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淑贞脸色阴沉,冷冷瞟了一眼景思晴,“要我返回凌园,也不是不可以,出非凌绝顶那狗东西,亲自来请我。”
“否则,我即便是死在外面,也绝不可能踏入凌园半步。”
景思晴满脸苦涩,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在来见夏淑贞之前,她就料到夏淑贞会是这样的态度。
只是她没想到,夏淑贞的态度,竟如此坚决。
“既然如此,那你好自为之吧。”
景思晴话锋一转,决定遵从夏淑贞的意愿,“我想说的是,凌园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你什么时候想回凌园都可以。”
夏淑贞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与此同时,蹿入云霄的妖龙,带着滔天杀气,直奔夏淑贞俯冲而来。
景思晴吸了口气,决定与夏淑贞并肩作战。
一念至此,景思晴身形爆闪,飞身冲向妖龙……
……
景思晴与夏淑贞联手,双战妖龙的事,虽然令得各方势力,非常惊讶,但对留守凌园的戚烟梦而言,却觉得再正常不过——
她甚至早就料到,景思晴一定会出手帮助夏淑贞,对抗妖龙。
“但愿夏淑贞能够因此回心转意,重返凌园。”
戚烟梦绝美清丽的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担忧与期待。
“在我看来,夏淑贞绝不可能返回凌园。”
“她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返回凌园,那她就不是夏淑贞了。”
李薇儿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夏淑贞生性高傲,不可一世,凌哥哥伤透了她的心,她又怎么能重回凌园这个伤心之地呢?”
戚烟梦有气无力的望了一眼李薇儿,苦笑道:“你说的不错,可,她对凌绝顶毕竟是有感情的呀。”
“既然有感情,那她就不该坐视不理,任由凌园的局势,持续恶化。”
李薇儿搓了搓双手,张了张嘴,但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她不想跟把凌园存亡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夏淑贞身上的戚烟梦,发生冲突。
事实上,她也非常理解戚烟梦的心思和用意——
今时今日,能够帮到凌园的人,也就只有夏淑贞一人。
戚烟梦不把凌园存亡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夏淑贞身上,还能寄托在谁身上?
“要是凌哥哥能尽快回到凌园就好了。”
“只要他一回来,那么所有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都不再是问题。”
李薇儿又一次想起凌绝顶。
戚烟梦沉默不语的点了点头……
……
而此时远在荒岛上的凌绝顶,则感到一丝不安。
落日余晖下的海面,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波澜。
可他的心神却与平静的海面,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掀起了在这之前从未有过的滔天巨浪。
雕鸮载着魏无征离开荒岛的时间,至少已有十五个小时之久,现在的他,虽然还能感应到雕鸮存在的气息,可,气息却越来越微弱。
他无法断定,这是因为雕鸮刻意抹掉自身的气息,还是以为雕鸮遭遇不测,危在旦夕,以至于气息微弱。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局势明朗之前,你就别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了。”
依偎在凌绝顶怀中的玉玲珑,轻抚着凌绝顶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的脸颊,柔声细语的安慰道。
凌绝顶并没吭声,只是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点了下头……
……
雕鸮的遭遇,与凌绝顶猜想的,如出一辙。
它奉凌绝顶的命令,载着魏无征飞跃重重大海。
就在它隐约看到陆地时,一道紫金雷电,悄无声息的从云层深处劈下,不偏不倚,正巧落在它身上。
猝不及防的它,顿时被这道雷电劈得坠入深海,当场晕死过去
直到现在,它才从昏迷中醒来。
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不是自己被罕见的紫金雷电击中,而是魏无征不见了。
凌绝顶命令它,必须把魏无征安然无恙的送回江海。
可,此时此刻,魏无征却不见了!!
“老扁毛,你咋越活越怂?”
“你这几千年的寿数,难道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居然心甘情愿的听命于凌绝顶那后生小子
!”
