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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玉盻(十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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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盻朝他伸手:“是不是那日的伤还未愈?” 修长有力的手忽然擒住她的,猛拽一下,将她整个人拉进纱幔里。 床头烛灯倏地熄灭了。 四周幽黑无光,玉盻屏住呼吸,感到沉重的身躯压着自己,胸膛里心脏跳动骤然加快。 “你这是在做什么?” 闫琤眼皮微敛,不知何时变为竖瞳,原本温玉般的净白脸,被衬出一股妖异的违和感。 玉盻看不清他此时模样,却能明显感到他身体的紧绷,想不通他为何忽然发狂,胡乱猜测:“那灵兽的爪子有毒?” 不,是雄黄酒的毒…… 他们一族虽然和蛇隔了老远,但还是受不了这个东西。 闫琤浑身每一处血肉都在躁动着,想化为原形缠住少女,用坚硬的鳞片摩`挲着她的肌肤。 但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会永远失去她的。 他修为高深,能化解雄黄药酒的毒性,但没法压抑雄黄流进血液后,引发出潜意识里的狂躁癫狂,本能的欲像决堤的河川奔涌而出,血液蒸腾。 玉盻内心不安,正想将闫琤推开,忽感下颌被他两指捏紧,随着炙热气流喷在她面容,滚烫又沾满欲的唇很快掠夺了她。 她想挣脱开,双手却绵软无力,内心深处涌动着热`流。 一股说不清的情愫,像翻江倒海的潮水淹没过来,压制着她无法动弹。 闫琤用力搂紧她,吻得她全身发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推开他,心如磐石,沙哑着嗓音道:“我要回籁无山了。” 闫琤“嗯”了声,异常平静:“你很早就说过。” 他俩要很久才能见面,也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玉盻呼吸不畅,低头盯着床上褶皱,发着呆。 桥归桥路归路,是人与人必经的节点,天下哪有不散之筵席。 所以她害怕羁绊。 闫琤突然问:“你的师门是籁无山是吧?” 玉盻被他的话拉回思绪,不解他为何还要问。 但还是颔首,道了声“是”。 “那我在山下等你。” 玉盻抬头看他,对视着那双染笑的墨黑瞳子。 闫琤长臂一伸,将玉盻揽在怀里,啄吻她眉眼:“你不能把我撇下。” 玉盻蜷在他臂弯里,感受他温柔细吻,心里发闷:“……我以后要继承师尊的衣钵学无情道的。” 闫琤道:“然后?” “学了无情道,我会忘情绝义,你不介意吗?” 介意,当然非常介意…… 闫琤在暗处攥紧她发尾,指腹泛白,淡笑道:“我不在乎这些。” 玉盻直言道:“到时候我不喜欢你了。” 他毫无瑕疵的表情有一瞬间破冰,顿了顿,笑着反问:“你现在喜欢我吗?” 玉盻:“……” 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 玉盻目光飘来飘去,左顾而言他:“明天不知什么天气。” 闫琤挨过来,跟她额头相抵:“不要转移话题,嗯?” 玉盻愣神:“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喜欢的吧……” 闫琤吻着她,唇抵唇摩擦:“该拿你怎么办。” 她就是个拥有高深修为,对感情一窍不通的小姑娘。 他不能对她要求过高,否则她会飞得更远。 - 林枢一大早就找上门,对玉盻表示万般感激,听闻她要离开,一脸怅然道:“你就要走了么,籁无山离雾都很远吧,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玉盻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若是有缘,终会有相见之时。” 