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云岚和安若雪讨论过凌杰的处境。
的确很难！
然而，这是建立在凌杰的心境保持之前的模样这个前提之上。
但现在，凌杰的心境得到了爆炸式的提升。
情况又不一样了。
凌杰自己在绝望之中，推开了一扇窗！
云岚笑着走到凌杰身边，笑道：“凌杰小子，你似乎很平静啊。脸上居然还带着几分笑容。跟我说说，你现在都是怎么想的。”
凌杰淡然道：“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很多事儿，既然发生了，那就坦然接受。痛苦，绝望，这些东西本身不伤害人。伤害人的是人对这些事儿的态度。”
“痛苦加身，那我就享受痛苦。享受绝望。我现在的能力的确不比以前了。但，我还可以在这样的情况做事情。这就足够了。”
“或许我的时间不长了，但越是如此，我越要把每一天都当成自己的最后一天去度过。有一天或许我会死，但我必然要留下我觉得应该留下的东西。”
“这，就已经足够了。我心满意足了！”
凌杰坐在轮椅上，一字一句的说着。
情绪平静，波澜不惊。
有一种看穿了命运，接受命运并且和命运融为一体的感觉。
这种状态，极其令人震惊。
云岚笑得合不拢嘴。
灿烂无比，笑靥如花。
凌杰还是第一次看看到云岚笑的这么开心。
看着看着，凌杰都有点被这笑容给迷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凌杰才缓过神来，道：“云奶奶，你这笑容挺诡异的啊。干嘛呢这是？我心里有点慌。”
云岚没说话，而是慢慢的走到凌杰身边。
第一次在凌杰身前蹲下身，伸手握住凌杰的双手，郑重其事的道：“凌杰小子，你太令人意外了。做奶奶的，为你感到自豪。”
凌杰一头雾水，道：“干嘛呢？”
云岚道：“没什么。你给我带来了惊喜。不说了。我就给你交个底。你若能继续保持这种心态，你的两大涅槃界，我能帮你解决。”
凌杰一愣，正要询问的时候。云岚却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结，继续道：“凌杰小子，你这一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凌杰缓过神来，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我要出去一趟。滴血城，暂时就交给云奶奶了。”
云岚道：“去哪里？”
凌杰道：“圣城雪川。哥布林和激光神火炮已经到达稻城。我担心滴血城守不住。滴血城往后，就是圣城雪川了。我得去圣城，做一番部署。”
云岚很淡定的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去吧。正好，我也想看看激光神火炮的威力。不会出事的。”
凌杰咬着
牙：“云奶奶，我自然是希望滴血城不会出事。更不希望滴血城的所有人都平安无事。但，如果情况真的到了需要取舍的时候。我希望，云奶奶你能平安无事。”
说出这话的时候，凌杰的声音都十分哽咽。
云岚笑了：“你就这么小瞧我？”
凌杰抬起头，盯着云岚，良久说不出话来。
好几次欲言又止。
云岚笑了：“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只是一个二十个庆轮的高手？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只是生之境的高手？”
这话一出，凌杰顿时疑惑了。
涅槃境界四大境界——域界生道！
生之境，几乎就是人类的极限境界了。
这是几乎所有人类修者的共识。
生之境，是一个死门槛。除了大天使圣光可以加持人们提前淬炼出庆轮之外。其余的，都是个死结。
一个五十岁的人，最多淬炼出五个庆轮。
一个庆轮为十年！
而一个将死之人，才有可能淬炼出最后一个庆轮。人的最后一个庆轮，是和死亡赛跑的游戏。是一场命运和运气的交锋。
成功的概率非常小。
超越生之境？
凌杰都想不到如何才能实现。
但看云岚这口气，她的修为实力，似乎不止生之境……
这，还得了？
云岚慢慢的站了起来：“行了，你去忙乎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怎么还反过来担心起我来了。我是神的女儿。区区北境，区区一个激光神火炮，还不在话下。”
凌杰心中顿时信心十足：“既然云奶奶都这么说了，我就放心了。”
云岚点点头：“嗯，你安心去吧。圣城雪川的情况据说十分复杂，你自己多多小心。”
凌杰道：“好。”
