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
陈荣光可能觉得这事儿十拿九稳了，就给白峰去了个电话。
“白老板，考虑得怎么样啊？”
白峰在心里骂了一声娘，但表现得还是比较平静：“啊，陈老板啊，我现在人在家乡呢，不知道你们谈得怎么样啊。”
陈荣光哈哈大笑，道：“白老板赚钱还真是忙啊，深圳这么大的项目，就交给一个秘书跑啊？”
“那不能”，白峰也笑道，“我们还是很重视深圳那边的。这次我的两个合伙人都过去了，跟您提过的，小严和小沈。对了，刚小沈来给我来了电话，说早上见了你们Miss黄啊。”
陈荣光：“……不对吧，早上Miss黄不是和王秘书谈的吗？”
“不是啊，和小沈谈的。小沈还帮她拿了包呢。”
陈荣光：“？？？”
“小沈还跟我说，台商就是不一样啊，你们经理进门就让他拿包，还让我们秘书辞职，真是好大的款子啊”，白峰慢悠悠地道，“我跟他说，都是误会，陈老板人蛮好的，哪会有这种事啊。”
陈荣光主要是人被他说得有点懵。
今天黄雯雯打电话汇报的时候，没有提说见过对方的老板啊，就说都按他吩咐地办了。
不过生意做到这份上也都是人精了，他不可能听不出来白峰那笑里藏刀的口气。
他打算待会儿再好好问问黄雯雯是怎么回事。
但这会儿他只是对白峰笑眯眯地道：“你也知道，我们厂子主要是做出口的嘛，其实内地的生意做不做都一样。也就看白老板年轻能干，又有眼缘，才来谈这单生意的嘛。希望接下来不要有什么岔子啊，我还是很想和白老板合作的。”
白峰也笑，道：“您也知道，我们主业是做皮鞋嘛，开个商场也就是开着玩的。正好结识了陈老板这样的人，做不成生意也能交个朋友嘛。”
陈荣光没想到他竟然软硬不吃，突然就失了些底气。
白峰又道：“合作的事情已经交给小沈去谈了，其实这事儿主要也是他在跑，只不过他前阵子去了意大利我才顶了上去。回头有空陈老板赏脸喝个茶啊。”
挂了电话以后，许丹给他捧了一杯茶过来。
“你干嘛啊，咬牙切齿的。”
她老公虽然在笑，声音也还算爽朗，不过那牙齿磨得咔咔响。
白峰一把把她搂过来，叹气：“我有点烦那个秃顶死老头了，又不好直接叫他滚蛋。”
许丹惊讶地道：“什么秃顶死老头啊？”
“就是头都秃了，牙碎得和芝麻似的，酒糟鼻子，脸上两坨红蛋子……”
许丹被他说得直笑：“你干嘛啊，还因为人家的长相看不起人家了？”
白峰嘟囔道：“长相可以说明很多问题，这一看就是个酒色之徒，真合作了和他谈生意也麻烦。你想你老公陪他喝酒去夜场啊？”
许丹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那你还让和丘去？和丘未成年啊。”
白峰想了想，道：“我就希望和丘争点气，看看能不能把他一脚踹了。”
其实这话也是开玩笑的，他一个跑生意场的人，怎么会挑客人呢？
自然是要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不过他对这单生意预期已经很低了，知道大概率是谈不成了，所以也不耐烦应付那个陈荣光了。
许丹也没多想，只是念叨了一句：“回头给和丘打个电话，让他不要喝酒。”
……
沈和丘屁颠屁颠地从罗湖赶回酒店，一看白乔乔果然也刚回来。
她戴着个遮阳的小花帽，身后跟着严大龙。
沈和丘赶紧跑过去，变戏法似的从后面拿出一个娃娃：“送你的！”
白乔乔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动到那个娃娃的包装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