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即围上去。 初步看去,这是个27寸左右的黑色布制行李箱,箱子很鼓,一眼便能确定里面有东西。 路遥戴着手套,伸手在箱子上敲了敲,实质性的鼓音。 这里面有东西。 她伸手试图拉开拉链,可这拉链死死按卡住,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动分毫。 “我来。” 沈知南一边说,一边拿着刀靠近,路遥往一边站,只见沈知南手起刀落,两刀将行李箱划开。 里面一具白骨露出。 路遥表情凝重,蹲下身查看,看清尸骨的样子,她顿时松了口气,“不是人骨,这是只猫。” 猫骨排放整齐地摆在行李箱中,一眼看去就能辨认,这猫旁边还放着一个破旧的逗猫棒。 她手一顿,抬手将行李箱关上。 庭院正中间立着一棵树,树前方是一排屋子,应该是教室。 红木门大大敞开,隐约能看见教室里五彩斑斓的画。 走进去,便看见满地狼藉,这不像正常关院的现场,反而像着急撤离的现场。 房子阴暗潮湿,借助电筒的光,看见教室前方有一道绿色铁门,铁门虚掩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沈知南一脸戒备,伸手推开这门,刹那间,铁门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回荡,如同黑夜里的厉鬼,正在疯狂叫嚣着。 漆黑的房间里满是红色的床,被褥四散,地面皆是碎纸,房间里尽是发霉的味道。 路遥头一阵刺痛,一种强力的熟悉感席卷全身。 她的视线定格在角落里那张床。 她好像记得,那是她的床? 李安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这鬼地方也太吓人了吧,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甚至黯无视他的话,转身问路遥,“你还记得院长办公室的位置吗?” “不记得了。”路遥如实回答。 先不说她已经没了孤儿院里的这段记忆,就算是记得,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很多细节已经想不起来了。 沈知南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家孤儿院并不大,想要找到院长办公室很简单,只需要付出点时间就行。 找了一间又一间,最终,在房子最边上一个角落,他们成功找到院长办公室。 相较于其他房间的恐怖与凌乱,院长办公室出奇地干净整洁。 东西摆放有序,除了家具上的布满灰尘,其他地方没受什么影响。 “找,那东西应该在这。” “不行,越看越觉得这地方有问题。” “送上山开始,我就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要是真在这里过夜,怕会吓出心脏病。” 听着李安的碎碎念,路遥站在门口,脚缓慢地动了动,她的身体在抗拒这个房间。 内心仿佛有个声音在狂叫。 不要进去。 千万不要进去。 “好家伙,这里面竟然还有个房间。” 路遥双拳紧握。 丝毫没有动作。 周围风声阵阵,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格外清晰,就像是正在玩闹的孩子,不停歇地嘻嘻哈哈。 “只要不把人玩死,随你们怎么玩。” 脑子里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恍惚间,她似乎看见桌前坐着一个人。 那女人突然抬头,满是笑意的脸上带着透骨的寒,她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温度。 她朝她走来,“瑶瑶,老师是不是告诉过你,进房间不敲门要受什么样的惩罚?” “不好意思院长,我马上把这小贱种带走。” 女人依旧笑着,仿佛没什么能动摇她脸上的笑,她挥挥手,“让她长长记性。” “老大,这个文件柜打不开。” 终于,在李安的说话声下,路遥抬起头。 她视线紧盯面前的文件柜,视线有些模糊,浑身冷得厉害,手支撑在桌面,好一会才缓过来。 “东西在柜子背后。” 鬼使神差间,她出声,这话一出,就连自己都愣了。 她怎么知道东西在柜子后面? 当年误闯进这里,为什么要被惩罚? 这个房间为什么会这么干净? 还有,为什么到了这里,她的记忆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老大,柜子后真的有东西。”李安和钱多多将柜子搬开面,不由惊呼一声,“路姐,你太神了,你怎么知道东西藏在柜子后面?” “我不知道,刚才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路遥面无表情地说。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避免用脑过度。”沈知南将柜子往后挪了几寸,“把东西拿出来。” 柜子后墙壁上有一块松动的砖头,几人对视一眼,沈知南伸手将砖头拿开。 一个满是灰尘的木匣子出现在眼前。 窗外太阳下山,房间里的光线逐渐消失。 四人围在桌前,四束手电筒白光照射在木匣子上。 路遥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可看见这个盒子,心头却是爬上一抹不安。 开? 还是不开? 如果里面是什么有毒气体怎么办? 沈知南见迟迟没人动手,拿起手就要撬锁。 路遥心头一紧,伸手阻止他,“等等,把口罩戴上。” 一人分发一个口罩,虽然没太大的作用,可也能够起到一点保护。 万事俱备。 沈知南手起刀落,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定拖沓,锁落地。 他抬头,几人默契点头。 在大家紧张的目光中,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巴掌大的册子。 路遥皱眉将那东西打开,刹那间,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她的手颤抖着,这份名册上不仅有每个孩子的名字,甚至还有详细资料。 孩子们的信息由年龄大小排列,排列在第一位的是那个叫莫开的孩子,名字旁边还有他的照片。 黑白照片上,十岁的孩子面容清秀,脸上挂着笑,似乎对未来存有无限希望。 她往后翻,一页又一页,随着手指颤动,她的呼吸越来越重,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莫瑶两个字映入眼帘,自己名字旁边那张婴儿照片,她伸手抚上那照片。 这是她吗? 莫瑶,1997年 8月24日被一女人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年龄为生后三天,无残疾无畸形,身体健康,有一普通包被,再无其他身份证明,弃婴,可寻找收养家庭。 读完这段内容,她笑了。 笑的凄凉。 这就是她人生的开篇,短短弃婴两个字,就将她接下来的人生定死。 那个女人真做得出来啊,出生三天就抛弃。 既然不想要,怎么不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给掐死! 怨吗? 那是自然,可事到如今,她还能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