“你就不怕没入了先祖的尊严?”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冷哼声,句句如刀,声声刺耳的穿过无尽海水,经久不散的回荡在雕鸮耳边。
“原来是你。”
雕鸮血红的眼眸中,像是燃烧起腾腾怒焰,咬牙切齿的咆哮道。
“当然是我。”
“当今世上,除我之外,还有谁敢当着你的面,以如此方式数落你。”
再次传入雕鸮耳中的声音里,满是轻蔑与得意,“忠言逆耳利于行,我说这些,其实也是为你好,是不希望你弥足深陷,自甘堕落,希望你能迷途知返,尽快与凌绝顶划清界限,做回自己。”
雕鸮满眼敌意的哼了一声,很是不屑的冷笑道:“你未必是为我着想吧,羞辱我、奚落我、嘲笑我,或许才是你的真实意图。”
“你我又不是第一次接触,你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
“你若真的为我着想,你就不会降下紫金雷电,将我打落深海。”
“说吧,这一次,你又想干什么?”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雕鸮漂浮在海水中的庞大身躯,陡然站起,震得数十里内的海域,暗流涌动,波浪冲天。
“格格格……”
雕鸮话音未落,就有银铃般悦耳动听的一串娇笑声,从远方的海域传来。
紧接着,一抹紫金色的流光,划破海水,电射而至,眨眼间就到了雕鸮面前。
流光散尽后,居然露出一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金羽碧眼红顶鹦鹉。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懒得再废话……”
鹦鹉绿豆大小的眼睛里,闪烁着阴鸷狡黠的冷光,目不转睛的直勾勾盯着雕鸮。
在身躯硕大无朋的雕鸮面前,鹦鹉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鹦鹉的身上却爆发出重重叠叠的强大威压,令得雕鸮险些窒息而死。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希望你把你的兽丹献给我。”
鹦鹉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祗般,仰着头,理直气壮,一字一顿的说出心中所想,“想必你已经看出,你的兽丹,对我非常重要,能够助我修成人形。”
雕鸮凌厉如刀锋般的目光,打量着鹦鹉,发出一串冷笑。
“你,笑什么?”
鹦鹉觉得自己被雕鸮给冒犯了,再次开口时,她的语气中满是怒意,铿锵有力的厉声质问道。
“你连我笑什么都不知道,也好意思要求我把兽丹给你?”
雕鸮冷笑着问。
鹦鹉原本碧绿的眼睛,也在这一刻,变得深红如血,浮现出掩饰不住的杀气,歇斯底里的咆哮道:“老扁毛,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叫你把你的兽丹献给我,是你的荣幸,你应该感到高兴。”
“你又不是不知道,以我的声望地位,我只需放出一句话,就会有无数飞禽兽,趋之若鹜,心甘情愿的把兽丹献给我。”
“我要你把兽丹献给我,是因为我看得起,想给你一个为我做点事的机会。”
雕鸮再度笑出声来。
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
笑得前仰后合,眼角溢出泪水。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还在做梦。”
“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叫花子,奉承话听多了,也会觉得自己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终日沉湎于梦幻中的金山银山,锦衣玉食,娇妻美妾。”
“唉,可悲,可谈,可笑啊……哈哈哈……”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雕鸮又肆无忌惮的笑出声来,俨然把不可一世的鹦鹉,当成了最大的笑话。
“别说我的兽丹,不在我身上,即便兽丹真在我身上,我也不可能将兽丹献给你。”
“我劝你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速速交出魏无征,我或许可以饶你不死,否则,你可别怨我翻脸无情,不给你面子。”
说到最后几句话时,雕鸮语气中的杀气,已然显露无疑。
鹦鹉小小的身躯,很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就连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恐慌,但又很快恢复如常,故作镇定的高声呵斥道,“老扁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羞辱我。”
雕鸮漫不经心挥了挥
双翼,凑到鹦鹉面前,云淡风轻的应道:“我不仅敢羞辱你,我还敢杀了你,你信不信?”
鹦鹉的眼中,再度流露出恐慌之色,但又在刹那间恢复镇定,扬起脑袋,有恃无恐的吼道:“你要是真有种,那你现在就杀了我,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休想活着离开这片海域,你更别想见到活着的魏无征。”
“魏无征若是死了,呵呵,凌绝顶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雕鸮心神一凛,难道魏无征正在鹦鹉的手上?!
“你先把魏无征交给我,我可以考虑想办法把兽丹献给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雕鸮决定先稳住鹦鹉,以保住魏无征的命为主,于是,故作妥协的应道。
“你有什么办法,从凌绝顶手上要回你的兽丹?”
鹦鹉虽然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我可以骗他说,他从未体内取出的那一枚兽丹,只是我用来迷惑敌人,仿造出来的赝品,我真正的兽丹,被我藏在一个秘密之处……”
雕鸮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编造的借口,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鹦鹉冷声打断,“凌绝顶真有你想的这么蠢,会对你这种漏洞百出的鬼话,信以为真?”
“要是凌绝顶真有你想的这么蠢,那他就绝不可能成为威名赫赫的人间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