云岚很满意的点点头：“嗯。你住了，保持这样的心态和心境，另外你还要多多挖掘，感悟这种心境。这是孕育新生。等你回来，若果能够将这心境更进一步。我有办法为你震慑青龙界和外道魔像界。”
凌杰大喜：“好！我谨记在心。”
……
深夜。
凌杰住处。
解语花和海澜两个人恭敬的站在凌杰身边。
这一次凌杰前往圣城，只打算带上这两个人。
但凌杰不知道怎么的，心中感到十分不安。
解语花看出了凌杰的想法，当下道：“公子，我们北境的局面越来越复杂。要不要直接从红盟会调人过来？继续往这里加持筹码。”
解语花很认真的提出建议。
凌杰摇头：“红盟会的顶尖级战斗力，都差不多来这里了。再调人来也无济于事。不解决根本问题。我们现在缺少的是顶尖级的战力。”
解语花陷入了沉默。
海澜道：“要不要和鬼月大祭司说一声？让她帮忙？”
这话一出，凌杰陷入了沉默。
不得不说，海澜的办法很不错。
月司殿的力量，继承了当年月神宗真正的核心。是最可怕的存在。远远胜过祭司府和圣月堂。凌杰估测，月司殿里面潜藏着的绝世高手，枚不胜数。
如果月司殿愿意帮忙，凌杰甚至怀疑，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横压北境。
凌杰起过这个念头。
但凌杰联想到最后一次和鬼月大祭司的交谈。凌杰打住了，摇头道：“不行。月司殿的存在，不是为了对付大夏帝国。而是为了对抗光明神殿。这是我们手中最大的王牌了。如果现在就动用月司殿的力量。一旦引起光明神殿的注意，那就完蛋了。”
“现在我们在大夏帝国搞事情，大家也都知道我凌杰是凌炎和竹芽的儿子。但光明神殿的人却一直不出现。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一个人成不了气候。懒得折腾。也或许是因为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光明神殿的监控之下，还没到他们出手的时候。”
“一旦月司殿卷进来，情况就不同了。光明神殿，必定会出手！”
海澜深吸了一口气，没再多说。
显然，她们都认可凌杰的说法。
凌杰道：“算了，靠我们自己吧。去圣城雪川再说。”
“走！”
凌杰下定了决心，不再多说。
解语花和海澜还能说什么呢？跟着凌杰就走了。
与其说跟着凌杰，倒不如说是他们推着凌杰前行。
圣城雪川，是整个北狄最大的城邦！
从滴血城一路南下，一千两百里，就似乎圣城雪川坐落的地方了。
荒原之上，一眼望不到头。
杳无人烟，处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冰雪覆盖，日夜温差极大。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存活的地方。
解语花和海澜带着凌杰一路南下横飞。
历经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三人，终于抵达了圣城雪川之外。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镇子村落。
镇子前方，就是一座巨大的城邦。
这城邦横立在荒漠之上。
此地三川环绕，两江汇合，形成了巨大的龙骨江。远远望去，犹如一条横跨在地上的巨龙，巍峨雄壮。
龙骨江周围，三川环绕。
气势如虹，横霸一切。
凌杰第一眼看到这山势，直接被震惊到了。
“好高绝的山势风水！我此生也算和风水具象有缘分，一路走过来，见过了无数的风水具象。也曾经过强大的龙脉具象。但这一切加起来，都远远无法和眼前的山势风水比拟。”
“这才是真正的龙脉啊！”
凌杰感触万千。
此时此刻凌杰才明白，此前见到的那些个什么龙脉风水，都是假的。纸糊做的。
这才是龙脉！
龙骨江！
解语花道：“龙骨江，据说是一条上古真龙陨落在这里，趴在地上，久而久之，形成了龙骨江。虽然这是个传说，但估摸着是真的。”
凌杰喃喃的念叨着：“龙骨江，一条真龙陨落？！”
“难怪这地方看起来如此雄壮！”
凌杰喃喃念叨着，指
着前方道：“这三座大山就是传说中的龙骨山？”
解语花道：“应该是了。龙头，龙身，龙尾。化成了三座大山。龙血和龙骨，化成了龙骨江。”
凌杰道：“真了不起啊。我也感觉到，雪川圣城，应该就是一头巨龙幻化而来的。气势太强烈了。搞不好这巨龙还和雪川城的来源有关系。走吧，入城。”
凌杰感慨万千，叫了一声。
“入城！”
解语花推着轮椅，缓缓的走向雪川城大门。
两侧荒原白雪皑皑，冰封大地。
呼出来的气，都变成了水雾。
冷的吓人。
村镇里的居民很少，多半是一些开矿的设备和工人，还有一些不知所谓的工厂。也不知道这是个啥玩意儿。
两人越过村镇，一点点的往前走。
