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同意的。”沈牧拒绝。“人都不属于你了，留着画有什么用，倒不如折现，让你自己站在顶峰，你都陪得了黄艺了，什么不能做呢？”王麒冷笑地反问一个艺术家所谓的清高。黄艺是迫不得已地屈服，但是他一度以为自己可以，可以和黄艺过日子，可黄艺要的并不是他。现实生活中有诸多的不如意，谁都无法去左右。但唯一坚信的信念，他不想要丢掉。“因为我答应过她，我不想要违背我的承诺。”“承诺值钱吗？你现在要的是什么钱，开画廊要钱，买房子要钱，成为艺术家还要钱，时代不同了，钱能造就万物的，你看夏鹿就比你明了，跟着有钱人，如果你还是有钱人，她难道不跟你吗？”“她不是那样的人。”“不管他是不是，你自己想想吧，大鱼就在嘴边了，吃不吃是你的事情，但是作为同一个工作室，又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是在替你考虑。”王麒劝他。沈牧揪着自己的眉心，眉心泛红，疼到了他的心里。黄艺的电话进来了。“你滚哪里去了？”“我去哪里不需要都和你汇报，我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空间，别像是看一只狗一样看着我。”沈牧声嘶力竭地朝着电话那头喊着。“我肚子痛了，要生了，你再不出现，你就给我滚出家。”黄艺的口气很差劲。沈牧冷冷一笑。孩子要生了。“我现在就滚。”沈牧掐断了电话。正要走的王麒，被沈牧喊了下来：“等一下。”“想通了？”“黄艺要生了。”“你要当爸爸了？”“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老头子的，她没说，但我知道，她连一句实话都不会告诉我。”沈牧有气无力地说。王麒透出了一丝庆幸的目光：“你能想通就好了，就是捆绑着黄艺，这辈子你也就那样了，但是如果手里有钱，开画廊，再翻身，你才能重现当年的风光。”“你去办吧。”沈牧交代给王麒。王麒应声往外走去。为了不打扰夏鹿休息，苏怀鲸从房间里走出去，去处理那些调查的结果。王麒过来找他的时候，他脸色凝重。“苏少，有笔交易要和你谈，不知道苏少有没有兴趣？”王麒直接切入主题，并且拿出了手机，递给了苏怀鲸看。苏怀鲸抬眸：“沈牧的意思？”王麒点头：“他的东西自然是他的意思，苏少，收不收，可就是您的意思了？”“我的规矩，东西和人要在我眼皮底下，我才接受谈判，做得到吗？”苏怀鲸斜睨了王麒一眼。“好，我现在就去办，等到了，我通知您。”“1266房间，打座机。”苏怀鲸起身，撂下话来。王麒已经去办了。苏怀鲸脸色凝重，心里也像是压了石头一般，透不过气来，他没办法嘻嘻哈哈，这件事情，他必须处理干净了。夏鹿的心结也许也在此。他开了门进去。夏鹿已经醒来了，他露出一个笑容：
“小祖宗您还真的能睡，睡醒了，那边有下午茶，去吃点？”“不是要泡温泉吗？”“你想先泡温泉也可以啊，我陪你。”“谁要你陪啊？”夏鹿勾了勾唇。苏怀鲸耸了耸肩：“就和我一起泡个温泉，胆儿这么小，是怕一会儿被我的身材惊艳到？”“切，你还不是一坨肉。”“那你可小瞧我了。”夏鹿打量了一下，他看起来就瘦不拉几的，能有什么内容。来都来了，他很自觉地给她空间去休息，她好像也不能无理取闹不让他泡温泉。“衣服呢？”夏鹿喊道。苏怀鲸抿嘴笑了，立马去给她取来。她去洗手间换，苏怀鲸就在房间里面换。两人穿着同款的白色浴袍，在苏怀鲸熟门熟路地带领下去了温泉池，夏鹿不禁说道：“你这好似进你家似的。”“不瞒你说，刚你在睡觉的时候，我来回走了好几遍，才认得路，就怕把你带错了，我容易么我。”苏怀鲸坦白。“信你个鬼。”夏鹿才不信。不过她是怎么了，这么在意苏怀鲸的以前干什么。私人的温泉池，隐蔽性比较好，没有人打扰。夏鹿穿着浴袍就入温泉池了，池中温度适宜，像是将全身的乏累都卸载了。她抬头望着没有下来的苏怀鲸。苏怀鲸将浴袍的带子一松，夏鹿不由朝他看了一眼，居然没有一坨肉，线条感不错的么，许今砚说傅景霄的腹肌不错，让人挪不开眼，现在她领会到了许今砚的快乐了。“我没有骗你吧。”苏怀鲸得意洋洋地展示着，就像是站在台上的男模一般。夏鹿咳嗽了两声：“谁要看你，跟动物园似的，还不下来，别让我用仰望的方式和你说话，又不是长颈鹿。”他嘻嘻一笑：“好嘞，这就下来陪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让人脸红呢。一定是温泉池的温度太高了。夏鹿哀叹了一声：“让许今砚和傅景霄没有这个福气，这么舒服，不过来，后悔去吧。”“那是。”苏怀鲸附和她。“夏鹿，你是愿意看到这个真实的世界，还是愿意看到美好的谎言？”苏怀鲸靠在了温泉池，在一片迷蒙之间，他注视着夏鹿，严肃地问她。夏鹿已经习惯苏怀鲸没个正经的样子，一下子倒是没有适应，她低头，又抬了起来：“真实的世界，谎言再美好就只是谎言，真实残酷，但是成年人铜墙铁壁都不怕，何况残酷呢。”“看起来我们又有一个相同点了。”苏怀鲸嘴角衔笑。夏鹿伸手拿起温泉池飘着的香氛朝着苏怀鲸的方向扔了过去，苏怀鲸接过之后又扔了回来。两人一来一回，打闹起来。夏鹿完全没有占领优势，索性直接站起来。温泉水浸透了她白色的浴袍，连同头发丝儿都滴着水，她用力往他的方向扔。忽然，夏鹿感觉到脚底心一滑，要往后跌下去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她。苏怀鲸直接游了过去，一下搂住了她的腰，不让她跌
落下去。他禁锢在她腰际上的手，让夏鹿从脚底心一直热到了脸上，她一把推却，苏怀鲸一下往后倒去，她扶住了温泉池，而他掉了进去。水温挺热，不像是游泳池。夏鹿瞥了一眼，苏怀鲸不就是摔了水里，怎么没有反应。“苏怀鲸，你还不起来？”她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