功法,相生相克,二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亲如手足。
三年前,梁天禾曾亲眼见到,‘玄元二老’被人当街杀死。
而现在,‘玄元二老’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这让梁天禾不免有种见了鬼的恐怖感觉……
“我救了他俩的命,他俩甘愿为我效力。”
梁木生一语道破梁天禾心中的疑惑。
梁天禾真想一巴掌,狠狠扇在梁木生脸上,把梁木生打醒。
这浑小子难道不知道,‘玄元二老’是臭名昭著,无二不作的大恶人吗?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与‘玄元二老’这样的恶人,朝夕相处,难怪这浑小子今日,死活不听自己的话。
“老爷子,你不用担心我。”
“你现在就可以放放心心的回京了。”
“有‘玄元二老’,在我身边保护我,你还有啥不放心的呢?”
此时的梁木生,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语气中的撒娇之意,溢于言表。
梁木生越是这么说,梁天禾就越不能同意梁木生的诉求。
且不说‘玄元二老’把梁木生给带坏了。
单说梁家与凌绝顶之间的冲突。
戚烟梦扬言要跟梁木生对抗到底。
这,势必会引来凌绝顶。
即便以‘玄元二老’的实力,真能与凌绝顶抗衡。
他也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这,将会违背
魔鬼的意愿……
“你必须跟我回京。”
梁天禾强忍怒火,希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能让梁木生,回心转意,“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真不希望你有个什么闪失……”
但,他的话,并没说完,就被玄冥子冷声打断,“梁老先生的意思是说,我与师弟二人联手,保护不了少主的人身安全?”
玄冥子阴沉的目光,吓得梁天禾直打哆嗦,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想把儿子,带回京都,仅此而已。”
一旁的归元子呵呵冷笑,瞥了一眼梁天禾,噶声道:“我们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少主在哪儿,我和师哥就在哪儿。
少主想干嘛,我和师哥就竭尽全力的成全他。
你现在回京,现在就可以滚蛋了,没人拦着你。”
梁天禾何曾受过如此轻视?
他顿时被‘玄元二老’一唱一和的这番话,气得暴跳如雷。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梁木生居然云淡风轻的说道:“老爷子,‘玄元二老’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你要是不想留在江海,那你就赶紧走吧。
我办完事,就立刻回京。
到时候,你要怎么处置我,我都没意见。”
梁木生虽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但他却很清楚,自己绝不能跟老爷子撕破脸皮,一旦闹僵,自己今后就别想从老爷子的账户里,取走一分钱。
所以,该服软的时候,梁木生绝不含糊。
但,梁天禾却铁了心要把梁木生带回京都,“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京?”
“今日,你要是不跟我回京,那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我这些年打下的家业,也与你无关,我死之后,全部捐给慈善机构,你,一分钱都别想得到。”
梁木生脸色骤变,心跳如狂,失声道:“老爷子,你这是打算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梁天禾认为自己已经抓住了梁木生的三寸之处,于是,有恃无恐的冷哼道:“是你在逼我,我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放狠话,不得不如此绝情的。”
梁木生吸了口气,咬了咬牙,一直放在兜里的右手,缓缓伸出纤细莹润的手指,指向梁天禾,“既然如此,那就别怨我无情。”
此时的梁木生,已对梁天禾动了杀心。
他成为高手的梦想,即将实现。
他不希望梦想破碎在即将实现的前夜。
凡是阻拦他实现梦想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凡是他的敌人,就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