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纳像是由此想到什么，小手抓住他的手指阻止动作，脸颊轻微鼓起，忽然问：“对了，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哪件事？”洛艾瑟临淡淡移开视线。苏纳莫名觉得他在故意装傻，可依旧好脾气地认真重复：“商量计划那晚你说过等一切都结束后告诉我答案的。关于初拥仪式，你愿意吗？”与血族永恒的寿命不同，人类的生命热烈鲜活却十分短暂。
而初拥仪式能将人类转变为强大的血族。正常来说苏纳应该毫不犹豫这样去做，但想到对方曾经经历的那些事，觉得更应该尊重对方的意愿。
“我……”洛艾瑟临薄唇轻轻动了动，暗影下的眼眸犹如渺远的蓝色深海，直直望着前方，极慢道：“我愿意的。”那四个字饱含太多情绪，像是沉重的音符敲打心弦之上。
更像一种诺言。
“我想你很清楚即将付出的代价。”得到所希望的回答，苏纳却没有笑。
同步对方的情绪后她感觉心中沉闷闷，仿佛浓云堆砌在里面。和她表现相反，少年释然似的弯起唇，轻轻揉了揉小血族的脑袋，平静地解释道：“我其实自私地考虑过以人类的身份过完余生。”童年确实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对于血族他近乎本能地厌弃，似乎全身细胞都在抗拒。
只要他身上还流着卡洛斯家族的血脉，就不会忘记当初经历的耻辱。何况让他身怀稀血变成血族同类，到时他或许连自己都会厌恶。
可是……少年语气变得温和：“我死后，你怎么办呢？”让她眼睁睁看着他日渐衰老的模样，相互陪伴的光阴从现在开始倒计时，直到他毫不留情死后只留下冰冷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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