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凌杰决定赴约之前，先去找一趟水月。
果然，水月给了很重要的情报。其中讲到了暗流社的过往。
凌杰坐在边上，认真的听着。
“当年中元道人和乾州海家交锋的时候，失败的根本原因固然是实力不如海家，但是直接原因却是因为暗流社。”水月的话，让凌杰心中感到发毛。
凌杰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水月道：“暗流社是海家很早就建立起来的一个地下情报组织，他们的密探遍布乾州内外，不但中海有大量暗流社的密探，甚至在江南丽州都有暗流社的密探。他们四处打探消息，监控四处的一举一动。其中锡山古墓的消息，就是被暗流社第一时间发现的。”
“中元道人发现锡山古墓不久，就被暗流社的密探知晓。从而推测出中元道人可能对海家有了二心。提早布局，之后中元道人对海家发起的每一次进攻，都被暗流社提前截获。如此一来，中元道人输得就更加彻底了。若非当初三市约定了一份互不侵犯条约，只怕这锡山古墓早就被乾州给挖了。”
凌杰深深叹息：“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如此说来，这暗流社，实力极其强大啊。”
水月道：“没错，暗流社是海家的一把利剑。这一次白金水和白银没有返回乾州，还胆敢主动邀约，应该就是接洽了暗流社。”
“如果你赴约的话，要非常小心。暗流社的强大，超出你的想象。”水月再三提醒。
这已经近乎在发起警告了。
凌杰道：“我明白了。那师父你可知道暗流社在中海的负责人是谁？”
水月摇头：“不知道。”
凌杰一阵失望。
想想也是，水月常年在锡山楼里，二十年都没怎么出门，如何知道外面的事情？
水月道：“二十年前，我姐姐玄月的死，也和暗流社有关系。”
凌杰更加吃惊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去赴约的。你老婆不是好好的嘛。”水月都为凌杰捏了把汗。
凌杰道：“你不跟我说这些，我还可能不会去，但是你既然说了，那么我非去不可了。我治下的中海居然隐藏着一个这么可怕的对手，我岂能容他？”
“告辞了！”凌杰起身告辞。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水月提醒道：“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的那颗丹药吗？”
凌杰道：“记得。”
水月道：“遇到生命危险，记得吃下去。”
“知道了。”
声音还在荡漾，人已经走了。
水月叹了口气：“诶，凌杰，你又何必如此呢？中海就是一个即将灭亡的地方，没得救的。你不应该对这片土地抱有希望，你更不应该对自己过于自信。”
……
黄昏时间，佘玉山。
余辉西下，从佘玉山的后方映射而出，整个山顶都显得金灿灿。
山脚下，血舞站在一条小河边上，静静的看着这片群山。
张尚青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六点整。
“老大，时间快到了。”张尚青提醒道。
“再等等，凌杰会来的。”血舞一脸淡定。
此前白银邀请她赴约佘玉山顶，时间就定在六点半。
而这件事情，血舞只告诉凌杰一个人。
可不知为何，她内心感到很不安。
“尚青，你有没有感觉白银来的很反常？”血舞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张尚青。
张尚青道：“反常，非常反常。按理说他们应该直接逃亡才是。居然还明目张胆的跑过来邀请你赴约，他带着四手男子前来，就是以诱饵，让我们上钩，我是不赞成去赴约的。”
“而且他算准了你会去参加。这是一次无法拒绝的邀约。”张尚青道：“这是阳谋。”
血舞深深道：“我已经跟凌杰说了，看他的回复吧。”
片刻后，脚步声传来。
凌杰一个人走了过来：“我来了。”
张尚青马上道：“凌宗师，我看要不就……”
“算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凌杰就伸手打断：“距离六点半还二十分钟。我们上山吧。”
凌杰都决定了，张尚青自然不好多说，只得跟着凌杰登山。
山路崎岖，三人缓缓前行。
路上，凌杰走的很慢，随口道：“血舞，你觉得白银这一次邀约，是为了什么？”
血舞倒是很直接：“抓我。然后用我来威胁你。他们知道，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血舞说的很自信——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比苏紫烟还重要？
恩，是的。
血舞是这么想的。
凌杰苦笑：“他们为何不直接来约我？”
血舞道：“或许是没把握对付你吧。”
