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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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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岸边的渡船在时不时飘下的雨滴中轻轻摇摆,  虽然已经搬完了重物,但仍旧没有出发的迹象。

雨梢小了些,但仍旧低沉的天色让人喘不过气。

沈旷转着手中的粗瓷茶杯,  热茶浸热瓷杯,  但他全然不觉得滚烫,杯中的碎茶片就像那杂乱的心绪一样,  拼不成完整的一片。

他时不时望向屏风那一侧,  但却又迅速的收了回来。

屏风后的人换好了衣裳走了出来,宽大的男子衣裳罩在身上拖在地面上不禁让她托着下摆。

他们一行没有女子,  秦砚一件衣衫都没带就跑了出来,  所以她换上了沈旷的。

浸湿的乌发用船家送来的热水洗去了泥渍散落在肩上,被雨水吹打过的脸颊此时由冰冷发青变为红胀,  看向沈旷眼中满是酸涩。

沈旷放下茶杯,眼前的人眼尾红着,有些躲闪的目光像是回忆起自己哭得忘乎所以的样子。

河上潮湿,  阴冷着像让人发抖,  沈旷伸手探向她的额间,即便是热水擦试过也未能留下余温。

一如她扑进怀抱时的冰凉,  让人感到若即若离。

她说过那句话以后,  没能再说出别的,  而浑身湿透也不能在外多做久留。

沈旷不能确定,  秦砚是为什么不想等他回来。

船舱中颇为狭小的空间摆上了矮塌,他将人按着坐下,  把手中刚好温热的茶杯放到她手中,“我去叫太医来……”

沈旷转身离去,  但扯住衣袖,  他转过身望向他期许已久的眸子。

“不用叫太医……”秦砚的指尖用力得发白,  攥进手心中不想放手,“只是淋了雨而已。”

沈旷应当坚持,但见她眼中好似有话要说,他还是留了下来。

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闪动着,像是廊间晨露,衬着微光闪着晶莹。

当冲出门的一股热劲消散后,一长串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秦砚有些急,薄唇微张,被雨水浸得冰冷但此刻又胀得红热。

他拢了秦砚的衣襟,拿过身后备好的薄裯披在她身上。

“问过船家了,今早见过坐马车来的姑娘,看着像是折回城里了,但也不确定。”沈旷缓缓说道。

见她说不出话,那便说些她应当会想听的。

他说道:“长安只有这一个渡口,也许是从陆上走的。”

沈熙君知道就算有事也不会带着她去,所以自己才偷偷跑了出来。

也许秦砚追出来也是不放心他这个能闹腾的妹妹吧。

见他提起这个秦砚忽然想到了傅庭安那个亲娘,和离的前妻都急得直奔青州,她在长安却想着要过继子。

她看向沈旷,心觉又算了,此刻已经够乱了,这种事也不必现在说。

秦砚担忧道:“别是心急走了水路。”

沈熙君给的赏赐肯定很多,说不定船家见钱眼开就送她顺流而下。

“熙君偶尔鲁莽,但应当不至于不管不顾致自己于险境。”沈旷望向一旁,熙君在他去漠北以后谨慎了不少,见识到了宫中冷暖,也会了忍让。

只是性子还是冲动,难免不让人担忧。

他见秦砚还是担忧,又说道:“你若不放心,等雨停了一同去找熙君。”

秦砚点了点头,船舱内又恢复了寂静。

随着河浪的轻动,船舱内的毫无声响显得格外让人屏气凝神。

划破寂静也需要不小的勇气。

也许是既定之事不应当抱有期待,但沈旷仍旧期许另外的答案。

他问道:“你说……不想再等我回来……是……?”

一个拥抱说明不了什么,更为亲密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但也是毫无用处。

此前短短一句话让她泣不成声,沈旷不敢再做些自信的揣测。

就像给她和离书的那天一样,诀别时应当是不会等到他回来。

沈旷藏在袖中的手掌纂成一团,垂下的眼眸找不到任何地方安放:“要是——”

最坏的揣测被一片轻柔堵在唇间,溢出的惊愕让他来不及做出反应。

轻巧的触碰试探着传达着自己的心意,抬眼之间尽数倾出。

只是冷峻的脸上因错愕难能辨别深意,好似僵在原地。

这次得不到回应的的姑娘有些心急,再次吻了上去,不似往日笨拙的索取,只是再等待着那一丝回应。

清醒终究敌不过仅存的一瞬贪恋,揽入怀中,唇齿交接。

但重新分别的清醒又让沈旷撇开眼神,不应当这样。

秦砚扯着他的前襟,低声说:“我……看到了锦盒里的信,那个在书架上的。”

沈旷搭在她腰间的手掌蓦地一紧,他没有带走锦盒,毕竟是远路。

而他更加不知道秦砚知晓了那些会是有怎样的反应。

但秦砚拧成一团的心,焦急地说道:“……我该拆开看的,我该好好与你说的。”

那封同天发来的真相,她早该看见的。

几日光阴错过了三年时光。

那些信件后面跟随而来的苦恼与不解,她印在心中却想起了在那之后沈旷走向了战场。

甚至重伤而归。

“我该等你到秦关,应当慢一点上路……为什么那么多信都等了,偏偏等不到你呢?”

也许她拆开一封信,也许她晚一些时日上路,也许她与沈旷多说一些……

秦砚以为他隐瞒了一次又一次,但却是错过了一次又一次。

这三年错得到底是谁,已经说不清了。

她牵起沈旷的右手,不知是第几次抚上那道伤疤,“对不起。”

“我想给你写信,但……没那么快拿起笔。”沈旷说道:“写得不好看。”

他懊恼自己伤病缠身,无法送信给她,而因为不停的练字让那伤口更加深重。

落下了旧疾,再握住笔时会有些发颤。

秦砚想到那些伤痛忍不住落泪,“这样我怎么讨厌你啊……”

她以为是沈旷有些怨她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说,但那和离书中却说——[  但也可能是让你越发厌恶于我,既不心悦广晖,也不喜欢皇后之位,更不必提“沈旷”。]

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觉得说出来会讨人厌?

“说出来也不会让我厌恶你,我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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