林枢转而笑道:“临行前能否聚上一聚,为庆祝破了桩大案,我自掏腰包租了西湖画舫,请了咱们衙门的人一同畅饮。” 玉盻只对喝酒感兴趣,点头应允。 林枢临走前道:“记得叫上闫大夫,他也是破案的功臣。” 临近傍晚,林枢领着玉盻和闫琤上了船,持扇指着大片绿荷叶:“雾都荷花开得甚美,夜里有人放纸灯,画舫有几间卧房,今晚你俩可在此过夜。” 衙役们见玉盻过来,连忙上前迎接。 胡海说玉盻是有功之臣,请她坐上餐桌主位。 玉盻倒是无所谓,随意挨着闫琤旁边坐。 闫琤给她夹菜:“雾都出名的虾仁,尝尝看。” 玉盻吃了口:“跟你做的味道差远了。” “那……”'闫琤凑她耳边,嗓音有点哑,“回去,喂饱你。” 明明是正经话,玉盻的脸却莫名红了。 林枢作为东道主,理所当然要坐在主位。 胡海调侃他要赶紧找媳妇,林枢咳嗽一声,干笑道:“我已有未婚妻。” 衙役们起哄:“林大人你藏得可真好,赶紧叫嫂子一起来吃饭啊。” “我特地叫来了。” 林枢俊脸微红,朝屏风后喊了声“文娘”。 一位年轻女子手抱琵琶,身着红缎牡丹霓裳裙,薄施粉黛的脸白里透红,低垂鬓发,身娇无骨犹如出水芙蓉。 众人见其美貌,纷纷惊呼:“林大人金屋藏娇啊!” 唯独玉盻神情有异。 玉盻秀眉拧起,紧盯那名女子,两指摩`挲,下意识想召出银铃彩剑。 文娘笑脸迎人,目光扫视宾客,落在闫琤身影之时,美目震荡,流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异样。 林枢笑道:“文娘擅弹琵琶,今夜为各位献上一曲。” 众人拍手称好。 一曲完毕,林枢拉着文娘,走到玉盻面前,相互介绍:“这是我未婚妻文娘,前几日刚从东边过来。” “这是籁无山的弟子玉盻,那两只妖孽就是她亲手斩杀,厉害着呢!” “籁无山?”文娘细细打量玉盻,美目一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旁边闫琤,“我好像听说过,是仙派啊。” “这是闫琤,闫神医。” 文娘笑容温婉:“我在东边就听过闫先生的大名,久仰了。” 林枢笑道:“下个月,我要跟文娘完婚,到时喜酒你们一定要过来喝。” 玉盻不置可否,始终异常冷淡。 这夜,玉盻喝了不少酒,一点醉意也无,眼神反而越来越亮。 多数衙役不胜酒力,醉倒在地上躺尸。 文娘扶着醉酒的林枢回房。 两人毕竟未婚,文娘单独住一间。 安顿林枢后,文娘出屋关上房门,孤身走在凭栏处。 夜里风大,画舫微微晃动,文娘立在游廊边眺望湖水,露出向往之色,转身要回自己卧房。 面前出现一道碧绿倩影,挡住文娘去路,话中冷意尽显:“为何接近林枢?” 文娘看清眼前是玉盻,毫不在意般笑了笑:“玉姑娘,你这话是何意?” 玉盻纤长的手指掐住文娘下巴,倾身贴近,细细逡巡她莹润的脸。 “我要看看你是什么妖孽。” 文娘脸色微变,陪笑道:“妖孽?姑娘开玩笑吧?” 玉盻松手,猛地推开她:“原来是红鲤。” 文娘摔在地面,昂头看浑身肃杀的玉盻,趔趄起身:“你要做什么?” 玉盻右手化出银铃彩剑,金光炸起,她言简意赅道:“收了你。” 银铃彩剑朝她挥去的瞬间,文娘惊呼一声,游鱼似的往后跳跃,躲到一道高颀的白衣人影后面。 文娘抖瑟地跪下,拽着闫琤衣摆一角,声泪俱下:“闫公子救我!” 文娘没料到会被认出身份,还以为玉盻年纪轻轻,不过是籁无山的普通弟子。她的伪装只能被法力高深之人看穿,刚开始没把玉盻放在心上,想不到对方实力不容小觑。 文娘曾是闫琤的手下,好歹有主仆之情,闫琤绝不会放任不管,是以她第一时间向闫琤求救。 玉盻担心文娘伤到闫琤,沉声道:“远离她,她是妖孽!” 文娘颤声道:“我从未主动害人!” 闫琤一动未动,薄唇紧抿,对两人的话毫无反应。 文娘趁两人僵持,闪身一跃,红衣身影真如鲤鱼跃龙门,跳过凭栏,纵进深不见底的幽黑湖泊。 玉盻持剑正要追击,手腕被闫琤从身侧擒住。 “罢了,别追了。”他声线平静,却掷地有声。 玉盻惊愕地看他:“你这是何意?她不是凡人,是一只鲤鱼精。” 闫琤道:“她说过并未害人。” “妖孽的话能信么!”玉盻觉得不可理喻,眼看着鲤鱼妖潜水逃走,气得胸脯起伏。 