凌杰摇头：“没那么简单，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关于暗流社的故事……”
凌杰把暗流社的故事讲了一遍，最后道：“现在，你还觉得他们约你，只是简单的用你来挟制我？”
血舞倒吸了一口冷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张尚青一头雾水：“老大，你明白了什么？”
张尚青是个很奇怪的人。
不管人前人后，都叫血舞老大。
至于凌杰，很客气的称凌宗师。
看来，这家伙是铁了心要跟着血舞啊。
也好在凌
杰和血舞的关系非同一般，并不在意这些细节，要是换成一个多疑的领袖，只怕张尚青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血舞道：“白金水要立大功，立一个比扶持叶云峰上位中海王还要大的功劳，抵消之前的罪过。那么，到底什么样的功劳，能有这么大？”
张尚青摇头：“不知道。”
凌杰道：“只有两样，要么节制整个中海之地，要么，就是锡山古墓。”
血舞道：“我更倾向于后者。”
凌杰没有说话，加快了脚步。
六点二十七，凌杰来到了佘玉山山顶。
那一片焦土深坑之上。
之前，白家四千护卫军，就葬送在这里。
虽然这里的尸体被搬运走了，但是周围留下来的血迹和焦土，还真真切切。只用肉眼看，都能够知道当初发生在这里的战斗，有多么的凄凉。
“你们终于来了。”
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
白银一身迷彩服，大大咧咧的走了出来：“哎呦，没想到凌杰你也来了。真是稀客啊。”
凌杰虽然没见过白银，但也猜测到他的身份：“你就是白家护卫军的副将白银吧？”
白银傲然道：“没错。”
凌杰道：“其他人呢，一并出来吧。”
“凌杰，我总算见到你了。”白金水缓缓走来：“我还以为徒手击败三大宗师联手的凌杰，是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呢，没想到这么年轻，还真是英雄出少年。”
凌杰笑了：“谬赞了。还有人呢，都不必躲着了吧。“
果然，另外两个人走了出来。
一个是四手男子。
一个是撑着伞的一个白衣女子。女子的伞撑的很矮，遮住了她的容颜相貌。一袭白色的修身裙，衬托出一个很热火的身材。
凌杰凝望那个女子好半晌，最后道：“这位，莫非就是暗流社在中海的负责人吗？”
女子没有开口，白金水道：“没错。这是海星大人。”
凌杰心中一沉。
果然，暗流社的人，出现了。
这个女子很普通，凌杰从她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高手的气息。仿佛她就是一个良家女子。
凌杰心中有股毛骨悚然，好一会儿才道：“你们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白金水笑道：“凌杰，别着急。我们慢慢的捋清楚恩怨。”
凌杰负手而立，静静的聆听。
白金水道：“大少，九爷，谢鹰。”
凌杰道：“我杀的。”
“很好，承认的够直接。”白金水道：“我白家四千护卫军。”
“也是我杀的。”凌杰很直接。
白金水道：“四当头白金秋。”
“也是我杀的。”凌杰一口承认。
白金水笑了：“很好，这样我们就好谈了。我要你把血舞交给我。”
凌杰道：“你说要，我就要给你吗？”
白金水冲白衣女子微微拱手，然后退到一边。
白衣女子终于开口：“凌杰，你在调查三年前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全部的细节。”
“我自己会查，不劳你费心。”凌杰道。
白衣女子道：“你师父水月，并非天生就是夜行人。她原本也是个正常人，只是被人种下了诅咒，收走了阳体。只剩下阴体，阴体见不得光，否则会被光烧死。”
这话一出，凌杰浑身大震。
还有这样的过往？
收走阳体？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白衣女子道：“你也知道，鬼哪怕走在太阳下，也不会留下影子。这就是被人剥夺掉阳体的缘故。你师父的阳体，我暗流社可以还给她。用来交还血舞。”
凌杰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世界上还真的有如此鬼神莫测的手段吗？
他们不是立下更大的功劳吗？
区区一个血舞，不够啊。
凌杰道：“为什么要血舞？”
白衣女子道：“因为她是大国提领十万雄兵的将星，位列镇东侯。如果能够把她握在手里，可得十万雄兵。”
这话一出，凌杰浑身惊呆。
暗流社如此强大吗？
连血舞的身份，都被他们挖出来了。
要出事了！
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