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季萧寒放下手上的文件夹,点了一根烟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神情莫辨。
他现在理解她为什么想死了。
家里人一直像水蛭一样吸着她的血。
相恋多年的男朋友,翻脸无情的要娶别人。
没有家人,没有至交好友,没有爱人。
甚至伤了身子,失去了生育能力。
除了一身伤病,她什么都没有了。
早知,早知……
他还是会救她。
凭什么受尽委屈的她要去死,那些对不起她的人,活得好好的呢。
就像……他还没把那群害他兄弟的人通通送进牢里,也会活得好好的一样。
但怎么才能救一个一心求死之人?
劝说,没用。
对她好,不接受。
帮她实现愿望,她说没有。
那……只能暂时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了。
理由呢。
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如此倔强的她,心甘情愿跟他走呢。
点燃的烟直到烧到尽头,烫到了手指,才让季萧寒回过神来,回头看着自己冷情的像没人住的家,勾起嘴角想到了一个暂且能说得出口的理由。
也不管现在是几点,丢掉了烟头,拿着车钥匙下了楼。
医院
十分钟前,韩二妮被嗓子里憋不住的痒意痒醒,狠狠地咳嗽了一阵,自己摸索着下了床倒了水喝了一杯,才缓过来。
然后捂住伤口蹒跚着走到了窗口,打开了窗户。
顿时夜风吹着她枯草般的发丝粘在了嘴角,她连抬起手拢一下头发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楼下即使是深夜也还有很多来往匆匆的人。
或焦急的,定是家里有人生病。
或喜悦的,定是有了新生命降生。
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自己的牵挂,自己的愁事。
只有她,无牵无挂,无归宿。
那个季队长问她有什么想做的,愿望也行。
她说没有。
是假的。
有很多很多事,她都想去做。
有很多很多愿望,她都想实现。
但时光不能倒流,人生不能重来。
这一辈子,她就这样了。
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她想有一对不重男轻女的父母,她可以读书,可以上学,上大学,像那些女大学生一样快乐的和朋友走在美丽的校园里。
毕业了,当一个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白领。
结婚了,嫁给一个顾家爱孩子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