她不善水下作战,只能就此作罢,收回银铃彩剑,大步朝自己卧房走去。 想不通他为何要帮一只鲤鱼精逃脱,难道是因为对方柔软美貌的假象? 气死了!气死了!她不想再理他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脚步声缓缓走近。 仿佛知道那人是谁,玉盻拿背对着,看也不看对方一眼,怒道:“出去!” 闫琤没听到似的,端着果盘放到床边,剥下新鲜荔枝,喂到玉盻嘴边:“嗯?” 玉盻别过脸:“我不吃!” 闫琤柔声道:“是扬州府新进的荔枝,很甜很新鲜,真的不尝一口吗?” 玉盻闻到荔枝清香,暗暗咽口水,嘴巴闭得紧紧的。 闫琤抽回手,自个吃起来:“嗯,真甜。” 玉盻瞪他一眼,气鼓鼓地抓了把果盘里的荔枝,剥了荔枝壳往闫琤身上扔:“尝尝这个。” 闫琤扑哧笑了,任由她扔自己。 玉盻丢了几个果壳,气莫名消了一半,咬着新鲜的荔枝肉,含糊地指责他:“为什么要帮那只鲤鱼精?” 闫琤道:“也许,并非所有妖都是极恶之辈。” 玉盻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你不懂那些妖魔,他们从未将人看成跟自己平等的存在,就好比人对待猪狗牛羊,生杀予夺仅凭自己的欲。”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女妖会利用美色勾`引凡人男子,吸取他们阳气和精血,直到身体枯竭而死。若是我晚点发现,林枢这个呆子就被她吸成人干。” 闫琤将残渣收拾干净,用帕子擦拭她沾着汁液的手:“林枢身体毫无大碍,也许他俩是真心相爱。” 玉盻嗤之以鼻:“我不信,妖魔不可能爱上凡人。” 闫琤抬眸,沉沉凝视她:“我信。” 玉盻对望他长睫下漂浮暗流的眼眸,心有一瞬的迷惘,犹如置身在浓厚迷雾之中,伸手看不见自己的手掌,任何事物都辨不清楚,却能感知到他在她身边。 脑海莫名浮出一句:当局者迷。 玉盻背过身,盯着床幔:“不会有这种感情。” 他宽大臂膀从后拥住了她,脸贴脸亲吻,温柔得令人放松。 — 玉盻睡到晌午才醒,除了她和闫琤之外,衙门里的人都离开了。 玉盻套上衣裳,想起一事,匆匆忙忙要去找林枢,准备告诉他文娘是鲤鱼妖。 闫琤早就穿戴整齐,轻轻勾住她的手臂:“他已经上岸了。” “那我去衙门找他。”玉盻甩开他手,大步跨出船舷。 闫琤眼看她走远,不再阻止,表情微微失神,目光像消散在迷雾之中。 这时,风中传来一声鹤鸣,似在她头顶盘旋,十分耳熟。 玉盻抬头一看,会心笑了。 果真是那只熟“鸟”。 白鹤玩闹般的从她耳边划过,爪子抓了下她头发,扯出一个小揪揪。 玉盻趁机扯断它爪子挂着的小信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龙飞舞凤,极有师父性格的四个字。 “速回籁无。” 师尊召她回去,必定是有急事。 玉盻飞鹤传信,一封给林枢,告知文娘真实身份,另一封则是跟闫琤辞行。 随后,御剑先行回了籁无仙山。 玉盻是三长老苏弘仙君的嫡传弟子,最近苏弘仙君在冲境界。掌门的那几个亲传弟子,除去大弟子乔南也都被派了出去,山上若是遇到棘手的问题,偶尔玉盻会帮着大师兄处理一下。 玉盻一回门派,就斩杀了冲破禁制的兽族,再协助师兄弟们控制了山下一群兽族,封印在淬心洞。 整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像只陀螺转来转去。 到了晚上,玉盻终于闲暇下来,独自走在水榭凉亭。 偌大的山上,临近院里传来师兄弟们喧闹声,偶尔碰到几名同岁的弟子,他们都是恭恭敬敬给她行礼,然后头也不回地匆匆走远。 在籁无仙山,她时常一个人。 毕竟她能力太强,容易招人嫉恨,又跟同龄人无共同语言。 师叔常说,高处不胜寒。 玉盻倒也不太在意,完成师尊传承下来的意志,是她此生唯一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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