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来到了姜老的实验室，这里面的人并不多，都是经过重重筛选才走进来的。 他们看到顾琛只是简单的打了招呼，并没有其他部分下属那样的热情。 一个人专注于某样东西，其他的似乎都会有所欠缺，就如同姜老，如同这个实验室里所有的人，包括沈以念。 顾琛转了一圈，又听他们讲了一下具体的项目进展，以及可能出现的研究走向，对于这些东西，顾琛一知半解，不过虽然对研究的过程不了解，但是对所研究出来的东西有没有市场价值，顾琛却比谁都敏锐。 “你们说的细胞促生长，替代等等成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坏死重生？” 几个面容严肃的教授齐齐看向顾琛，均没有说话。 顾琛也不确定自己说的对不对，被这些学术专家这么看着，心里多少有点发毛，于是转头看向了姜老，姜老却没有看他，只是不停的翻查着手里的资料，没有说话。 沈以念淡淡开口，“理想状态，您说的结果没有错，但是细胞在人体内所受到了因素影响很多，单纯的单个细胞在培养皿里所呈现出来的状态并不能代表它在体内也是如此。不过，从各项实验数据上分析，这种差异性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嗯？所以那？”顾琛挑眉看着自家女儿。 沈以念道，“所以，我认为顾总想的没有错，新研究出来的试剂如果投入临床试验，对癌症晚期的患者应该是比死亡更好的选择。” 沈以念此话一处，整个会议室就炸了。 沈以念的年龄身份，虽然姜老从不对外公布，有人问他也是冷冷一句，我的嫡传弟子打发过去。 虽然这嫡传弟子的身份似乎很有说服力，可沈以念真的太年轻了，就算是身高不矮，可稚嫩的小脸依旧无法装成大人。 她在实验室里一直是跟着姜老的，对于其他人所负责的工作并不多言。 所以此刻她这话一出，让其他教授登时就炸了毛。 “小丫头，你知不知道癌症是多少年都无法攻克的大难题。” “临床试验？你知道什么样的药品才能进行临床试验吗？你知道如果临床试验不合格会出多大的乱子吗？” “我们几个可都是癌症专家，都不敢说这因子能对癌细胞起多大作用，你倒是挺能托大的！” 几个人叽叽喳喳攻击沈以念，沈以念冷冰冰的看着，顾琛哪里能忍，可他还没有发飙，就有一个声音快了一步。 “逼叨叨什么？你们几个老不死的知道为什么当了那么多年的癌症专家两个屁都不是吗？那是因为你们脑子都被迂腐的思想吃掉了，癌细胞还知道变异那？你们那？屁的变通都不会。” “不是，姜老，我们、、、、、、” “你们什么？人家念念提出的这个课题很大胆吗？你们自称是专家，那么药剂如何进入临川试验，需要准备什么材料你们不懂？” “我们懂，可这需要大量试验证明的，至少要证明这因子可以杀死癌细胞。” “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我们所有的研究都证明了，这种因子可以促进细胞新生，加速细胞代谢，而它作用所需要的特殊因子反应，在癌细胞中并不存在，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在坏死的器官组织中，只要还存在一个完好的细胞就可以迅速的更新替代。如果正常细胞更新的速度比癌细胞还要快，那么，就算癌细胞没有被杀死，那又如何？” 沈以念一通言论听得几个人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顾琛很想给自家女儿鼓掌欢呼，可这个场景氛围，略有些不合适。 姜老看着那几人，笑的有些邪气。 “我就说你们这几个老不死的脑袋秀逗了你们还不服输，现在怎么样？反驳啊？没有话了？那就该干嘛干嘛去，把这个新的项目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要是磨磨唧唧，叽叽歪歪，老子就把你们全都分解了泡进福尔马林里。” 顾琛愣住，然后惊悚的看向姜老，再然后又看向习以为常的沈以念，忽然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等那几个教授都回到各自岗位上的时候，顾琛很不爽的拍了一下桌子，“念念，你不能在跟着这老头了，再让她教下去，你都要成冷血杀手了。” 姜老一听吹胡子瞪眼道，“跟老子学的？你没听年年说吗？她随她妈咪。你有本事，跟沈樱叫唤去啊。” 沈以念看着二人又要针对谁把孩子养废了这个命题展开激烈的讨论，她明智的选择了离开，人果然是复杂的生物，还是那些可爱的细胞因子最迷人。 当事人都走了，顾琛和姜老争了个寂寞，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再说话，片刻后，顾琛敲了敲桌子一本正经道，“以念说的那个项目，你觉得如何？” “很有创新性，可以试试。” “那好，需要什么就给秦枫打电话，我下午还有约，走了。” “顾总慢走！” 姜老一本正经的道别，完全一副德高望重的慈爱模样，看的顾琛嘴角直抽抽。 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和秦枫约定的时候，顾琛上了布加迪吩咐司机开车。 此刻的林安安异常紧张，她不停地扯着自己的裙子，脸也因为激动而有些绯红。 秦枫见她如此，忍不住打趣道，“喂，我还在这里坐着那，你为了别的男人心神不宁又精心打扮的，你就不怕我吃醋啊？” 林安安瞥他一眼，道，“那可是顾琛，你吃醋很正常啊。” 秦枫无奈一笑，对这话倒也没怎么反驳。 他是顾琛的秘书长，这么多年来，顾琛信任他，给了他最大的权利，这是在任何地方，任何人都无法给予的。 秦枫是个真诚的人，也是个认死理的人，他信服顾琛，所以这么多年，有些人明里暗里的挑拨离间甚至有人高薪挖他，都被他冷漠拒绝。 像林安安刚刚说的那句话，很多人也都说过，他似乎是隐藏在顾琛阴影下的人，可那是旁人的看法，与他秦枫无关。 林安安再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秦枫也低头看了一眼，倒是有些意外，“怎么没有戴我送的那块？不喜欢吗？” 林安安微微一怔，忙道，“不是，你那块太贵了，我是新闻工作者，我怕顾琛怀疑我跟你在一起是图你的钱，这样我的形象在他眼里可就减分了。” 她说的自然，若是别的男人，可能秦枫会觉得不舒服，不过那个人是顾琛，他觉得如此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