最后，来到了雪川城北城门下。
城门高有两百多米，巍峨雄壮，气派无比！
任何一个人站在这城门之下，都渺小的和蝼蚁一般。
城墙外侧，雕刻着一个巨大的圣象。
是一个女子的雕像！
光是这雕像就足足有百米之高。和城墙完全的融合在一起。
站在城墙脚下，凌杰抬头仰望着这个雕像：“好大的雕像啊！有点类似秦川圣殿的大天使圣象。只不过雕像上面的女人，下半身是蛇，上半身是个美女。这是蛇女？”
凌杰只觉这雕像有着一股无法言表的高绝和圣洁。
这雕像，潜藏着一股力量！
无形的力量。
让任何人看到都忍不住想顶礼膜拜。
凌杰都不例外。
她和大天使圣象，虽然外形不同。但气质和韵味上有相似的地方。
这种相似，很不一般。
是一种内里的相似。
别人发现不了，但是凌杰却感受的很真切。
解语花道：“这是雪川城的城主寒鳞沙的雕像。整个雪川城所有人拜膜的对象。甚至是整个北狄，包括江南和江北两地所有人拜膜的对象。是图腾！”
“自从蛇祖和龟仙人分道扬镳，互相敌对之后。江南和江北代表龟仙人和蛇祖的阵营，就彼此争斗了很多年。从来没有一刻消停过。”
“这圣城，是江南江北所有人唯一共同拜膜的城邦。寒鳞沙也是江南江北所有人共同的图腾。江南江北所争斗的，表面上是立场问题，更深层是为了夺回圣城。其实……他们所争斗的，无非就是圣城城主的认可。”
解语花说话的声音不大，娓娓道来。
凌杰很诧异的看了解语花一眼，大概没想到解语花对圣城的情况如此了解：“你对这里的情况倒是了解啊。”
解语花道：“自从公子突破受伤后，我就对圣城进行了详尽的了解。试图找到解决的办法。”
凌杰也没多问，继续道：“江南江北争斗多年，如果只是为了得到城主的认可。那岂不是意味着城主的能量和威信很大。她开口促成两江和平共处不就行了？何至于北狄的情况如此？”
解语花道：“公子有所不知。圣城城主信奉的是蛇祖，是蛇族。她们和江南的龟仙人一族不对付。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点，导致城主不愿意促成两方和平共处。”
凌杰道：“既然如此，为何江南的龟仙人一族，会承认圣城的城主呢？”
解语花道：“因为龟仙人的骸骨就在圣城。而要成为城主，必须得到蛇祖和龟仙人的共同认可。如今的圣城城主寒鳞沙，就是同时得到蛇祖和龟仙人骸骨认可的人。是唯一的一个。江南不服也不行。”
凌杰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个寒鳞沙同时得到了蛇祖和龟仙人的认可，成为了圣城城主。然而寒鳞沙自己又是蛇族人。不想和龟仙人一脉共处。是吧？”
解语花道：“是这样。”
凌杰道：“这么看来，寒鳞沙还是很偏执的啊。”
解语花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凌杰道：“说说这个寒鳞沙吧。”
解语花沉声道：“我研究了大量关于圣城的事情，也问询过很多滴血城的老人。对于寒鳞沙，他们知道的很少。只知道寒鳞沙是圣城的城主，也是整个北狄唯一的图腾。北狄共主。江南的人不鸟蛇族，但唯独对寒鳞沙惟命是从。”
“寒鳞沙蛇祖之后，身上流淌着蛇祖的血脉。从小就展露出超凡的天赋。在修行一道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潜能。据说，她学什么都很快，甚至不需要学习，实力就会自发的成长。是整个北狄的奇迹。”
听到这里，凌杰忽然变得十分吃惊：“不需要学习，实力就会自发的成长？”
凌杰陡然间想到了云岚。
当初云岚不就是这样的吗？
身怀部分神血。
这个寒鳞沙，居然也有类似的特性。
陡然间，凌杰对寒鳞沙充满了好奇。
解语花道：“没错。这是北狄百年来从未出现过的事情。寒鳞沙是个奇迹。她六岁就突破了涅槃境。九岁破生之境，化身人形。十岁开始出现庆轮……十四岁，得到龟仙人骸骨的认可，成为了圣城的城主。也是百年来最年轻的圣城城主。”
“成为城主之后，寒鳞沙的实力增长的更快。十七岁，她得到了龟仙人的传承道统。成为蛇祖龟仙人死去之后，唯一同时得到蛇祖和龟仙人道统传承的人。二十岁那年，也就是图腾五十年的时候，大夏帝国发生宫廷之变。夏皇亲政，立刻召唤她统御北狄，向夏皇效忠。”
“然而，这一份圣旨遭到了寒鳞沙的反对。夏皇震怒，亲自进入圣城，想慑服寒鳞沙。双方，似乎因此大打出手。”
凌杰深吸了一口冷气：“结果如何？”
解语花道：“这一块的史料记载很模糊，根据我的推测，最后夏皇铩羽而归，未能震慑寒鳞沙！”
什么？
凌杰倒吸了一口冷气。
夏皇，没能压住寒鳞沙？
这女人……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