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已经算好时辰了,殿下今夜约莫会在亥时左右发作,我那会儿肯定已经在乾坤殿了。”
大周后宫规定,酉时初就得落钥,无有令牌,宫人一律不许在外走动。
林茹烟趁机跟王德发要令牌。
“公公,我都好几日未曾见到我爹爹了,我想着今晚做几个小菜,孝敬孝敬我爹,不会太晚,戌时之前我一定会到乾坤殿的。”
王德发叹道:“韩太医能有大姑娘这样的女儿,真的是三生有幸啊。”
他此刻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整治防范毒妇魏廷椿,根本没有察觉到林茹烟话里的漏洞,他很爽快地掏出了令牌,还特地嘱咐林茹烟不用着急,好好陪陪韩太医,戌时之前赶到乾坤殿就好。
林茹烟谢过王德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公公,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您说。”
王德发现在对林茹烟观感极好,甚至看着林茹烟越看越顺眼,自然无有不答应的:“大姑娘有话只管说。”
“王公公,是这样的,皇后娘娘的头疼病今日还得再做一次针灸才行,我……我想去未央宫为娘娘做一次针灸。”
王德发顿时黑了脸:“大姑娘,你这是不要命了呀?不是咱家说你,咱家知道你不想做宫中的贵人,可你也得爱惜着点自己,你跟皇后娘娘非亲非故,皇后昨日又差点打死你,你怎么还上赶着去呢?不行,这事儿咱家不答应!”
“公公!”
林茹烟急了:“我知道公公是对我好,不忍心看我被皇后磋磨,可是我从小儿,我爹就跟我说,为人医者,需要把医者仁心四个字牢牢地刻在心中,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我其实并没有把皇后娘娘当成贵人,在我心中,皇后娘娘跟公公是一样的……”
“大胆!”
王德发竖起了兰花指,尖着嗓子呵斥林茹烟:“韩大姑娘切莫在别人面前说这样的话,皇后虽然现在被软禁,但她依然是我大周的皇后,是马古族的贵人小姐,骨子里留着皇族鲜赟族和贵族马古族的血,怎么能和咱家这样的卑贱之人相提并论呢?大姑娘这话说出去,叫那起子不怀好意的小人听到了,定然要治大姑娘的罪。”
林茹烟忙谢过王德发的好意:“王公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皇后和公公在我眼里都是病人,你们生病了,我一样着急,作为一个医女,我不能丢下我的病人不管,公公就行个方便,让我去给皇后做个针灸吧,不然,娘娘夜里肯定要头疼难耐了。”
王德发默默地审视着林茹烟。
这个姑娘眼神纯澈,不死作伪,若不是她额头上那块细小的伤疤提醒王德发,她昨日才挨过皇后的打,王德发甚至以为这林茹烟是皇后的心腹呢。
“韩大姑娘,你可别忘了你头上的那块疤是怎么来的,你难道就不怕一会儿皇后还打你?”
林茹烟笑了:“这不是有公公在吗?”
她冲着王德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一会儿皇后娘娘发起怒来,我就往公公身后躲一躲,公公可好歹帮我挡着点儿啊。”
王德发呵呵笑起来,韩院判这个女儿到底是怎么养的,他那样一个精明的人,女儿竟然是这般娇憨赤诚的性子,怪不得五殿下会喜欢她。
王德发伺候拓跋垣的时间长了,拓跋垣的眼神言语到底是什么意思,旁人还要揣度揣度,王德发却能一下子就听出来。
拓跋垣那句许你做皇后并不是说说玩的,是动了真心的。
可惜了,韩大姑娘却志不在此。
他点头答应了下来,眼神已经变得如同长辈般慈和:“大姑娘赤诚之心,咱家实在是佩服,走吧,咱家就陪你走一遭,但愿皇后娘娘想开一些。”
若是皇后不识抬举,再伤了韩大姑娘,他就叫皇后吃吃苦头,尝尝魏廷椿的玫瑰小包。