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会黎允儿的惊叹，天蓬陷入到对往昔的回忆中不能自拔，眼神望着军营的方向，看都不看陈松两个人一眼。声音好像从悠远的地方传来，自言自语一般。
“就算是成了神仙，依然要每天面对着抉择。小一点儿的抉择，可能决定着日子会不会过的舒畅一些，大一点的抉择，却决定着是不是能够遭受到无妄之灾中。身为天蓬元帅，紫薇陛下的爱将，不可预知的未来是最可怕的。终日生活在惶惶之中，随时都可能会等到一纸诏书，然后被打落凡尘。”
“其实我不是没有选择：可以继续保持本心，效忠于紫薇大帝陛下，生死无所谓了，成败荣辱自有后人评说。另一个选择就是马上转投到玉帝手下，凭我的修为，想要在众神之中占有一席之地简直不要更简单。”
“无论是人，还是神，只要活着，都会有私心，我也有。踟蹰多日依然没有能够做出最后的抉择，结果，两个不同的心思却形成了两个不同的我，一个忠诚，一个背叛。一个依然心向故主紫薇，另一个已经投靠到了玉帝的阵营。两个我，共生共存。选择紫薇陛下的，依然是天蓬元
帅，他很鄙视背叛的自己，甚至自嘲自己就是一头猪，还起了个诨名，叫做猪刚鬣。”
“什么？不可能！”
陈松和黎允儿的惊呼几乎同时脱口
“难以置信吧？呵呵，可是这就是事实。至今水军大营中的所有天兵天将，依然对猪八戒这个名字讳莫如深，生怕引起我的不满。其实无所谓，路是自己走的，脚下的泡也是自己磨出来的，怪得了谁呢？”
“可是现在你才是真正的天蓬元帅啊！”
“是啊，选择了背叛的我，投入到玉帝麾下，找个理由把选择忠诚的我，也就是那个叫做猪刚鬣的憨货打落凡尘，天蓬元帅的位置不就闲置下来了么？然后玉帝又顺理成章的让我官复原职，有什么不可能的么？”
怎么还有这样的操作！
二人都被天蓬的话弄的目瞪口呆，尤其陈松，心中已经得出了另一个结论，貌似每个神仙都不是啥好鸟啊！
仔细想想玉帝做法，与其说是对天蓬选择效忠于他的奖励，还不如说是对他的羞辱。
一个背叛者，重新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面对着昔日的属下，即使摄于大帅的虎威，嘴巴上不说什么，心里依然会有鄙
视的心思。真不知道刚刚“被”官复原职的天蓬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
“人啊，任何时候都不能少了忠诚，呵呵，你看看今天的我，再看看选择了忠诚的猪八戒，不觉得他比我幸福多了么？我总算明白了什么是一念之差，万劫不复！”
“猪八戒，他好像现在也不太好吧。净坛使者吧，连个金身正果好像都没弄到……”
陈松还在震惊于猪八戒是忠臣，面前的天蓬是奸臣反叛中没缓过劲儿来，随意的回答道。
“呵呵，凡事不能看表面，猪八戒如今生活的逍遥自在，名分本来也不是他在意的东西。在西天，有他一席之地。到了天庭，依然有他的位置。你信不信，如今猪八戒站在仙境中吼一嗓子，给他鼓掌的绝对比我多。”
陈松没事儿的时候，逛坛子的时候，经常看到有关沙和尚、猪八戒是天庭派到取经团队中的卧底的言论。现在看来恐怕真实情况更加复杂。
营帐中陷入到诡异的沉寂中，陈松和黎允儿是不知道说什么，天蓬依然沉浸于对往事的追忆中。
一直听到一声嘹亮的鸡啼声，几个人才从各自的心思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