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婉儿进入天府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天王府，现在应该改命叫南宫府了。
她先是去了无名府，找上了姜平。
时隔两年半。
南宫婉儿再一次见到老师，依旧年轻帅气，富有自信，就是脸上多了一些菱角，皮肤也苍黄了一些，嘴边还有细小的胡渣根。
“老师，学生拜见老师！”南宫婉儿跪拜在地，对姜平磕了一个头。
她心里非常清楚，能力是一回事，若没有老师的知遇之恩，她绝对走不到今天。
虽然做女相的梦想已经破灭，但是，能做第一位女州牧，她也心满意足。
这一拜，她诚心实意，甚至鼻子都有些发酸。
姜平亦是打量着她，记得初见南宫婉儿的时候，她才只有十七岁。
如今终于长成了一个大女孩。
“起来。”姜平上前伸出一只手。
南宫婉儿轻轻把手搭在他掌心，缓缓起身后，又立即收回了手，低头道：“谢老师！”
姜平似乎早知道她回来，已经让青鸾准备了一桌子菜，再备上一些果酒。
邀入座中。
“老师，陛下让我做益州牧，是您提的建议吗？”南宫婉儿心中早有猜测，如今就是想确定一下。
姜平点了点头，给她倒了一杯酒，便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提议让你做益州牧吗？”
南宫婉儿端起酒杯，先敬了姜平一杯，放下酒杯后，回道：“因为我对陛下忠诚！”
她倒是一点不客气，直接就往自己脸色贴金。
这倒是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光有忠诚是不够的，晋国忠心于女帝的人多了去了。
“因为你心够狠，肠够黑，这一点你像我！”姜平道出了主要原因。
南宫婉儿蹙眉，自问道：“像吗？”
“你知道你将要面临什么吗？”姜平继续问道。
南宫婉儿点头又摇头，“大致清楚，具体的，我会半月之内摸清楚。”
姜平摇了摇头，“不行，你没有那么充裕的时间。”
喝了第二杯酒后。
姜平放下了筷子，转身正面面对着她，告诉她现在的处境。
“刘景之所以愿意归顺，是我逼他这么做的，他心里服不服不好说，但他的部下肯定不服。”
“所以，我把益州的军权交给了白湘，这是因为，我不能让蜀地军队真正臣服，你也不行。”
“白湘也不是一个善茬，他忠心于蜀国，如若我们给他的答卷他不满意，他有自立的可能。”
南宫婉儿认真的听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白湘是一个难得的人才，那也是一颗定时炸弹。
要让他对晋国心悦诚服，归顺于女帝，恐怕有些难度，但她必须要做到。
“蜀人对外团结，内部却是一团散沙，他们太过于享受安逸，就犹如碗里的芋头，你戳一下，他们才动一下，积极性不高，这不利于晋国的发展方针。”
“你要想办法调动起蜀人的积极性，不惜一切代价，宁可暂时劳民，也不能让他们散了。”
姜平继续说道。
南宫婉儿现在听明白了，为什么姜平说她心狠肠黑，其实并不是她心狠肠黑，而是她要心狠肠黑！
这和同融西域是恰巧相反的，晋国同融西域的办法是先把他们打服气，然后再柔和，相当于先给一棍子，再发一颗糖。
蜀人却对晋国乃至女帝，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或许他们依耐着晋国，那是因为晋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
所以，治理益州不能柔和。
相反的，要十分的刚硬。
要让蜀人深刻的知道，什么是天子之威，什么叫晋国的规矩。
还有一个重点，蜀人对外团结。
晋国于蜀人而言，就是外，晋国管理蜀地，他们会抱团反抗朝廷。
这个矛盾恐怕很难消化掉，那么就只能转移。
往哪里转移？
自然是蜀人自身。
她要破坏掉蜀人的凝聚力，反要让他们憎恨起自己人来，晋国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问题在于，白湘这个变数怎么处理？他若拥兵自重，根本就没人管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